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宗在修仙大陸的中部,與滄溟宗的距離不算遠,御劍飛行兩天便能抵達。

從禹城出來,九曜宗的弟子不急著趕回宗門,而是要轉道去一趟丹城。丹城,顧名思義,一座以煉丹、售賣丹藥聞名的城池。

“去買丹藥?”嶽晚棠好奇。

“買丹藥只是順道,主要目的是去買靈草。”符池回答,具體買什麼靈草卻沒有說。

嶽晚棠想到了丹城的城主,那就是一名七品丹師,“不知道丹城有沒有回春丹售賣。”

“為了他?”符池指著霍朝臨,語氣裡滿是酸味。

“嗯。”嶽晚棠直認不諱,頭疼道,“不過就算有,我現在大抵也買不起。”

符池見嶽晚棠雙目灼灼看他,他當即擺手,“我也買不起。我的上品靈石,和最珍貴的東西,那一顆六品丹藥都給你了。”

“你最珍貴的不是寶器麼?”嶽晚棠道。

符池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你為了他竟然要打我寶器的主意!那是我師父送我的東西,我師父自己都拿不出第二件!”

“我沒打你寶器的主意。”嶽晚棠解釋道。

“沒有就好。”符池鬆了一口氣,“借你抵禦雷劫可以,送給你,不行。”

霍朝臨默默聽他們二人的談話,臉上沒什麼表情,默默把“回春丹”三個字記下來。

私下裡,霍朝臨認真對符池道,“丹藥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你不要為了我同符池開口。”你欠符池的已經夠多,我不希望你越欠越多,今後受人牽制,受桎梏。

嶽晚棠只當霍朝臨的自尊心作祟,滿口應下,“行,我不求他,我們自己想辦法。”

“我想學煉丹。”霍朝臨突然道,在修仙界的這段日子,他發現在修仙界要想致富,有四條路可以走,一是把修為提升到足夠高,能獵殺妖獸,去危險的地方尋找靈草靈果;二是煉器;三是製作符篆、陣法;四是煉丹。經過一番對比衡量,他是木靈根,在煉丹上有得天獨厚的優勢。且在這四條路里,丹師在修仙大陸的地位最高,其次是煉器。

嶽晚棠聽到霍朝臨要學煉丹,當即把自己認識的人篩選了一遍,沮喪地發現自己認識的人裡沒有會煉丹的。

“我沒辦法給你介紹師父。”嶽晚棠道。

“無礙,我買過靈草靈植的書籍,對各種靈植的藥性都熟記於心。”不止如此,妖獸他了解得更多,他幾乎把各家店裡有關妖獸介紹的書籍都買了。

嶽晚棠聞言,想了想,“去了丹城,我們去找找有沒有丹師入門的書,最好能找到一些丹師的煉丹心得。不過要想煉高階丹藥,必須要高階丹方,這個比高階丹藥更難找。”

霍朝臨笑了一下,“我連最低階的丹藥都沒煉成呢,現在就想高階,是不是好高騖遠了?”

“我相信你。你這麼聰慧,總有一天可以成為高階丹師,甚至成為煉丹宗師。”嶽晚棠理所當然道。

霍朝臨心一暖,憑這份信任,他爬也要爬到煉丹宗師的高度,“到時,你的所有丹藥都歸我負責。”

“好啊。”嶽晚棠應下。

一路上,嶽晚棠和霍朝臨輪流帶趙柯,勉強跟上了九曜宗的隊伍,離開禹城的第三天,他們來到了丹城。

丹城是霍朝臨見過的最熱鬧繁華的一個城池,比滄溟宗下的城鎮繁華,比他們大盛的京都還要氣派。那樣高大巍峨,金碧輝煌,高聳入雲的建築,彷彿仙宮一般。

“王爺,丹城可真有錢啊!”趙柯小聲驚呼。

霍朝臨還沒說什麼,九曜宗的弟子卻是淡淡瞥趙柯一眼,雖未開口,但眼底是極盡諷刺之意,連掩飾都懶。

趙柯激動的心情瞬間被澆滅,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下意識就躲到了嶽晚棠的身後。嶽晚棠沒留意趙柯和九曜宗弟子之間的暗潮,他笑著向趙柯解釋,“在丹城,隨便撞到一個人,不是靈植種植大戶,就是丹師,這兩個職業都很掙錢。丹城和靈器城是修仙大陸最繁華的兩座城池——”

嶽晚棠突然停下,扭頭朝某個方向看去。

“怎麼了?”符池問。

“我聞到了魔的氣息。”嶽晚棠沉聲道。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大家小心一些,謹言慎行,別多管閒事,買完靈草我們就離開。”符池道。

“大師兄,我們不留在丹城過夜了?”有九曜宗的弟子問道。

符池:“對,不過夜。我和你們趙師兄去買長老要的靈草,你們看看自己要買什麼儘快去買,兩個時辰後,我們在丹城城門下匯合。”

九曜宗的弟子很快散去,原地剩下嶽晚棠、霍朝臨和趙柯三人。

“嶽公子,那個魔很可怕麼?”趙柯將聲音壓到了最低。

“一般來說,修士的修為越高,心魔越重,成魔的修士,修為極少有低於金丹期的。”嶽晚棠解釋道,“同一境界,魔修的實力往往強於一般修士。”

霍朝臨若有所思。

“既然這樣,大家為什麼不都去當魔修?”趙柯好奇。

嶽晚棠被他逗笑了,“可不是所有被心魔控制的修士都能變成魔修的,有些魔修被心魔控制,理智全無,只知殺戮。面對這樣的魔修,所有修士群起而攻之,不會讓其存活於世。”

“所以有些修士,在預感自己的心魔控制不住時,他們會從不盡峰上一躍而下,不盡淵下沒有修士,無論他們變成什麼模樣,都沒有修士去截殺他們。”

趙柯一臉恍然,“這樣說來,還是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心魔。”

“當然。”嶽晚棠肯定趙柯的話,轉移話題,“我們先去多寶閣看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丹師的手札,再買幾個低階丹方,最後還要買一些練手的靈草。時間緊迫,我們速度快一些。”

嶽晚棠三人逛了七八家店鋪,找全了自己需要的東西,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便朝城門走去。

抵達城門時,符池等人也到了。

嶽晚棠:“人都到齊了麼?”

符池:“還差三個。”

隨著符池的話落,三個九曜宗弟子從城內跑來。

“抱歉,我們遲到了。”為首的弟子道。

“無礙,我們也才剛到。”符池說著,取出了自己的飛劍,“走吧。”

遲到的三名弟子彼此相視一眼,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嶽晚棠見此,蹙了蹙眉頭,九曜宗的弟子這麼怕符池嗎?

嶽晚棠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他帶著趙柯,御劍升空,跟在符池身後,向著遠處飛去。

“嗯?”嶽晚棠突然回頭。

“怎麼了?”趙柯一頭霧水。

嶽晚棠:“我感覺有人在看我們。”

“有麼?”趙柯也回頭,卻什麼都看不見。

嶽晚棠的心沉了下來,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不可能是他的錯覺。如果只是一般窺視,他可以置之不理,可對方的視線裡充滿了濃濃惡意。

“停下!”嶽晚棠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