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他不理解,他只能說服自已對方是無奈之舉,催眠自已忘記那次欺騙。

直到對方再次指名道姓的讓蘇萬過來,黎簇這才意識到對方可能又在騙自已。

又在騙我!

黎簇坐在涼亭的臺階儘量讓冷氣包裹自已好讓他冷靜些。

盯著對面那道緊閉的房門,黎簇不明白自已又有哪做錯了,為什麼不惜用演戲也要讓蘇萬過來。

難道是因為地下室那半截小臂?還是說依舊打算離開?

原本還有些許怒氣憋在心中的黎簇霎時間被恐慌佔據所有。

算了,那東西自已無法解釋,吳優的這次欺騙他也可以當沒發,只要他們如同以前一樣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

如果對方依舊有其他想法他怎麼辦!

不,她不是已經答應自已不會離開了嗎。

萬一呢……

萬一,她又走了,他去哪找人?

回想這麼多年無盡的等待,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還能接對方出來,黎簇的恐慌感已經讓他六神無主。

原地等待不是他黎七爺的性子,他也需要做些防備才是。

在蘇萬離開的這段時間,黎簇儘可能的讓吳優待在自已身邊,好讓對方房間成空屋狀態才好方便下手安裝些自已能隨時掌控對方的東西。

這東西安裝並不費什麼力,可他每天都會十分煎熬,不停的說服自已吳優那次是身體真的不舒服。

直到蘇萬的再次上門。

聽著耳機中傳來的聲音,黎簇默默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語。

他的腦子幾乎無法思考,所有的思緒全部被對方要走這幾個字所佔據。

她要走,她真的要走。

不僅要走,還是這種悄無聲息的偷偷溜走。

她不是答應自已了嗎,不是說好不會再走了麼?

騙子……

她就是個騙子!

黎簇使勁咬了咬自已的腮幫子,直到血腥味充滿口腔才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

吳優只是要了兩張銀行卡跟一部手機而已,不一定要離開。

扭頭看了眼桌上的時間,收好耳機,黎簇起身來到吳優門前禮貌的敲了敲門:“姐,開飯了。”

原本屋裡還在查詢路線的吳優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趕緊蓋好被子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藏好,嗓子都有些乾啞:“好。”

這種偷偷摸摸幹壞事的感覺真特孃的刺激,下次也別在來了。

整理好衣服披了個外套,吳優趕緊調整下自已呼吸以及面部表情,與往常一般開門對著黎簇笑了笑:“走吧,今天有什麼好東西吃?”

黎簇盯著對方脖子良久後才漫不經心的回到:“蘇萬說你恢復的不錯,可以不用吃流食了。”

“那挺好。”吳優歡喜點頭。

桌上的菜餚很豐富,不論是賣相還是味道都沒得挑,其中還有幾道長沙特有的菜餚。

可明明這麼可口的飯菜吳優感覺黎簇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情緒也不是很好。

難道自已在這待久了對方覺得有些煩了?

嗯……好像也沒毛病,孩子大了怎麼可能習慣再跟父母待在一起,特別是男孩子,這年紀恨不能沒有父母自已天天出去浪。

特意用公筷給對方夾了一筷子菜,見對方吃下去後吳優這才開口:“這幾天讓你破費了。”

黎簇疑惑。

吳優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你看我這養的也差不多了就不繼續打擾你了,打算明天回去……”

“不行!”不等吳優把話說完,黎簇下意識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似是要用這種聲音掩蓋吳優剛才所說的話。

吳優的本意是不想繼續打擾黎簇,這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她一個外人總在這算怎麼回事,況且對方身體狀況吳優實在不敢拖沓。

出現了連蘇萬都無法解釋的新情況吳優不著急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有些想不通,黎簇一個原本只是難以入睡的情況為什麼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隨後她就想到了件事。

從幾天前開始,黎簇一直在說自已身上有一股很香很好聞,但蘇萬在自已身上聞了好半天,除了日常清理留下的皂角味什麼都沒有,也是在那之後黎簇忽然開始喜歡咬自已,好似自已是什麼灑了誘食劑的肉骨頭。

這種類似狂犬病一樣的情況別說她,蘇萬都懷疑黎簇是不是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染上了什麼病毒。

而除了病毒這種情況,導致對方如此異樣情況的還有一個東西。

留在對方身體裡的【金縷玉衣】。

這東西原本就不是什麼正路子的玩意,又是蠱蟲,雖說系統明確說明不會對身體產生副作用,但留在身體裡時間長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就以系統那坑人不打草稿的尿性沒點意外狀況她吳優都能倒立吃屎。

不過有一點十分奇怪,黎簇似乎只對她有些奇怪反應,這麼多年蘇萬好像沒聽說他喜歡對別人以又聞又咬。

也就是說這種條件是在某些特定環境下才會產生。

於是吳優不得不再次懷疑起張日山那個老貨。

作為在DNA層間跟吳邪同父同母的那具身體早就被汪家人作為能量載體偷走了,以汪家人那群又慫又貪心的傢伙們來說,不把自已屍體偷走好好研究一番就不是他們。

等他們用某些可以連繫統都能侵入的東西檢視後,就會發現自已身體中肯定有著大量的能量。

而這種能量如果鑲嵌在他們青銅門碎片上可以讓運算效率高出一倍不止,那麼自已的屍體勢必會跟他們最重要,同樣能侵入系統的東西放在一起。

到此,對於吳優來說就完全夠了。

也正是因為知道對方會這麼做,所以她才提前在自已身體中注射了大量液體炸彈。

這種炸彈的好處就是哪怕自已沒有任何生命體徵,只要口令正確,不論多久都可以觸發。

運算部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信仰,同時也是他們整個家族的核心。

如同張家的聖嬰一樣。

這個謊言會使張家在鼎盛時期一時無兩,同樣也會加速他們的滅亡。

沒有什麼比他們引以為傲的信仰坍塌更嚴重的東西。

原本吳優根本沒想過自已還能醒過來,還是在新月飯店張日山的“金屋”裡。

當時時間緊迫,吳優沒時間細究自已這具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今想來不論從哪個方面都透露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