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山腳,第七區稽查局暫停交通,設定路障,設定了安全區域,而隨著數輛懸浮商務汽車輕柔降落,這裡迎來了有史以來地位最為先和的人物。

居中一人,四十多歲,年華漸老卻風華依舊,令人歎服,正是古星最高防禦總督,米裕。

左側拄著龍頭柺杖的古稀老人面色紅潤,眉眼含笑,他就是掌管十二區所有行政事務的古星行政總長,盛宣懷。

而右側那個步伐堅定,氣勢昂然的,毫無疑問,正是統帥數十萬防禦軍的古星防禦軍一級指揮官,陸羽。

古星三大巨頭齊聚,正一同望著莽莽蒼蒼、浩瀚無比的太白山脈。

“······昨晚的事情就是這樣。”

“羅慶已經找到,處於昏迷狀態,除了右腿骨折之外,身體沒有大礙,已經被緊急送往第一區。”

“還有一名叫唐宸的學生也出現在這裡,身體上有些外傷,但也沒有性命之憂。”

陸羽將昨晚的事情一一道來。

聽完之後,盛宣懷看向米裕,目光深幽,沉默不語。

這讓陸羽頗為不滿,武人出身的他一直不待見這個七十多歲的老狐狸,看似一直笑眯眯的,和藹可親,但一肚子壞水!

米裕安靜地聽陸羽講述完所有的事情,沉吟片刻,說道:

“先是厲家三兄弟衝擊監獄,接著是丁子明、徐佳盈,現在又是羅慶和唐宸,看來這個極樂神教盯上了參加那場最後的晚宴的所有參與者。”

“盛老,陸羽,自從我女兒萊···參加完那場晚宴之後,這古星上風波四起 ,怪事一樁連著一樁。”

“咳咳,我實在心力交瘁,這古星上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們二位了!”

陸羽本想再勸說幾句,但與米裕總督相熟的他,這段時間看著這位昔日精力充沛的總督一天天疲憊憔悴,此刻又瞅見了手帕上的鮮血,心中一痛,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盛宣懷看著神傷的米裕,心有慼慼。他的兒子兒媳喪命於十年前的“灰獸之亂”,膝下只有盛明月這一個孫女。試想一下,若詭異死亡的是明月那個小丫頭,自已又當如何?

他開口安慰道:“總督大人,您放心,我必當竭盡全力,和陸指揮官通力合作,穩定住古星的局面!”

米裕點點頭。

眼前這位老爺子久經官場,宦海沉浮,不知道經歷過多少風雨,將內政事務交給他,自已是放心的。

“自今日起,我正式停職,古星,就交給兩位了!”

說到這裡米裕微微頓了頓,接著說道: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下達最後一個命令。”

“為保證極樂神教不再殃及無辜,集訓營詭異案件的生還者,陸鳴軒、盛明月、風莎燕、羅慶、丁子明、唐宸,全部請進第一區,再沒有總督手令的情況下,不允許離開第一區!”

盛宣懷和陸羽對視一眼,心中瞭然。

看來總督對於那個殺人真兇還是耿耿於懷,雖然迫於形勢,為了穩定大局,表面上將責任推給了極樂神教,但是米萊狄小姐的遺言,依舊在總督心裡紮了根。

“遵令!”

······

“呃,好痛啊!”

楊彬此刻的感覺特別不好,大腦如同被斧頭劈開,劇烈的疼痛席捲每一個細胞,偏偏周身上下每一處都特別疲憊,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哥哥,來,喝粥!”

迷迷糊糊之間,楊彬似乎聽到了妹妹楊蕊的聲音,溫暖而富有生機的液體緩緩進入口中,不一會兒,身體就恢復了些許力量。

掙扎了幾次之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正好看見唐小果那雙亮盈盈的大眼睛。

“哥,哥,你醒了!”

“老爸,老媽,哥哥醒了!”

唐小果歡天喜地地跑出去,去喊唐國軍夫婦。

楊彬嘆了口氣,然後環視四周,雪白的天花板、暖黃色的牆壁、古典雅緻的佈置,這明顯是一間高檔的專人醫療室。

“沒想到我住上單間了!”

然後他看到了隔壁病床上的······羅慶。

這個大胖子躺在病床上,右腳被高高抬起,束縛在半空中。

“老唐,你醒了?我就告訴唐小果,以我羅家的財力,肯定還她一個全須全尾的哥哥,她偏不信。”

羅慶一邊啃著第五區特產的紅富士蘋果,一邊不滿地說道。

“我說,你怎麼腿還瘸了?我不是把你藏在一個大石頭後面了嗎?”

楊彬好奇地問道。

一聽到這個問題,羅慶恨恨地啃掉最後一塊果肉,然後把光溜溜的蘋果核準確地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裡。

做了一個漂亮的投籃姿勢後,羅慶白了他一眼。

“我謝謝你啊,正好把我放在一隻棕熊的老巢門口,那個大傢伙回來時正好一腳踩斷我的右腿。”

“要不是無人機來的及時,說不定你只能去棕熊的糞便裡扒拉我了!”

說到這裡,羅慶突然嚴肅起來。

“好了,不開玩笑了,老唐,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等我當上羅氏財團的掌舵人,一半的股份都給你!”

這話把楊彬嚇了一大跳,連忙擺擺手,說道:

“算了,算了,我無福消受,到時候你送我一座圖書館就好!”

楊彬雖然心裡非常想答應,但是不得不維持唐宸痴迷讀書的人設。

“嘶,我聽到了自已心碎的聲音!”

這時,門口一陣腳步躁動,唐國軍夫婦快步跑進來,來到楊彬身邊,一陣上下檢視,生怕哪裡還有問題。

“爸媽,放心吧,我沒事了!”

楊彬強忍著殘留的疼痛,安慰他們。

腦海中許久沒有說話的唐宸悠悠地傳來一陣飽含幽怨的聲音:

“你是沒事了,我差點沒死了!”

楊彬微微閉眼,意識進入靈魂世界,發現屬於唐宸靈魂力量的那個沙坑縮小了好幾圈,他天天守著的那個靈魂水坑也幾乎枯竭。

至於唐宸嘛,可以說慘不忍睹。

面板暗淡粗糙,神情萎頓無力,此刻正頹然坐在地上,就連那身黑袍都不再隨風飄揚,軟綿綿地耷拉在地上。

“你,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