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商量逃荒

“哎呀！什麼味，這麼香呢！”

顧爺爺放好東西，回到廚房的時候，一腳剛踏進屋裡，就聞到一股一股的肉香飄了過來。

顧挽月剛剛把顧挽夏切好，並醃製了一會的肉條放在鍋中煸炒。

只出那麼一點點的香味兒，沒想到就被剛回來的顧爺爺聞個正著。

“爺爺，是姐姐炒的肉香，姐姐說這是牛肉，爺爺，你吃過牛肉嗎？”

顧景舟眨著他的大眼睛，一邊聞著肉的香氣，一邊回頭跟爺爺說話！

“那倒沒有，只見別人賣了，哪裡吃過這金貴玩意！”

顧爺爺湊了過來，眼睛差點兒都掉到鍋中了，頭也不抬的說。

“唉！現在就是誰家也吃不上飯的時候，要不然把這些肉都拿去換糧食，那得夠咱們吃多久啊？”

顧奶奶和大伯母顧劉氏把青菜都收拾好了，也湊了過來，看著鍋裡的肉，嘆氣道！

“就算能賣的出去，現在也沒法拿出來呀！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拿出這麼多肉來，估計要讓別人見到都得報官，以為咱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顧爺爺也搬了小凳子，和顧景舟坐在一起，唉聲嘆氣的說！

是啊！兩年的災年，有點錢的人家早就去逃荒了。

留下的只是像顧家這樣，老的老，小的小，既沒銀子又沒糧食的人。

現在別說是肉了，想喝口水，吃塊餅子都是奢望了。

要是突然有一戶人家拿了幾十斤的肉出去賣，而且還不是山上的野物，是誰都會起疑的。

等顧家的幾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空中已經有些魚肚泛白了。

回來之後，一大家子都興沖沖的坐在堂屋，吃著顧奶奶和大伯母顧劉氏烙的大餅，還一人分到了一塊牛肉乾，半杯白開水。

吃完之後藏好糧食，都心滿意足的回屋補覺去了。

…………

盛夏的陽光，曬的人臉皮發燙，因為一直不下雨的緣故，空氣中一直瀰漫著乾燥的氣息。

肉眼可見的熱氣一直在空中飄散，讓人感覺煩躁不安。

顧挽月已經連續做了三天的田螺姑娘。

雖然米麵積攢的不多，但是肉類可真不少。

每次拿出來的都是一冰箱的肉，再由顧家的幾個男人在後半夜寂靜無人的時候，偷偷的拿到山上，做成燻臘肉。

顧挽月本想著再積攢一些食物的，不過在第四天悄摸摸的出來的時候，驚動了顧爺爺顧奶奶和她爹幾個人！

原來幾人是想暗中觀察，看看到底是誰，總是在夜半的時候往顧家送東西。

顧挽月被抓了個正著，但是精湛的演技還是騙過了顧家的所有人。

只說是同他們一樣，也想看看到底是誰來顧家送吃食。

顧爺爺顧奶奶和顧雨生當時真的絲毫沒有懷疑過顧挽月說的話。

畢竟是一直看著長到大的孩子，怎麼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呢？

顧挽月知道，田螺姑娘不能再做，雖然積攢的糧食算起來也吃不了多久，不過以後可以再想其他的方法，一個方法用久了別人也不會信。

就算來報恩的話，誰會每天來送一點？而不是一次送全呢！

最主要的是報恩，連面都不露。

“爺爺，奶奶，咱們是不是也應該去逃荒了？村裡人已經陸續走了好多家了，我們若是繼續留在這兒，恐怕不餓死也要先渴死了。”

這天，顧大伯他們都去山上找水源了，顧挽月和顧挽夏並沒有上山。

幾個人正坐在堂屋，縫補家裡的衣服。

水源越來越難找，現在上一天的山幾乎都找不到一個小水坑。

就連山上的野物也都死的死，散的散。

天上還是一點要下雨的意思都沒有，若是再留下去的話，恐怕不等著天火的到來。

這裡的人們就要渴死大半了。

“逃荒？真要逃嗎？”

顧奶奶糯糯的說完這句話，就怔怔的看著面前的東西。

其實她和顧爺爺還有兩個兒子早就商量過了。

這段時間看看情況，實在不行只能逃荒了。

朝廷一直沒有賑災的訊息，雖然說賦稅給減少了，但在顆粒無收的情況下，農戶還要交各種的稅收，減少的那些又能抵什麼用呢？

村裡好多有投靠的去處的，早就已經離開了。

剩下他們這些，沒有親戚投靠，又祖祖輩輩都在這兒的。

實在有些放不下一直生長的地方。

而且也害怕，若是逃荒的話，該往哪裡逃？逃荒的路上會不會活下去？

可是現在更應該考慮的是缺水的問題。

再不投的話，就算有糧食，估計大家也要渴死了。

“爺爺，您說呢？我們現在手裡應該還有一點糧食，現在最主要的是水源，我們這邊已經找不到什麼水源了，若再不離開的話，我們一家人還能全須全尾的活下去嗎？”

“雖然換個地方生存很難，但是再難也總有活下去的希望，若是連希望都沒有了，非得守在這個地方又有什麼用呢？”

顧挽月想著，既然是要逃荒，那肯定越早離開越好。

越往後的話，逃荒的人越多，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千難萬險呢。

就算是現在，離村裡十幾里路的那面的官道上，也到處都是逃荒的人。

只不過大多數都知道這邊沒糧沒水，所以也沒有人特意繞回來進村。

現在的大林村才會這麼安靜！

“嗯！早晚得離開，等會你大伯和你爹回來，我們一起去找村長和張獵戶他們商量商量，明天就把你哥哥叫回來，咱們也準備準備吧！”

逃荒的決定遲早都要下的，趁著現在手裡還有一點能活命的吃食，真是越早離開越好。

不過要是逃荒的話，最好也要找好盟友！

要不然這一大家子老弱婦孺的，只有那麼幾個精壯的男人，逃荒路上會吃虧很多的。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整個村子一起出去逃荒，人數多的話，其他人若想實施什麼不軌的行為，也要掂量掂量。

不過大林村住的都是雜姓的人家，大多數人家之間都沒有什麼關係，這種村子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夠團結。

不像是別的村子，同姓的居多，一個家族凝聚力強大。

顧挽月她爹他們一直到天黑了之後，一幫人才呼央央的下山。

同時下山的還有村裡其他的人家，應該都是上山找吃食和水源的。

顧挽月站在門口觀望，下山的人包括顧家的人在內。

無一不垂頭喪氣的。

看來今天，註定沒有什麼收穫了。

“爹，大伯，大伯母！爺爺奶奶等你們呢！”

顧家的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顧挽月跟大家打著招呼！

“知道了，進去吧！”

顧雨生看著顧挽月的樣子，頹敗的臉上掛起了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