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灑在中庭,樹梢上的幾隻灰喜鵲,撲稜著翅膀,嘰嘰喳喳的把腦袋朝著一旁的涼亭轉過去。

涼亭的欄杆旁,有兩個男子,身形交疊,月光下如芝蘭玉樹,煞是好看。

只是,其中一個好似被欺負了,說話聲音抖的像是秋風裡瑟瑟的樹葉。

“師傅……你……你……”

你這是要幹什麼?

雲子悠長而上翹的睫毛忽閃忽閃的輕顫,好似扇動的蝴蝶羽翼。

他只是想扶喝醉了酒的師傅回房休息,怎麼就被師傅抵在了柱子上?

他的腰被師傅環抱住,眼前是師傅那白的比月光還要光潤的臉,鼻尖幾乎貼在一起。

後背的柱子冰涼,但是他卻臉頰耳朵都漸漸發燙。

柏融並沒有感覺到自己突然的動作,驚嚇到了小徒兒,他現在眼中只覺得眼前那雙瑩潤的,粉嫩的,飽滿的唇瓣,定然十分的可口。

那是他昨夜夢裡垂涎渴求,卻不曾得到滿足的心癢難耐。

“阿雲……”

額頭抵住懷中人的額頭,他聲音隱忍,卻還是剋制不住,洩露了一絲微微的喘息。

“讓我親親……”

“師傅你醉……”

嘴就被堵住,了字在喉嚨口咕嚕幾圈,被迫嚥了下去。

果然香甜,又柔軟。

終於如願以償,柏融盡情的索取,卻又怕自己心裡的狂野傷到人,剋制的放緩了動作。

可被他親吻的人,卻是一動不敢動,整個人都麻了。

雲子悠被驚得忘記了反應,腦子裡面冒出一個,略有些興奮的念頭。

我竟然跟師傅親親了!?

師傅就喝了一壺酒,怎麼會醉成這樣呢?

以前師傅喝三壺酒,都能單腳立在樹梢上。

得不到回應,柏融似乎不太滿意,他在唇齒間的香甜上磨了磨牙。

“唔……”

舌尖的痛感,讓雲子悠那興奮的飄然眩暈的魂魄,有了片刻的清明。

“師傅怎麼咬人呢?”

嘴唇輕輕的抿了抿舌尖,還好沒出血。

看著那一抹粉嫩在眼前靈巧的劃過,柏融心頭剋制的那根弦,徹底繃斷。

他任憑心裡的狂浪將懷中人淹沒,恨不得將這個人揉進骨肉裡,吃進肚子裡。

喘不過氣的雲子悠,感覺自己的腰快要斷了。

推又捨不得,躲又無處躲。

總不能把涼亭這一抱多粗的柱子,給擠折了吧?

可這裡是院子,涼亭四面露天,要是被門中哪個弟子瞧見了,等師傅酒醒了,怕是會自絕。

正想著怎麼能把師傅勸住,讓他先回房,卻突然腰上一鬆,一股小涼風嗖的一下,驚得他一個激靈。

他慌忙按住師傅造孽的手。

“師傅,不行。”

“怎麼不行?”

柏融不悅的皺緊眉,眼底似乎還有一絲委屈,和一絲傷心。

“你怎麼能非禮徒兒呢?”

雖然被師傅非禮,他並不討厭,甚至還有些難以言明的愉悅。

但是這種事情,最起碼要關起門來偷偷的,怎麼好天地為席,實在是不妥不妥呀。

柏融似乎被他這句話愣了一下,含著三月春雨般纏綿的眼眸,彎出一個風流盡顯的笑容。

“什麼徒兒,你是我的阿雲。”

難得他的阿雲這麼乖,讓他抱,讓他親,他怎麼能就此放過呢?

他要讓阿雲徹底成為自己的人,他要阿雲再也不會離開自己。

不顧雲子悠的反抗掙扎,他的雙手開始肆意的作孽。

“師傅……唔……”

這麼下去,他也快忍不住了。

要不就從了師傅吧,反正這是師傅的院子,夜深了,除了幾隻灰喜鵲,也沒有旁人。

雲子悠的雙手剛剛環住師傅的細腰,還沒有主動起來,耳朵裡傳來一聲異響。

“咻!”

一道暗器的冷光,帶著破風之音,朝著他們倆急射過來。

柏融:有人偷襲?

雲子悠:糟了,被人瞧見了,還遭了嫉妒!

他還沒反應過來,他那個醉到神志不清的師傅,就已經一揮袖子,將那暗器調轉個方向,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那個偷襲的人,也不是一般人,輕輕鬆鬆就躲開,甚至還把暗器收了回去。

那人一身墨色長衫,全身上下幾乎都是黑色,要不是頭頂戴著一頂銀冠,護臂上鑲嵌了銀甲,還以為是黑無常來拿人來了。

巴掌大的月牙彎刀,在那人指尖轉動,他看到柏融閃身擋在雲子悠身前,嗤笑起來。

“你的小心肝才死了幾年啊,你就玩的這麼花了?”

因為揹著月光,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樣貌,但是聽得出來他語氣裡的冷笑嘲諷。

好像還帶著惱怒,和嫉妒。

“師傅……”

雲子悠一邊攏著衣服,一邊狠狠瞪著那個人。

什麼小心肝?誰死了?

他話還沒問完,身前的人就已經飛到了屋頂上。

與那個黑無常打了起來。

師父修為全天下數一數二,根本不用他幫忙,他一邊忙著繫腰帶,一邊大聲讓師傅給自己出氣。

“師父,戳瞎他的雙眼!”

不對,他都已經看見了,現在戳瞎有點晚了。

“師父,毒啞他!”

這樣他就不會把看到的說出去了。

師傅的清白就保住了。

此刻的柏融,已經認出眼前的人是誰,他滿身殺氣,招招都要取這人狗命。

但是不知道怎麼,他體內的氣息有些亂,有些不受控制,打出去的招式,就弱了幾分。

那人似乎看出他的不對勁兒,嘲諷的勾起一側嘴角,笑得陰翳冰冷。

“幾年不見,你竟然變弱了?”

“是相思成疾,還是縱慾過度?”

凌厲的眼刀射過去,柏融動作毫不遲疑,直接祭出自己的武器。

只見他雙手結印,向前一翻,一道金色的亮光一閃,一隻金鈴拖著一條赤色長綾,瞬間將那個人困在中間。

那人見他動了大招殺他,暗自咬牙,鼻孔都氣的大了一圈。

他也使出全力,操控著無數把月牙彎刀,與那條紅綾對抗。

乒鈴乓啷!

一陣響動中,突然那個人從紅綾中竄出來,一柄月牙彎刀,閃著寒光,朝著雲子悠而去。

“我要他像當年的那個人一樣,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