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利深吸一口氣,抬手指向陳美嬌,對渣爹道:“她跟我媽,你只能選一個,要麼跟這個女人劃清界限,要麼跟我媽離婚!”

“不!我不離婚!”朱媛媛垂眸搖頭,哭聲沉悶,不敢看任何人,“你爸...他,他只是一時糊塗...”

渣爹婚內出軌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每次犯錯比認錯快,偏親媽還抱有幻想!

梁佑彬眉眼低垂,不停吐著菸圈,難掩挫敗跟頹廢。

感情投資也是投資,單方面付出沒有回報就該及時止損!

梁利反握住朱媛媛的手:“媽!你在家裡被老太太磋磨,為奴為婢,老梁在外面朝三暮四。

你看看自己,再看看陳美嬌。

陳美嬌一沒老公二沒學歷三沒背景,憑什麼穿金戴銀住上大別墅...難道你就沒想過?”

梁爽剛想分辯兩句,被陳美嬌眼神制止,

鬧離婚啊?離了不是更好?!

老太太三天兩頭去串門,梁佑彬也經常去隔壁幫忙,朱媛媛怎會沒有察覺?!

只是……

梁佑彬對她孃家大方,對她體貼周到。

就算老太太刁難,梁佑彬也是兩頭討好。

想到往日種種,

朱媛媛慣性沉默。

“媽~離婚吧!我拿到了京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全額獎學金,跟我一起去京都,給我幾年時間,我也能養活你......”

說著,梁利坐上沙發,去掏書包。

她昨天才收到錄取通知書,順手放進了書包裡。

掏了半天,所有東西都被翻了出來,

單單通知書不翼而飛...

梁爽難掩幸災樂禍,出言嘲諷:“說謊也不掂量掂量,京都大學是那麼好考的?...別說錄取通知書丟了,又賴我?!那東西,我拿來可沒用!”

朱媛媛眼裡的光亮了又暗,

女兒的優秀是她在這個家裡唯一的底氣...

梁利手裡的書包一丟,“通知書不見了,沒關係!我可以補辦!”

陳美嬌眼裡閃過一道暗芒,

打蛇隨棍上,

她必須一鼓作氣,絕不能讓朱媛媛翻盤…

陳美嬌突然滑跪在地上:“媛姐,是我錯了!彬哥對我們孤兒寡母有恩,我只是想給梁家留個後...我...”

“夠了!”老太太重重一巴掌拍在沙發上,轉頭看向朱媛媛:“你生不出兒子,別人替你生,去母留子,日子也能過下去...今天這樣鬧,你跟佑彬只能離婚!”

梁利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好!離婚!我跟我媽,婚後財產一人一半,公司我們不要,摺合成現金!”

“什麼?”老太太霍地一下站起來。

“你做夢!你個白眼兒狼!你爸生了你,養了你,別說公司,你的命都是老梁家給的!”老太太氣得渾身哆嗦。

“不給公司?!那把玉牌還我…”

“夠了,梁利!離婚那是大人的事!你少管,滾回自己房間反省去!”梁佑彬拽住梁利,往樓上拖。

“玉牌是我的東西,憑什麼......”

......

三年前,

梁家還在一個小山村,

梁利還就讀於一所普通中學。

有社會青年對她公開表白。

那天豔陽高照,

那人很高,

陽光有些許刺眼,

看不清那人的臉,

只聽見男聲清澈宛若梵音,說著生生世世,非卿不娶。

那人如瘟神降臨,給她平靜的生活投下一枚重磅炸彈後,又匆匆離開。

從那天起,她患上了選擇性臉盲症,每次遇見奇奇怪怪的人,都會看不清......

離開前,那人塞給她一個檀木盒子,盒子裡裝著一塊玉牌。

玉牌正面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形圖紋,背面用象形文字雕刻著一個“宇”字,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驚動了教務處,

梁利第一次請家長,

父母第一次爭吵,

......

玉牌價值連城,被徐老太太也就是梁利的奶奶徐鳳偷偷賣給了地下黑市。

賣了多少錢,梁利不知道,

只知道梁家靠著這筆錢過上了富足的生活。

明明怕別人找上門,偏偏藉口梁利邪祟纏身不學無術,舉家搬遷到市裡。

村裡人都只道梁家有衰女,重金改命,她爸梁佑彬在縣裡經營的五金鋪子賺得金滿缽滿搬到市區,開了大公司,做了大老闆,卻不知那塊玉牌才是梁家發跡的關鍵。

.......

朱媛媛跪伏在沙發旁邊,哭得撕心裂肺。

梁利第一次知道渣爹力氣這麼大,

第一次被關禁閉。

好像還有點感冒,

狂打了兩個噴嚏....

......

古街派出所,

杜少宇微闔雙眼,如高僧入定般,挺直腰背,無嗔無怒地坐在涼板凳上!

只是掐訣泛白的指尖,洩露了他的內心……

……

“宇少...哈哈哈...你在哪兒呢?宇少?咋被關這裡來了?!”

一個男人像花蝴蝶撲閃著翅膀從派出所門口進來,扒住鐵柵欄。

“說說...快給我說說...昨晚得手了?把人給睡了?睡了吧?!不然怎麼會被扣上疑似...呃...誘姦的帽子...”司旺聲線曖昧,眉眼上挑,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京圈太子爺遠近聞名的禁慾佛子不僅被人睡了,還一頭栽進了派出所。

夭壽啊!千古奇聞!!

“閉嘴!”

杜少宇的臉色沉得能滴出墨來,

司旺努力抑制住上揚的嘴角,但遏不住雙肩發顫,最後,實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越笑越大聲。

“哐......”

羈押室的門一開啟,

杜少宇徑直走出來,渾身的躁鬱之氣:“方勇人呢?”

“哈...在辦理保釋...!”司旺笑音效卡在喉嚨,訕訕掃了掃鼻尖。

杜少宇瞥了眼損友,

他只通知了助理,畢竟不是啥光彩事,這貨倒不愧娛樂之王的美譽,訊息網都用在這些不入流的地方。

杜少宇深吸一口氣,抬步朝外走,

在門口遇到了正在跟民警交涉的方勇。

“事情都辦妥了?”

“嗯,司少找人盤查了酒店監控...”其實沒司旺參與,他也能把事辦妥,只是早晚而已。

“那倆人呢?”

方勇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杜少宇問的是跟他一同被抓的那倆混混,

“證據確鑿,沒亂攀咬,認罪認罰...都是未成年,三年以上牢飯跑不了!”

“受害者裡就沒有未成年?”

方勇:“.....”

“督促嚴辦,我要他們把牢底坐穿!”

“是,宇少!”

......

“誒誒誒,別走啊說說...說說嘛小嫂子到底何方神聖...總藏著掖著…醜媳婦還見公婆呢!你越不讓我見,我越好奇!”

司旺那嘴跟開了外掛似的,

.......

杜少宇站在古街派出所門口的臺階上,往腕上扣著一塊百達翡麗的孤品腕錶,

方勇撐著一把遮陽傘高舉在他頭頂:“宇少,接下來的行程...”

“回京都!”

“啊?”方勇愣了一瞬。

司旺繼續在作死邊緣橫跳:“小嫂子呢?你這個負心漢!不負責任的狗男人....”

“閉嘴!再不閉嘴,把嘴給你縫上!!”

杜少宇抖了抖衣領,冷刀子颼颼地往司旺身上戳。

司旺眼觀鼻鼻觀心,小命比吃瓜重要,神色訕訕閉嘴了!!

“回到京都也把嘴給我閉嚴實了!明白?”杜少宇動作優雅地整理著袖釦,

“明...明白!”

這個圈子裡誰的婚姻又能真正自己做主?!

想到掣肘杜少宇的重重枷鎖,司旺的心情跟著沉重了幾分。

杜、薛兩家世代聯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薛家守著杜少宇就像守著一塊唐僧肉。

一個薛明月足夠讓人頭疼的了....

杜少宇給了司旺一個算你還識趣的眼神,

至於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

三年前,

他神魂覺醒,同時覺醒的還有部分神魂記憶。

她是他命裡的劫,

他遲早會把她逮回來,狠狠收拾一頓。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杜少宇他靜悄悄的來過,沉默地走了,

就像人生中一場不期而遇的旅行,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