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明白。”貝加爾那張巨大的狼臉露出了笑容,“但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是個邪惡的存在,華小姐。”

“……你的嘴臉可真是讓人感到噁心。”華的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就連一旁的佛蘭都罕見地點了點頭。

他這一路上都是跟著這傢伙才來到玻利瓦爾的,對於貝加爾的行為舉止到底有多善於討人厭,他可是最清楚的。

然而,如果這兩個人果真徹底翻臉,那麼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起碼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的確如此。

“兩位,我們還是……”

佛蘭想要勸止華和貝加爾之間劍拔弩張的對峙態勢,可話才說到一半,便硬生生地戛然而止——只見原本一直被貝加爾按在手下的情緒,突然間像是火山爆發一般猛然發作起來!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抓住貝加爾擱在自已頭頂上方的那隻胳膊,然後猛地一拽……

剎那間,伴隨著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撕裂聲,整條手臂竟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扯斷了下來!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貝加爾竟然連一絲一毫痛苦的呼喊都未曾發出。

他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情緒將那截殘破不堪的肢體隨手丟棄在地面之上,看著自已斷裂的臂膀源源不斷地往外流淌出漆黑如墨的粘稠液體。

“真是乖戾的……”

不等貝加爾說完,一臉煩躁的情緒就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自已的兩支槍,一槍就打爆了貝加爾那令人厭惡的狼頭。

這還不算完,情緒在閉上貝加爾的嘴後,直接上去踹倒了那具“殘屍”,然後一槍一槍將貝加爾完整的軀體打爛。

直到看不到任何一處完整的軀體,情緒才從名為貝加爾的爛肉堆上離開,順便控制著黑泥,準備將這坨爛肉從窗戶丟出去。

不過在最後,華還是開口說道:“情緒,別丟,切爾諾伯格先生畢竟是客人,還是給他留一點體面為好。”

“……情緒知道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情緒還是沒有將“貝加爾”給丟出去,而是隨手將這坨爛肉丟到了地上,然後慢慢走到了華的身旁,求溫暖去了。

畢竟,剛剛才被一個怪蜀黍說了壞話,對於小孩子來說是很傷人心的。

而就在華跟著情緒和葉蓮娜說話的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佛蘭卻突然有了動作,邁著腳步慢慢走到了貝加爾的“屍體”前。

“切爾諾伯格先生,看來情緒小姐很不喜歡你。”佛蘭默默看著那坨依舊不斷往外湧出粘液的爛肉堆,“您跟我都是來和華小姐談合作的,何必做一些惹人不快的事情呢?”

“呵,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只見那坨爛肉突然蠕動了起來,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填補了所有缺失的血肉。

然後,貝加爾重新站了起來,只是抖了抖衣服,衣服上的彈孔就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地面上的那堆粘液,卻在無聲地訴說著剛剛究竟發生過了什麼。

“華小姐只不過是將情感賦予到了她的‘愛寵’身上,如果她喜歡將這稱之為‘家人’的話,我沒有異議。”貝加爾的語氣依舊那麼肆虐,而一旁的佛蘭則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只要不影響到自已和華小姐之間的合作,貝加爾做什麼都不關他的事。

而且說到底,他只是搭了班貝加爾的順風車罷了,沒有必要擔心貝加爾和華之間的關係。

不過,佛蘭選擇保持沉默,可並不意味著貝加爾會閉上嘴巴。

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說道:“尊敬的內衛部隊長官,佛蘭先生,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您所負責的區域正是薩普芬一帶吧?”

說完,貝加爾還看了眼佛蘭的表情……不過那該死的面具始終阻擋著貝加爾的試探。

貝加爾收起了自已的試探,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倘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如今的新切爾諾伯格城,恰好位於薩普芬地區之內。甚至連神秘莫測的蓬萊島,也坐落在薩普芬的邊陲之地……”

不等貝加爾把話說完,佛蘭就已然知道了他話語背後的深意。只是,即便心知肚明,佛蘭卻並未打算輕易鬆口承認。

畢竟,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雙方雖然心照不宣地知曉最終的謎底,但誰也不願率先打破那層薄如蟬翼的窗戶紙。

不過,對於貝加爾而言,他的目的已然達成——透過這次的暗示,他成功地提升了自已在佛蘭心目中的地位。而接下來可能引發的一系列連鎖反應,無疑也是他喜聞樂見之事。

所以在最後,貝加爾意味深長地補上一句:“佛蘭大人,看來我們下注都下到了同一個人身上呢……”

“亦或者,我們才是被下注的那一方?”貝加爾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提醒著某個人。

兩人都知道,他們並非掌控局勢的棋手,而是身處於巨大棋盤之上、任人擺佈的棋子。而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力讓自已不成為輸掉遊戲的那一家……

“兩位,看來你們已經聊的差不多了啊?”突然,華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裡。“既然你們都聊完了,那麼我想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吧?”

“……當然,華小姐。”貝加爾在短暫的調整後就又擺出了那張令人厭惡的狼臉,而佛蘭則繼續保持著沉默的姿態。

不管他們身後的勢力究竟有著什麼算盤,先與華達成合作,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華與貝加爾和佛蘭進行了長達幾小時的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