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大道殊途,這篇煉體心得讓陸錚受益良多。

万俟雪不愧是此道大家,言詞之間皆能闡明道理,一掃迷霧,讓人直窺本質。

“原來如此,練氣者,納天地靈氣以養身和魂,以此為基礎,加入對道的感悟,便可築得大道之基,是為築基,築基可讓魂擁有靈性,是為神魂,進而激發神識。

神魂居腦海,因而神識從腦海而發。練氣和煉體,大道殊途,一枝兩花,側重不同,煉氣者擅長靈氣的使用,追求大道法則,追求神魂超脫。

練體以靈氣煉體,錘鍊如法寶,靈器,以此身承載大道,追求此身不朽。”

雙方各有優劣,雖世間有言,煉體者同階無敵。

那只是煉體者數量太少,能在煉體一道有所成就者,無不有大毅力的天驕。

而煉體修行緩慢,同輩煉氣天驕,境界早已超了不知多少。

陸錚所行之路不同,若沒有逆命珠在,修成一門宗師境內功,一門宗師境武技,就得耗盡半生歲月。

想要破入先天,需得巔峰肉體與百練精神,凡人宗師與人廝殺,會損傷肉體和精神,巔峰一說何曾談起?

武道難,難於上青天。

凡人壽數有限,年過四十,肉體開始衰敗,這也是千古以來沒有人能真正進入先天的原因。

非是武道無天驕,實則天道不垂青。

拋開雜念,陸錚借他山之石打磨自身武道。

他發現了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他的武道太過繁雜,不成體系。

與煉氣境界的修士對戰還好一些,若想走下去與築基修士爭鋒,陸錚必須整理出屬於自己的體系。

此事說著容易,做起來毫無頭緒。

功法之間,各有執行路線,側重經脈不同,效果自然不同。

強行統合,只會落得全身經脈寸斷的下場。

將三門內功分別執行幾個周天,細細揣摩。

發現經脈有重疊,這給陸錚帶來新的思路。

何不收集天下武學,打磨全身經脈。

全身經脈暢通,武道自然一統。

念頭一起,陸錚便覺此道可行。

斟酌一番,修書一份遣人送與魏中閒。

魏中閒此人神秘,實力一般只有熟練境界的內功,可身後勢力盤根錯節,那五位宗師隱隱以魏中閒為首,可見一斑。

轉眼,三天時間就過去了。

陸錚去看一趟鷹見愁,然後徑直走向擂臺。

他所抽號碼為一百八十,待他來時,排序一二的兩位修士已經開打。

此次擂臺賽,規劃出佔地一百畝的巨大擂臺,周邊有禁制,戰鬥的修士飛天遁地,可全力施為。

臺上是兩位劍修,皆是煉氣七層,飛劍呼嘯,相互逐殺。

有一人兼修符道,手持符籙,時而火鴉時而冰箭,只叫半邊擂臺,水火共起,殺機遍地,稍有不慎,怕是落得個身死道消。

另一人擅長陣法一道,手持陣盤,踐踏八卦,隨手一撥,八門旋轉,攻守易形,極為了得。

此次觀戰,沒有雜役,圍觀者皆是外門弟子。

看著陸錚前來,除了少數修士,無人願與他招呼。

陸錚樂得清靜,找了一塊空地,細細觀摩著修士鬥法,同時思考對策。

修士手段之多,讓人眼花繚亂。

若是不能抓住一瞬時間近身肉搏,陸錚危矣!

看了一天,只完成了三十場比賽,趙博德未上臺,陸錚也未在人群中看見他,想來是去準備是什麼秘密手段了。

今日戰畢,明日繼續。

雖入了外門,可外門的路怎麼走,竟然沒人告知。

陸錚也不甚在意,緩緩下了山,卻見魏中閒已等候多時。

“恭喜長生君拜入外門!”

陸錚擺了擺手,“噱頭而已,你還當真了,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

魏中閒點了點頭,“帶來了一些,畢竟修士天下,不敢大張旗鼓,長生君來信說是要閱盡天下武學,以創新道,如此氣魄,魏某佩服。”

陸錚沉默一瞬,斷然開口,“我知道,現在你們走不了,宗師之上為先天,想入先天需得巔峰肉身和百鍊精神,以我的經歷而言,最少修得三門宗師境界的內功,兩門宗師境界的武技。”

“竟然,如此之難?”魏中閒帶笑道面容,瞬間苦了下去,“長生君能否告知何為技法宗師?”

陸錚笑而不語,這魏中閒果真不見兔子不撒鷹。

“哎,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這茬,長生君請看。”魏中閒說著遞出兩個包裹。

其一是約定好的靈獸肉及靈藥,其二則是一些功法秘籍。

陸錚揮拳,拳影如錘,停在陸魏中閒眼前,“這就是技法宗師,想要入此境界,須得堅信,拳就是鐵錘!”

言罷,拿起東西進了茅草屋,至於能不能有所悟,就看他魏中閒造化如何了。

大約一炷香時間,陸錚才聽得魏中閒離開的動靜。

搖了搖頭,“此人倒是有城府,只可惜資質差了些!”

點著燭火,陸錚吃著靈獸肉乾,看著武功秘籍。

磅礴靈氣被逆命珠吸收,化為神秘能量,讓那薔薇花一瓣瓣花開。

他此時武道境界超凡脫俗,只是看一遍,演練一遍,已然有所小成。

“經脈重合的越多的,但是新的經脈太過弱小,我必須將這些功法全部升入宗師境界,方能有所悟!”

第二日,終於輪到陸錚上臺。

“下一場,外門弟子柳山河對戰外門弟子陸長生!”

一聲出,臺下譁然。

“陸長生算是走到頭了,柳山河師兄可是煉氣八層!”

“他一個沒有靈根的廢物能走到這裡,也不知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真是可惜!”

“何不去問問他?”

有修士聞言,相互對視一眼,低頭耳語。

柳山河,國字臉,濃眉大眼,背後揹著一把一掌寬的巨劍。

陸錚粗布麻衣,赤手空拳。

兩人並無交集,也無需客套,只待鐘響。

柳山河反手拔劍,向前一揮舞,頓時飛沙走石,有沙暴遮住了大半擂臺。

陸錚雙目所見不過半尺,耳聽皆是風聲。

看不見對手所在,貿然進攻極為不智,陸錚屏氣凝神,待在原地,等著對手先攻擊。

陸錚本以為濃眉大眼的柳山河會持劍砍來,不曾想這傢伙,五行術法極為精湛,皆是遠端攻擊。

沙暴之中,五行之法一應俱全,火鴉轟炸,木蛇纏身,石刺尖如金石,輕功躲避,落腳之地,竟成了光滑冰面。

眾看客如看馬戲,鬨堂大笑。

“區區武夫,怎敵術法精妙!”

“柳山河師兄這一手沙暴五行陣,玩的相當出彩!”

“要麼等柳山河靈氣耗盡,要麼以神識尋其位置一擊斃命!”

“師弟你在說什麼笑話,神識可是築基期才有的本事,那陸長生只能一直被動挨打。”

陸錚也是打的苦悶,他一身實力難以發揮。

有好幾次以為發現了對手,撲將過去,卻只是陷阱。

“目前的攻擊對我威脅不大,在等等看,我不信這麼大範圍的術法,他可以一直持續下去。”陸錚身如鬼魅,躲過腳下突生暗刺,他已尋得取勝之法。

這次攻擊,太多太雜,威力反而落了下乘。

如此拼起消耗,陸錚也是不懼。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陸錚狼狽不堪,一身粗布麻衣爛成了條,露出精壯身軀,身上肌肉繃緊如蛇,看似狼狽,其實並未受到什麼傷害。

反倒柳山河,沙暴銳減有些力不從心。

陸錚抓住機會,雙腿游龍,近了身,“打累了吧,接下來輪到我了!”

虎嘯陣陣,拳陣柳山河手中巨劍,只是三息,就打出了上百拳,徹底斷了精神烙印。

巨劍突然沉重如山,哐噹一聲砸在地上,柳山河臉色蒼白,失了巨劍,一身術法威力十不存一。

打在陸錚身上,不痛不癢,又是幾拳將其打下擂臺。

“陸長生贏了!”

“柳山河太依靠極品法器之威了,一身五行術法皆以法器為重心構建,陸長生眼光毒辣,先落法器,柳山河自然不足為懼。”

“師兄分析的有道理,可修士法器有精神烙印,與主人血脈相連,那陸長生憑什麼能落修士法器?”

“八成有什麼方法能傷到精神烙印!”

能脫穎而出者,幾乎沒什麼蠢貨,三言兩語便猜了大差不差。

陸錚聽在耳中,並未覺得難堪,真功可斷精神烙印的特性,有心者看個兩三場自然能發現。

發現並不代表無用,只是他接下來的對手肯定會心生提防,包括趙博德。

陸錚下臺後不久,趙博德終於上臺了。

與一煉氣七層苦鬥許久,突然臨陣突破,贏得比賽。

看著臺下的陸錚,趙博德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這趙博德有些不對勁,好像使用了某種透支生命的秘法!”有人故意高聲在陸錚身邊說。

“這位師兄,能否指點一二?”陸錚回頭抱拳,才看到是一胖大修士。

胖大修士咧嘴一笑,“好說!”

然後將陸錚拉之一旁,此人名為賈寶修,煉氣八層,也是此次擂臺選手,他找陸錚不為別的,只為開盤賺些靈石。

陸錚思索一番,“可以,二八分!”

賈寶修眉頭緊鎖,心中計算片刻,咬著牙,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可以。”

“我八你二!”

“什麼?你八?絕無可能!”賈寶修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