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溫柔總裁X精神病患者（四）

許洛言的衣服鬆鬆垮垮的，雖然不舊，但昨天晚上蘇沐摸了一下衣服的質量，粗糙，還很硬。

帶著他出去買衣服是不可行的，只能又在網上購，再送過來。

“過來。”蘇沐招呼他，買衣服這種事，也得尊重對方。

許洛言聽見聲音，有些遲疑，過了幾秒就跳下凳子，低著腦袋朝他走過去，站在他的旁邊。

蘇沐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

許洛言現在就跟個聽老師話的乖寶寶一樣，按照他的指示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喜歡哪些?”

許洛言看過去，螢幕上全是各式各樣的服裝，他揪著手，不知道選什麼，有些無措。

蘇沐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面，他思索了一下以前洛藝常穿的款式模樣，再搜尋出來，為了讓他緩解不自在的情緒，溫聲開口：“我來給你選，喜歡的點頭可以嗎？”

見人點頭，蘇沐一件一件的挑選出來，許洛言除了點頭還是點頭，所以選得很快，付完款，蘇沐揉了揉眉心。

許洛言想著昨天晚上他說的話，他說是來帶自己離開那裡，還問他願意跟他走嗎？

蘇沐身上有種清貴又疏離柔和的複雜氣質，昨天晚上的他外表更是溫柔得可怕，像是一個布著陷阱的狼，等著待宰的羔羊陷入陷阱裡。

可他卻不像是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掉進了陷阱裡。

暴虐又控制不住的情緒，在他面前漸漸緩和了下來，沒有再掙脫，而是鬼使神差地把手心搭在了他溫暖的手上。

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會好心帶自己出去，所以也啞聲問了出來，嗓音如同破鑼嗓一樣。

“你為什麼要帶我出來?”

沒有人會好心地無緣無故地救一個跟自己半毛錢關係不沾的人，而且為什麼偏偏只帶他出去。

蘇沐揉著眉心的手放了下來，眉眼輕彎，依舊那副表情，隨意扯了個理由，“你爺爺交代讓我照顧好你。”

沙發上的少年顯然是沒有料到，隱在側邊的手揪著沙發皮，嗓音依舊難聽得刺耳，疑惑發問：“我爺爺?”

見他沒有絲毫不良情緒，這才點頭應了。

“嗯，”他說：“我跟你爺爺認識。”

衣服很快就到了，蘇沐拿出一套遞給許洛言，讓他去浴室換，自己則把其他的一件一件拿出來，掛在空蕩的衣櫃裡。

全部搞定後，浴室裡面的人才緩緩走出來，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有些太瘦了，很難撐起。

少年站在門口有些侷促不安，揪著衣角。

001在空間站裡面不能出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洛洛。

蘇沐站在他身前，低下一點身子，這樣好跟他平視。

“以後這間房間就是你的臥室，其他的房間你想進也可以隨意。”

許洛言低垂著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明情緒，他捏著手心點了一下頭。

蘇沐揉了揉他的發頂，現在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蘇沐問他，“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許洛言站在一邊，搖了搖頭，見他搖頭，蘇沐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他在廚房忙活，許洛言就坐在沙發上面看著他忙活，等著飯菜一樣一樣端了出來，他邁著步子走過去。

然後跟著進了廚房，他已經知道哪裡是放碗筷的地方了，蘇沐顯然是注意到他了，不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見他拿了兩個碗洗了洗，又拿了一雙筷子，洗好。

蘇沐端好菜的時候，他也盛好了飯。

蘇沐坐下，對他說了聲謝謝。許洛言臉有些微紅，不自在囁嚅一下嘴，想說不用謝，但是想到自己的聲音這麼難聽，又低下了頭，就此作罷。

他拿著筷子，腦袋埋著大口大口吃，吃到一半，看過去時，就見蘇沐吃飯吃得很賞心悅目，像是個貴族少爺，跟他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他嚥下嘴裡面的飯，沒來由的，有些煩躁，緩慢了自己的動作，一口一口慢慢吃。

蘇沐顯然也注意到了，雖然挺想讓他由著自己的，但是那種吃飯方式對腸胃不好。

許洛言不可能每天都很無聊待在家裡面，下午的時候，蘇沐還是問他，有什麼需要的嗎。

許洛言扣著沙發，睫毛忽閃忽閃的，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蘇沐很有耐心，也沒有催他，靜靜等著他的答案。

等了幾分鐘，才聽見許洛言小聲地說：“我想要手機。”

蘇沐答應了，拿出手機讓人送了一個手機，這時候微信備註劉俊（助理）的人發來了訊息，是天依精神病院的資料。

天依精神病院實在是太過於隱蔽了，裡面就像是被一張密閉的大網包裹住了一樣，除了表面虛浮的表象，就沒有更詳盡的了。

蘇沐看了眼許洛言，把他的手拉了過來，上面是大大小小發青的針孔，許洛言縮了一下，卻沒有掙脫。

“他們給你打的什麼針?”

他很喜歡蘇沐觸碰他，跟別人的感覺不一樣，反正很舒服，想要靠近他。

許洛言搖搖頭，但是就是不說話。

“打了會不舒服嗎？”

許洛言這才開口，“會頭昏，想睡覺。”

每次打針他都不配合，所以他的傷口總是比別人慘烈一些，看著怪嚇人的。

頭昏，睡覺。

實驗應該還沒有打到他的身上，聽見他沙啞的聲音，應該是掙扎時吼的，把嗓子傷著了，每天避著刺激性食物吃應該不出半個月就能好。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洛言回了主臥房間，這間房間很大，許洛言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發空地看著天花板。

腦海裡面閃過無數片影，像是利刃一般颳著他的腦袋，疼得他紅了眼睛。

眼眸回神，許洛言死死咬緊牙關，壓抑著喉嚨，不發出一絲聲音，蜷縮排了被子裡面。

沒有鎮定針可以打了。

他疼得脊背冒汗，回憶抑制不住地在他腦子裡面亂竄，痛苦得腳尖蜷縮起來。

埋在被子裡的人開啟手機，亮起的螢幕，聯絡人只有蘇沐一個人，上面還備註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