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檯球是徐林大學期間,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

同宿舍的電瓶五人組,全是他的手下敗將。

所以在最初,徐林壓根沒把溫可兒放在眼裡。

直到……

“哇!”

檯球室響起一陣掌聲。

包括老闆在內,所有人齊齊拍起巴掌。

拿著檯球杆,立在一旁的徐林,眼神幽怨。

你他喵的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一杆清的玩法,不講武德!

溫可兒甩甩頭髮,面對掌聲,頷首笑納。

隨後她有點不滿的看向徐林:“你不是說,會一點點的嗎?怎麼像個剛入門的新手?”

說完,招呼聲老闆,要了一箱啤酒。

“徐林,跟我打球,可是要彩頭的。”

溫可兒指指啤酒箱。

“怕你不成!”

徐林黑著臉,拿出一瓶啤酒,仰脖喝個乾淨。

“再來!”

兩人又開一局。

儘管徐林謹慎小心,將水平發揮至巔峰,但業餘總歸是業餘,很快,再次敗下陣來。

而此時。

其餘桌的人已經不玩了,全部圍過來,約有七八位。

享有‘防禦陣線第一翹臀’美稱的溫可兒,絕非浪得虛名,每次俯下身,壓低腰部,即便有長裙遮擋,依然難掩翹部。

一開始。

圍觀的人只是盯著吞口水。

時間一長,這夥人漸漸放得開了。

以致溫可兒每次俯身打球,皆有兩三位,毫無底線的在吹口哨。

這對女性來說,是相當嚴重的不尊重。

徐林皺起眉頭,瞥了那幾人一眼。

不過他們壓根不鳥,眼神始終盯在溫可兒的翹部。

更有一位膽大的,竟然悄悄伸出球杆,趁她不注意,自其分開的兩腿間伸去,隨後向上一挑。

“你做什麼!”

徐林大怒,幾步過去,劈手奪下那人球杆。

這混蛋,竟想掀溫可兒的裙子!

“我做什麼,管你屁事?!”

對方球竿被奪,神色惱火,瞪著眼與徐林對視。

其餘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起鬨。

“老闆,他這是公然耍流氓!”

徐林轉頭喊道。

檯球店老闆,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過來這兒玩的人,基本都是熟客。

他並不願得罪。

所以只是象徵性的說了聲:“老三兒,別胡鬧,過分了。”

“哎呀,什麼過分不過分的,出來玩,計較個啥?”被稱作老三兒的青年,渾不在乎,“我說,你這個外地的,大晚上帶姑娘出來耍,圖的不就是個刺激?咋地,讓我們開心下不行?”

“憑啥讓你開心?!”

徐林不客氣道。

身後,溫可兒打入了最後一個球,正歡呼慶祝。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人在做下流齷齪的事。

“徐林徐林,我又贏了,快喝。”

徐林瞪了那老三兒一眼,嘴裡應了聲:“好,我喝,喝完咱們走吧。”

“啊?這不才剛玩兩局嗎?”溫可兒似乎沒玩夠。

“不玩了!我請你喝冷飲去。”

兩人離開臺球室。

隨意找個路邊攤坐下,一人點了一杯冰沙。

“你怎麼了?”

溫可兒見徐林悶悶不樂,好奇問。

徐林無語看她。

心說這娘們的反應神經,真夠大條的!

底褲差點被人看到了,還在那兒玩吶!

記得上次自己為這種事操心,是在學校的網球比賽上。

沒有安全概念的趙錦,就那麼穿著短裙上場。

若非自己當機立斷,衝過去將她拉走,估計全校師生,都要見識小熊圖案了。

“我只是在思考……後面要怎麼進行工作。”

剛才的經歷,徐林說不出口。

溫可兒吃了口冰沙,笑著說道:“你這個人,該說你積極呢,還是沒趣。工作是工作,玩歸玩,玩的時候去談工作,不是讓人倒胃麼?”

“可我就是在意啊。”

“那好吧。”溫可兒想了想,豎起三根手指:“其實我們要做的工作,大體可分為三部分。”

“第一,入侵獲得大概情報。”

“第二,主動接觸真域意識。”

“第三,下達入侵宣言,逼迫意識對抗。”

“這第一步,我們已經做完了。接下來,等嫌疑人情緒穩定,我們再進行第二次入侵。這回,比上次要多了幾分危險,不過只要演技線上,也出不了太大差錯。畢竟他只是個尋常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你之前不是說,要避免與他的潛意識對立麼?”徐林有點想不通,“為什麼到了第三步,不僅要下宣言,還要逼迫它?”

“因為要找到真域中,隱藏最深的秘密啊。徐林,你要始終記得,我們的最終目的,是獲取嫌疑人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這件事情,肯定隱藏的最深,被動的挨個場景尋常,不曉得要猴年馬月。所以,才需要警惕手段。”

說完,溫可兒忍不住發牢騷:“回去後,你快點讓劉教授,給你找個引路人吧,你這樣什麼都不知道,作為同事的我,很辛苦的。”

“你不能做我引路人嗎?”徐林說道:“我覺得你就挺好。”

“少來!”溫可兒立馬拒絕:“我一個阿爾法,可不敢教伽馬級的變態。”

徐林搓搓自己鼻子,頭一次被人罵變態,心裡頭還有點小得意。

溫可兒用勺子,攪了攪杯中的冰沙,眉毛糾結下,最終決定開口:“徐林,你知道為什麼,沒人願當你的引路人嗎?”

這算個什麼問題?

徐林不假思索:“因為今年女神選了兩個人,沒有合適人選……”

“呵呵,徐林,沒想到你還挺天真。是不是現在的大學生,都是你這樣?”

“你……什麼意思?”

看著她的表情,徐林的內心有了絲冷意。

溫可兒定定看著他:“如果我告訴你,他們不是不能做你的引路人,而是在故意找藉口呢?”

“為什麼?!”

徐林懵了。

“你啊你,把人想的太簡單,也太善良了。”

溫可兒嘆口氣。

“高材生,這個社會是很複雜的,尤其對你我這樣的人來說……”

沒人願意做徐林的引路人,原因很簡單。

簡單到四個字就能概括:人情世故。

引路人與新人的關係,如同師徒。

往後這份情誼,會一直存在。

必要的時候,此類關係對雙方,都會有很大幫助。

“但你是異類。”溫可兒用勺子指著他:“你的精神力太強大,以後註定飛黃騰達。”

“這,這不是好事麼?”徐林說道:“我要是有前途,肯定不會忘記……”

“不不不。”溫可兒搖頭表示:“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好了。你知道愛因斯坦嗎?”

“知道啊。”徐林點頭。

“你知道對他影響最深的物理老師是誰嗎?”

“這個……”

徐林還真的不知道。

溫可兒道:“看吧,一旦學生名頭太響,誰會在意他老師是誰?引路人也一樣。說實話,我們這個行業,是高危行業,最在意的,就是相互扶持的夥伴。”

“你未來的成就,顯然與我們不是一個級別。踏上更高的平臺,也會結識更厲害的人物。即便做你的引路人,這點小恩小惠,往後你會在意嗎?”

“他們心中最理想的人選,是精神力不如自己,前途不明朗的新人。只有在同一平臺,引路人作為老資格,才有一定話語權,才能讓新人,真正的感恩戴德。當引路人真正失去能力,被陣線拋棄,回家養老的時候,屆時,有誰才能真心實意的保護他們?”

徐林聽懂了。

他本就不是一個蠢人。

只是之前沒有深究細想那麼多。

“徐林,在真域裡,我們知道那裡的一切,都是真的。但現實中,我們無法分辨謊言。所以有時候,要以最壞的惡意,去猜測他人。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