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男人正在抽菸,煙霧繚繞的。

賀頃遲抽菸挺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本來整齊的短髮,現在微微凌亂。還有身上的衣服,領帶被丟在旁邊,襯衣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

重點是他胸前還有個……唇印。

封湛細細地想了一下,遲晚漁今天是有化妝的,剛才出去的時候,口紅的確沒了。

這個發現讓他很意外,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倆人會是這樣的……鬧騰。

封湛直接就震驚到失聲了。

一道冰冷的眼神掃過來,他立刻回過神,一個問題脫口而出,“你把人家晚漁給強了?”

原本只是冰冷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還帶著濃濃的殺氣。

封湛不怕死的在他旁邊坐下,“之前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就算是有,也是在開玩笑。現在琢磨琢磨,你和晚漁也挺配的。”

郎才女貌。

性格也很互補,一個成熟穩重,沉悶無趣,一個活潑鬧騰,天真可愛。

湊在一起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賀頃遲彈彈菸灰,“你和你的青梅也挺般配的。”

封湛:“……”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青梅他躲還來不及,還般配?

“改天我見見封伯伯……”

封湛打斷他,“得!封伯伯最近不在家,我以後不提就是了!”

不讓提,還和人家晚漁卿卿我我,曖曖昧昧,渣男!

賀頃遲想起一件事情,“回去記得跟你弟弟說一聲,他不管處於什麼原因,告訴遲晚漁我性冷淡,這事讓他給我個解釋!”

士可殺不可辱!

“噗——”封湛被口中的酒嗆到。

但是在賀頃遲的眼神壓迫下,他又不敢笑得太大聲。

拿過紙巾擦掉灑在身上的酒,他試探地問道,“所以,剛才晚漁是不是想試試你到底是不是性冷淡?”

賀頃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殺氣,“你也想試試?”

“……”

封湛閉嘴,算了吧,他不好這口!

但是……問都不讓問,所以到底是不是啊?

他都快好奇死了!

不行,他晚上回去一定要問問封嶼。

當天晚上封嶼就給賀頃遲發資訊做了解釋,“哥,你誤會了哥,是晚漁喝多聽錯了。”

他連電話都不敢打。

想起遲晚漁說他說得賀頃遲性冷淡,他就恐怖到頭皮發麻。

“其實我說得是,遲哥你生性冷淡。”

“絕對絕對不是性冷淡!”

遲晚漁那傢伙醉得太厲害,他的話該聽到沒聽到,不該聽到的聽到了。

結果成了遲哥性冷淡……

封嶼最後又說道:“哥,你性冷不冷淡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怎麼會傳你性冷淡?”

賀頃遲看到資訊是在五分鐘後,他只給封嶼回了一句話,“再有下次,你倆一個都跑不了。”

“好的好的,保證沒有下次!”

……

遲氏夫婦早就在家等著遲晚漁了,看到她回來,不等她進門,夫妻倆就一前一後的迎了過來。

遲重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你弟弟在哪?”

遲晚漁沉默。

她不說話,夫妻倆臉上的期待轉為焦急。

遲重催促道,“你快說話啊!”

“我不知道。”

林媛眉頭緊皺,“怎麼會不知道?”

遲重:“沒見到姜源?”

“見到了,他沒說。”然後她就沒再多說。

遲重臉色鐵青,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遲晚漁沒反駁。

是,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明明是去找姜源的,沒從他那邊拿到訊息不說,又想著去找賀頃遲讓他幫忙,結果被他的‘想不開’和‘她太蠢’刺激到。

氣不過的她找他調戲回去,計劃趁他痛苦的時候跑掉,結果被賀頃遲輕鬆掌控主權,還羞辱了一番。

兩次去找賀頃遲都找到了,她卻都沒說出讓他幫忙找弟弟的事情……

遲重看著灰頭土臉的遲晚漁,越看越氣,“今天拿不到訊息,就不要回來了!”

說完,他關上了家門。

望著冷冰冰的木門,遲晚漁的心跌入谷底。

從遲家出來,她沿著路邊走了很久,最後撥通了姜源的電話。

“姜源,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晚陽的訊息?”

“嗯。”

遲晚漁頓了一下,澀澀開口,“你想讓我怎麼做?”

“求我,娶你。”

電話裡安靜許久,遲晚漁道:“姜源,如果可以,我們結婚吧,我想嫁給你……”

“不行啊,遲晚漁,你這可不是求人的態度。”姜源打定主意要好好為難她一番,要不然以後結婚了她還是分不清誰是家裡的大小王。

“我求求你,告訴我晚陽的訊息。”

此刻遲晚漁往日裡的囂張和任性消失的無影無蹤,向現實完全低了頭。

目的達到,姜源神氣道,“咱弟弟被關在了監獄裡。”

“你說什麼?!”來不及過多的悲傷,遲晚漁被震驚到。

“你沒聽錯。”

“哪個監獄?”

“不清楚,我爸還在讓人調查。”這次,姜源沒有騙她。

遲晚漁:“他犯了什麼罪?”

這個姜源也不知道,除了遲晚陽在監獄以外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不要著急,等到咱們結了婚,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咱爸肯定會繼續調查的。”看在她向他低頭的份上,姜源好心安撫她。

遲晚漁沉默。

*

西九城的八月,烈日炎炎,天空中萬里無雲。

一般很少有人在這麼熱的天舉辦婚禮,然而,遲晚漁和姜源的婚禮就在這個時候舉辦。

西九頓汀五星級酒店

“阿源,對不起,嗚嗚嗚。”

婚禮上,眾目睽睽之下,蘇煙抱著新郎哭得撕心裂肺。

“你不要娶她,不要娶別人,我還愛你,很愛很愛。阿源,你忍心拋棄我們母子嗎?”

母子,兩個字是重點。

姜源原本還在猶豫,聽到這句話他直接就慌了。

“小煙,你有孩子了?”

蘇煙哭得眼睛都腫了,“是,孩子還不到兩個月,阿源,對不起。”

新娘遲晚漁像個局外人一般,穿著婚紗站在婚禮臺上,看著面前的男女上演郎情妾意。

她將目光移到懷裡的手捧花上,提醒道:“姜源,你可考慮好了。”

考慮好一定要選擇蘇煙,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她就可以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