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孩子,而且,而且這樣會出人命的。”我道。

“出人命更好,她死了,我也算完成了初夏交給我的任務。”孫靖宇說著說著,帥氣的面容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那你呢?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下場?”我對這種執念很深,思想有問題的人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無所謂,只要初夏能好就行。”如果初夏在,聽到這話可能會覺得孫靖宇是真的愛她。可是這世界上只有愛情嗎?這世界上的愛情一定要這麼不死不休,不考慮後果嗎?

先不說地府這裡,判官會根據生前的種種而給出判決,就連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上,還有父母兄弟為你傷心難過呢。

“你若是為了初夏好,就應該讓她停手。舉頭三尺有神明,這件事一定會有個公正的決斷。”

孫靖宇遲疑了一下,攔住我的手依舊沒有動。

我用最快的語速道,“你若是執迷不悟,初夏永遠不可能好。這一筆筆都會算在她的頭上,你不是問我怎麼認識的初夏嗎?因為她在復仇,她報復了很多人。那四個女生其中的三個都受到了她的復仇,還有她姑姑家,一個都沒得善終。還有你,你要真是一刀捅死陳雨還是好的,只不過初夏就再背一條人命罷了,這人命還是她的因果,也不是很嚴重。但是現在你的做法,你兩個孩子的命,你的命,都是她造的孽。你信不信,你再也見不到初夏了。因為,她要被鬼差抓了。”

這段話裡有真話,也有忽悠他的話。

果然,孫靖宇聽完鬆開了手。

我趕緊衝過去,抓住陳雨的手,“住手,不想要這孩子,也不需要自/殘。”

其實陳雨當年是因為嫉妒,所以推波助瀾,也算是殺死初夏的兇手。

但是作為愛人,不得不承認,她還真是愛的沒有原則沒有底線。

“你少管我。”陳雨說話有些虛弱。

額頭上布上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我有些懵。

這時,葉澤一出現在我身邊,“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葉澤一剛說完,我就見椅子上淌出來很多血。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送醫院,快送醫院啊。”我對孫靖宇喊道。

孫靖宇看著虛弱至極的陳雨,抿著嘴唇,一動不動。

“我C,”我爆了粗口,“你送她去醫院,我讓你見初夏。”

我胡亂一說。

孫靖宇終於有了動作,起身一把抱起陳雨,跑了出去。

我去老闆那付了飯錢也跟著跑出去了。

到了醫院,陳雨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我和孫靖宇在外面等著。

孫靖宇便跟我講了許多初夏的事情。

初夏學習很好,他倆一直是學年前兩名。

他知道初夏家庭條件不好,他卻很喜歡她,覺得這女孩兒很陽光,雖然命運不公,沒有給她一個幸福富裕的家庭,卻給了她一刻不服輸的心。

於是,一顆懵懂的愛意就在內心迸發。

原本以為他們二人就能這樣一步步走到大學,最後走進婚姻的殿堂。

結果,那次考試後就傳來了初夏在日月湖淹死的訊息了。

而初夏找到他,也是在他高二那年找到的他。

他說,見到初夏的時候,她依舊如同上學時的樣子,陽光,漂亮,溫柔,滿眼的光。

她讓他幫忙復個仇,那人就是陳雨。

所以,他原本能考到一個很好的大學,卻在打聽到陳雨考到了這,在高考的時候,特意交了沒答完的考卷。

聽到這,我不由的感慨。

初夏的樣子我不是沒見過,因為怨氣所致,現在她面容十分恐怖。但她見孫靖宇的時候,卻保持了最初的模樣。

所以不管是鬼還是人,在面對自己心中那一抹溫柔的時候,都會保留著自己最美的樣子吧。

可是她卻因為她的執念,而毀了孫靖宇的一生。他原本有大好的前程,現在卻只能窩在這樣一個學校。做了一堆錯事,落下了一堆因果。

談了半晌,我倆安靜了下來。

這時,葉澤一出現了。

他一身西裝筆挺,坐在我身側,“孫靖宇為初夏做的這些事,也是因果。”

我側頭不解。

“人,不只有一輩子。那是孫靖宇,上輩子與初夏的糾葛,只是他的手段有些極端。”

葉澤一沒有跟我細說孫靖宇上輩子與初夏到底發生過什麼,但是我卻明白今生所遇之事,可能真的是上輩子甚至上上輩子有關。

沒有一個人是無緣無故疼愛你的,也沒有一個人是無緣無故恨你。

就如同我們平時工作生活當中遇到的那些小人,其實有一些也是歷代冤親債主所幻化的。

只有償還了這債,才可能超脫這種苦厄吧。

貪嗔痴慢疑就是所謂的五毒。

而孫靖宇和陳雨,這五毒幾乎佔全了。

又怎麼可能守住本心呢?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就如同入了魔。

過了兩三個小時,陳雨從搶救室被推了出來。

她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沒有醒來。

這期間,她父母並沒有來,即使那個她投奔的大伯也沒有出現。

只有我和孫靖宇默默的守在她的病床邊。

“你答應讓我見初夏的。”孫靖宇靠在牆邊,手裡把玩著煙,一次次叼在嘴中,又一次次的收了起來。

“我……”我其實根本不能幫他見到初夏,那時候只是權宜之計。“你身上的嬰靈應該處理一下了,如果再不處理,你會出事的。你難道沒發覺自己身體越來越差?運勢也越來越差。”

孫靖宇絲毫不在意,“發覺了,訓練都能骨折,吃飯都能噎著,那又怎麼樣?我不信這個。”

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陳雨的身邊也出現了一個嬰靈,它正在啃食著陳雨的生氣,小拳頭對她拳打腳踢的。

陳雨似乎也承受著某種痛苦,即使在昏迷之中,也皺著眉頭。

“另一個嬰靈也出現了,現在你倆齊了,一人一個。”我無奈道,“就陳雨這身體,若是被嬰靈纏上,出不了一年就可能……”

“那正好,那正好為初夏報了仇。”孫靖宇依舊執迷不悟,“對了,你說過讓我見初夏的,出爾反爾的話,我可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