寧遠道:“既然你為她求情,我暫且不殺她,不過她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如果敢有異動......”

他的聲音變得冷冽:“我先殺你。”

丫鬟叫青青,聞言感激涕零,忙不迭答應:“謝謝公子不殺之恩!謝謝公子不殺之恩!我,我一定不會洩露公子的秘密!”

陳圓圓也滿眼的感激,一手拉起香裙,微微屈膝一禮:“謝謝寧公子,圓圓感激不盡!”

寧遠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陳圓圓想抽回手,卻發現被反手握著,抽不回來,她輕咬薄唇,低垂下眼簾,對於寧遠佔有自己之心已是瞭然,心中不禁幽幽嘆了口氣。

這些男人啊......

無能的對自己遠遠的瞧著,偷偷的愛慕;有能力的,就像是餓狼,個個都想撲上來咬一口,或者佔為己有。

田弘遇是這樣,這個男人也是這樣,可是,自己有什麼辦法呢?

她不過是亂世中一個美麗的可憐人罷了,只能任人擺佈。

旁邊黃蓉淡淡說道:“城中沒人認識你,你駕馬車離開,我跟她們兩位待車裡。”

寧遠這才鬆開陳圓圓的手,按照她的指示,拐過幾條街區,將馬車開進了一個幽靜的落院。

開門迎接的是一位老僕,他渾濁的雙眼有些好奇地打量寧遠跟黃蓉,卻沒有詢問什麼。

“陳伯,義父回來了嗎?”陳圓圓問。

“老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那老僕答了一句,“需要為你們準備晚飯嗎?”

“你去準備吧,另外為這位公子和夫人準備一間客房,沒其他事不要來打擾我。”

“是,小姐。”老僕轉身離去。

陳圓圓望著老僕的背影走過走廊拐角消失不見,才側身對寧遠微微屈禮,“寧公子,寧夫人,請隨我來。”

原來寧遠對外人都說黃蓉是自己娘子,說著都順口了,黃蓉也沒有反對。

而且對於跟寧遠同房似乎也變得心安理得。

陳圓圓領著寧遠和黃蓉進了一個偏廳,關上了房門,這才有些忐忑,輕聲道:“寧公子,不知你要在這裡住幾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寧遠看向黃蓉,問:“你有什麼計劃嗎?”

黃蓉也不怕陳圓圓偷聽了去,說道:“丐幫在城中有分部,我先找他們探聽下訊息。”

“他們可靠嗎?這裡是黃啟梁的地盤,丐幫會不會被他滲透了?”

黃蓉道:“不用擔心,這邊丐幫的頭頭是我的心腹,洪七公對他有大恩,絕對可靠。”

寧遠點了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去。”

轉頭看向陳圓圓跟那個丫鬟,又有些為難,他現在還沒有控制兩人的手段,一旦脫離自己的視線,沒準轉眼就告密去了,除非給點了穴道藏起來。

不過,藏起來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只是出去打聽個訊息,不會有危險,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黃蓉看出他的為難,“而且,那處據點離這裡不遠,萬一真有問題,我怎麼也能跑回這裡。”

寧遠猶豫了一下,道:“你小心點,或者等我一兩個時辰,我煉製一點藥物。”

“不必擔心,我走了。”黃蓉戴上斗笠,轉身離去。

屋裡剩下三人後,寧遠取出丹爐,不顧兩女震驚莫名的眼神,只是對她們說了句“不許離開屋子,不要打擾我。”就開始煉丹。

他打算煉製幾份丹藥,一份是為田弘遇準備的,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對接下來的計劃還有用處,他打算用三尸腦神丹控制住對方。

這份記錄在《萬古毒經》中的毒術惡毒無比,藥中包含三種屍蟲,中毒者平日毫無異狀,體內的屍蟲處於蟄伏狀態,只會在一年後醒來,如果不及時服用下剋制之物,讓它們重新蟄伏,便會鑽入腦中,讓人狀若鬼妖,癲狂至死。

另一種是金蠶蠱毒、九花玉露丸,金蠶蠱毒是用來嚇唬那丫鬟的,九花玉露丸當然是給她吃的。

對於陳圓圓的貼身丫鬟,而且長得極為清秀,沒準以後還是自己的通房丫頭呢,寧遠自然是不會對自己人下狠手的。

剩下的是固顏丹,返老還童丹和無垢靈丹了。

雖然陳圓圓現在還不是寧遠的女人,但被他惦記上的,又怎麼可能跑得掉?

遲早都是吃幹抹淨的事情,區別無非就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

可寧遠卻非常迫切想看看陳圓圓恢復到二十多時,會是怎樣的禍國殃民,不,她現在哪怕四十多歲,都已經是禍國殃民了。

青青這個丫鬟跟陳圓圓躲在廳中一個角落裡,看著寧遠在那裡煉製著不知什麼丹藥。

青青悄悄問:“小姐,你說他那個丹爐是怎麼變出來的呀?那麼大個,憑空就出現了,真奇怪。”

陳圓圓那雙美目緊緊盯著燃燒著青色火焰的丹爐,心中同樣充滿好奇。

古代的名妓跟現代只會躺平的小姐姐不是一回事,那是真正的才色雙絕,並非長得漂亮就行。

就比如秦淮名妓柳如是就寫過一首七律《春日我聞室作呈牧翁》,言道:

裁紅暈碧淚漫漫,南國春來已薄寒。此去柳花如夢裡,向來煙月是愁端。畫堂訊息何人曉,翠帳容顏獨自看。珍貴君家蘭桂室,東風取次一憑欄。

其文采飛揚不外如是。

陳圓圓同樣精通琴棋書畫,對醫藥、奇門遁甲、志怪之說都有所涉及,可她愣是無法從記憶中找出‘憑空變物’這樣的記載。

當然,對於那些神話傳說中的須彌之界,她是不信的。

半個時辰後,寧遠將所有丹藥製作完畢,他讓青青找來一隻小狗後,面無表情說道:

“青青,你知道我跟夫人進城是為了刺殺郡守黃啟梁,這可是抄家的大罪,我答應圓圓不殺你,可我又不放心你,你說該怎麼辦?”

青青一直跟著陳圓圓在秦淮河畔,雖然被她保護著,至今依然是個處,可什麼世面沒見過,此時聞言,知道是自己作出決斷的時候了。

她咬了咬牙,道:“我願成為您的通房丫頭,今晚就陪您睡,這樣我就是公子的人啦,自然不會出賣公子了。”

寧遠眨了眨眼睛,這什麼情況?

誰要你做通房丫頭了?你家陳圓圓我都還來不及睡,我睡你幹嘛,你想的美呢。

哼,要睡也得先睡了陳圓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