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硯塵見她生氣,急忙溫聲哄道:“好阿黎,我哪裡是在嘲笑你,我只是見你如此靈動,不似往日那般,心中高興罷了,我這有套我少時穿的衣服,有些破舊,但還算乾淨,阿黎你將就穿,等我們去了有人的城鎮,我定會給你買許多好看衣服。”

慕硯塵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套黑色衣袍遞給沐悅黎,沐悅黎轉身欲換上,嚇得慕硯塵急忙出聲阻止:“阿黎,你先等一下,我出去看著,等我出去你再換。”說完急匆匆跑了出去。

沐悅黎只打算換了外袍,就沒想那麼多,她有些發愣,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曾經的世界,有點像曾經世界的古代,思想不是那麼開放。

她無奈笑笑,迅速將身上的嫁衣脫下,穿上了慕硯塵的粗布黑袍。

沐悅黎折騰了半天才將衣袍穿好,心中感嘆古代衣袍真繁瑣,穿著打架一點都不利索。

衣袍在身還是有些長了,但好歹沒有長到地上,袖子超出了手臂,沐悅黎只好挽起一些,剛好遮住磨損了的袖口。

看著破舊的黑色粗布衣袍,沐悅黎不禁心生疑惑,記憶中自己從小衣食無憂,想必家中殷實富裕,為何長老之子、她的侍衛只能穿這樣的衣服?

她壓下心中疑惑,快速從嫁衣上撕下一塊稍微乾淨些的布條,將一頭披散的墨黑長髮高高束起。

紅色布條在青絲中格外鮮明,讓全身黑的沐悅黎有了些生氣。

洞口那抹黑影始終站得筆直,不曾注意到沐悅黎已經穿戴整齊,光著腳朝他走去。

沐悅黎輕輕拍了拍慕硯塵的肩,示意他自己已經換好了,卻沒想到嚇了他一跳。

看到沐悅黎英氣颯爽的裝扮,慕硯塵不由得看呆了。

十六年來,沐悅黎一直裝扮粉嫩溫婉,小家碧玉,可如今這身黑衣更加顯得她面板雪白細膩,高束的墨髮露出輪廓分明的秀美臉龐,盡顯英氣,絲毫不見嬌柔,眉間血紅的四羽花鈿卻為她添了幾分魅惑與邪氣。

儘管她的臉上沾染了些許血汙,但絲毫不影響她整個人的氣質,那血汙甚至為她增添了一抹堅韌不屈之感。

此時,洞外正值正午,陽光明媚,遠處的樹林時不時隨風擺動。

兩人身姿修長挺拔相對而立,微風徐徐,衣袂翻飛,髮絲相纏,構成一幅絕美畫面。

沐悅黎藉著洞外的光線才看清慕硯塵的長相,和記憶中一樣相貌英氣俊美,劍眉星目,鼻若懸樑,唇如朱丹,給人一種不怒自威、清冷疏離的感覺。臉頰泛起的紅暈在白皙的臉頰上格外明顯,打破了那股疏離感。

儘管在記憶中多次見到這張美得不可描述的臉,但都沒有自己親眼看到的震撼,那雙明眸猶如一灘深不見底的池水,彷彿要把所見之人全都吸進去一般。

就現在沐悅黎所看到的,她從心底覺得這小侍衛可比那未婚夫好看太多了。

沐悅黎看到他羞紅的臉頰,唇角微揚,聲音卻不辨喜怒:“有鞋嗎?”

沉溺於沐悅黎美貌中的慕硯塵,此刻突然驚醒,朝她的腳看去。

只見曾經細膩白皙的小腳此刻卻腫脹慘白,皺巴巴的面板就像是老樹皮般附著在腳面,欲落不落,褶皺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慕硯塵心疼抬頭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眼中滿含愧疚與心疼,萬千情緒最終化作一顆晶瑩淚珠,悄然滑過臉頰。

他遲疑半會兒,迅速將沐悅黎抱到洞口不遠的石頭上,小心翼翼施了幾個淨塵術,清除她腳上的塵土,然後才將空間裡拿出的靴子套在她的腳上。

只是靴子大太多了,後面空著一大截,慕硯塵有些不知所措。

沐悅黎看出他的不安,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硯塵哥,沒事的,大一點我腳上的傷就不會被蹭到。

硯塵哥,你好厲害啊,能不能給我臉上也來幾個剛剛的術法?我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臉上有些髒。”

慕硯塵臉頰微紅,羞澀說道:“淨塵術只是簡單的術法,等日後阿黎能修煉了也能用。”

說著就施了幾個淨塵術將沐悅黎周身清理了一遍,露出了沐悅黎雪白透亮的臉蛋。

看著沐悅黎乾淨的小臉,慕硯塵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柔情。

心中暗自下決心,以後定要在空間裡為她備好衣裙,也斷然不會再讓她受這樣的苦。

穿好靴子後,光線慢慢暗淡下來,西邊的紅霞早已消失無蹤,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野獸的嘶鳴。

天色暗淡,不便趕路,二人就回到了山洞裡,圍著火堆坐下。

慕硯塵從空間拿出個歪歪扭扭的方形小鐵盒放在之前的火堆上,將之前在撈的魚放進去,加上自己找到的淡水開始熬魚湯。

這一系列動作看得沐悅黎目瞪口呆。

慕硯塵笑了笑:“你很久沒吃東西了,適合喝點魚湯,等一會兒就好了。

我剛才出去確認過了,這附近十里內荒無人煙,且植被茂密,我猜測我們應該是在下修仙域南邊邊陲的荒原森林。

南邊瀰漫著厚重的瘴氣,西邊便是綿延十里全是森林,看不到盡頭,森林深處定有高等級靈獸,我們兩去了很難應對。

我們只能往北邊或者東邊走,那邊才會有城鎮。”

沐悅黎點點頭:“硯塵哥,和我說一說這個大陸的情況吧。”

沐悅黎現在什麼都不知道,身後還有追殺,她必須儘快熟悉,才能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找到應對之法。

慕硯塵開始一邊煮湯,一邊接起之前被殺手打斷的話題,詳細將大陸情況和沐悅黎的情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