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學同學李萍,就是那個二姐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她可能就是身體弱的那一種,有一年過年十點多她回家,就遇到了腳後跟不著地的,走路沒聲音的。

當時給她嚇得哇哇跑,看都沒敢看,所以至今她也不敢確定看到的是人還是鬼。

我們幾家在一起吃完飯就開始打麻將,晚上8點準時看春晚。

我還記得那時的春晚還很好看,小品還是很吸引人的,大家也願意在一起嗑著瓜子享受著春晚帶來的樂趣。

而外面也會乒乒乓乓的響著鞭炮聲。

我聽著外面的聲響,突然想了葉澤一。

於是我離開麻將桌,跑到了小屋,看著窗外不停燃放的煙花和鞭炮,葉澤一就出現了。

“今天過年,我又長了一歲。”我說道。

“嗯。”葉澤一淡淡的回應,他還是穿著我買的黑色西裝,沒什麼變化,“19歲了,花一樣的年紀。”

“等明後天,我有了壓歲錢,再去給你買幾套新衣服穿,新年新氣象嘛。”我邊打量邊說道。

“不留著自己買些零食吃?”

“不了,還是把你打扮的帥氣一些比較好,我看著養眼。”我拍了拍他,打趣道,“等夏天,我給你買個泳褲燒過去,然後咱倆去海邊玩。我看看你身材。”

“呵呵。”葉澤一一挑眉,“你這是在調戲我嗎?”

“隨你怎麼想。”我嘿嘿一笑。

“葉澤一,你給我講個故事吧,什麼故事都行?”我淡淡的說道。

葉澤一沉默,他或許不太會講故事。

這時,我看到原本安靜的街道上突然多了很多人。

他們一個個穿著棉襖,在街上走著,偶爾會在十字路口駐足一會兒。

我看了看時間,晚上10點了。

“今晚有啥節目嗎?這麼多人出來?”我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實際上是在跟一旁的葉澤一聊天。

葉澤一看著窗外,“他們不是人。”

我長大了嘴巴,眨著眼睛又仔細看了看,果然與人不太一樣。

他們走路的姿勢有些特別,就好像是飄著走的。

而且他們穿的衣服也都形象各異,有些好像是清朝時代的長袍,有些是國民時期的旗袍,還有的就是人入殮的時候穿的壽衣。

“這是啥情況?”我之所以震驚,是因為外面的鬼太多了。

他們似乎都在尋找著什麼。

“他們也在找回家的路。”葉澤一淡淡開口。

農曆新年,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個團圓的日子。

所以這一天,很多在你們這個世界逝去的人,會因為想念這個世界留下的人,回來看看。

聽他這麼說,我這心裡有些不太好受。

其實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即使回來看了又如何,他們也不會知道。

“我們每個人懼怕的東西,可能都是別人心心念念想要見到的人。”我突然想到這句話,就不由的說了出來。

葉澤一側頭看著我,我也側頭看著他。

這一刻,我在他眼神中又看到了那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是呀,人們所懼怕的鬼,其實都是別人心心念念想要再次看見的人。”葉澤一嘆了口氣,“我想到了一個故事,講給你聽吧,是個真實的故事。”

“好。”我激動的坐在床上,聽著他給我講著這個所謂真實的故事。

那是在明朝末年,因為戰亂,所有的男丁都要去充軍。而這個故事的男主人公叫葉曈,他就是鄉野裡的一個以打獵為生的獵人。他有一個從小青梅竹馬的鄰居,叫韓玉兒。

原本二人是要在16歲的時候成親的。

結果就在葉曈15歲的時候,被應招充軍。

韓玉兒就與他約定,等他打了勝仗回來,就成親。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這一仗,明朝輸了。

清軍入關。

葉曈被入編了清朝的軍隊。

而韓玉兒等了他10年都沒等到。

那時候的韓玉兒已經25歲了。

父母都勸她嫁人,可是她卻不肯,她說她在等,等她的葉哥哥來娶她。

最後,因為她長得好看,被當時入關的一個八旗子弟相中了,說要讓她做妾。

花轎都抬到了家門口,硬生生把韓玉兒給擼了去。

韓玉兒不堪受辱,當夜穿著紅色的新娘服跳井自殺了。

從那以後,這個搶婚男人的府邸就經常鬧鬼,總是有人能看到韓玉兒天天站在井邊看著他們。

而那個搶婚的八旗子弟,也經常一醒來就發現自己的床鋪溼透了。

沒多久,他們就受不住,買了其他的宅子搬走了。

從此,這個宅子就成了當地有名的鬼宅,韓玉兒也變成了百姓口中惡毒的女鬼。

直到又一個十年過去了。

葉曈從一個士兵,變成了一個將軍。

他還記得答應玉兒的話,便凱旋歸來準備娶她。可是到家後,卻聽說韓玉兒已死。

更因為聽到了韓玉兒的死因而心懷怨恨。

於是他找到了那家八旗子弟的新府邸,屠了他們滿府的人。

而他在做完這些事後,就住進了韓玉兒跳井的那座老宅。

聽說,他在那宅子住了五年。

這五年,再未傳出宅子鬧鬼的事情。

他總是在想,為什麼鬧鬼的宅子,在他住進來後玉兒的鬼魂就再也沒出現過。他無數次的乞求他的玉兒能出來見他一次。可是,玉兒都沒出現過。

就在第五年,葉將軍因為思念韓玉兒,思念成疾,快要病死的時候,他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跳進那口井裡,與玉兒一起長眠。

聽了葉澤一給我講的故事,我心情很沉重。其實這就是一個很簡單悽美的愛情故事,可是聽的我心中卻十分憋屈。

我噘著嘴,一臉的氣憤,“你說,這有情人終是不能成眷屬,都說老天爺長眼了,為啥就不能讓他倆在一起。”

“我也想知道。”葉澤一揉了揉我的腦袋。

我側頭看著他的眸子,如繁星般的眸子帶著說不出的穩重與柔情。

“你這故事我太不喜歡了,而且你說這是真事,你也姓葉,難不成,是你家親戚的故事?”我問道。

葉澤一點頭,“是,我家親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