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鬼鬼祟祟地走到了柯莉的私人花園,

這裡四季如春,各種名貴的花都熱烈地綻放著,景觀樹也修剪的很有特色。

蘇音四處張望在思考去哪裡碰瓷,

觀望許久,兩人一致決定去噴泉處暈倒。

那裡空曠視野又好,只要在窗邊就能看見這裡倒了個人。

僕人們很容易發現她。

蘇一走到噴泉處,

轉了一圈假裝欣賞,最後搖搖晃晃暈了過去。

為了效果更逼真,蘇一把額頭都擦破了。

沒過多久她就聽見僕人們大呼小叫地趕到了這裡。

他們圍著蘇音嘰嘰喳喳。

“這人是誰?”

“報告給公主殿下了嗎?”

“我好像認得,這是公爵大人的女僕。”

“府上什麼時候有這種職位了?”

“麗麗你訊息太閉塞了,這位可是最近八卦的紅人。她和公爵的關係好像不一般。”

……

這群人圍著蘇音嘰裡咕嚕,但是沒有一個人動手處理或者叫醫生。

如果蘇音真是突發惡疾,恐怕此時都要上天國了。

蘇音眼睛緊閉忍受著這些閒言碎語,

她才知道原來外邊都這麼傳。果然如蘇一猜想的那樣,別人也以為她與公爵有不正當關係,說她是公爵的情婦。

蘇音想起被蘇一扯著頭髮打耳光的阿厄洛斯,感到一陣惡寒。

真難以想象有這種不自重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了動靜。

聽起來是公主知道了這件事,讓僕人們送她去醫療室治療。

一行人把“暈倒”的蘇音抬進了一間小型醫療室,然後各自就散了。

只留下蘇音和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在醫生給蘇音做了一套心肺復甦後,蘇音悠悠轉醒。

她惶恐地盯著眼前的醫生,問出一套三連,我在哪,你是誰,你在幹嘛?

細細解釋後,蘇音連連道謝,並關心起自己的病情。

她從衣服裡摸出一個黃金戒指塞給了醫生,

表示自己最近頭疼的厲害,找不到病因想做一個全身檢查。

說完蘇音又給他塞了一個黃金飾品。

收到突如其來的外快,醫生也很高興。

本就閒的無聊,

他細細給蘇音檢查起身體。

這裡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專業的儀器不少。

白大褂將一個充滿科技感的白色頭盔帶到了蘇音頭上,

在戴上那一瞬間,蘇音感到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針似乎扎入了自己的頭皮。

見她有些緊張,白大褂安慰道:“沒事,這是檢查大腦的儀器。”

“最疼也就是現在這樣。”

蘇音冷靜問道:“醫生,這能查出來什麼?”

“最近我的記憶很不好。許多事情都記不得,這能查出原因嗎?”

白大褂信誓旦旦,

“沒有問題。”

“這臺儀器哪怕是大腦有一點點損傷和病變都能查出來。”

“這可是為柯莉殿下配備的東西。”

聽見這話,蘇音又給醫生塞了一些金幣。

蘇音被安置到了一個專門的房間,隨著儀器啟動,頭盔發出一些光斑,

蘇音感覺頭又開始疼。

隔著玻璃她看見了醫生的臉。

剛開始還喜笑顏開一邊看儀器一邊把玩金幣,

但是後他的臉色慢慢變得嚴肅,然後不可思議起來。

檢查結束,

蘇音走出了小屋子,她迫不及待問答:“醫生,我頭疼是什麼原因?”

白大褂若有所思然後對著蘇音伸出了三根手指,問道:“三加三等於幾?”

蘇音一頭霧水,

“等於六。”

白大褂皺著眉打量了她一圈,

然後說道:“你走兩步給我看看。”

聞言蘇音走了兩步,在醫生的要求下又轉了個圈。

白大褂摸著下巴,狐疑地打量著她,

“看著不像個白痴啊……”

“還知道給送東西,算數也會……”

蘇音的嘴角抽搐一下,

她打斷了白大褂的自言自語,“您就直說吧,我是不是什麼病到晚期了?”

白大褂把蘇音帶入了操作間,他指著螢幕道:“你看吧。這就是你的檢查結果。”

“你的大腦就像一團被攪爛的豆腐,按照這種情況,一般人已經徹底腦死亡。”

“或者成為一個白痴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你還能站在這裡。”

蘇音看著螢幕裡那團肉泥一樣的大腦,心裡爆發滔天的憤怒。

她的手都有一些顫抖。

蘇一告訴她,這些應該是人為的。

蘇音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她輕巧化解道:

“我可能天生就是這樣。”

“請您再給我做個全身檢查吧。我老是感覺不舒服,也不知道還能活多少年。”

白大褂嘆一口氣,

“你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

“先別灰心,至少現在還好好活著的。”

醫生安慰了蘇音幾句,又開始給她做全身檢查。

等結果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不好了。

他發現眼前這個beta居然有alpha的腺體,而且她的身體裡邊還植入了定位器。

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了蘇音,

他自己就是個alpha,看見這樣的殘疾同胞十分唏噓。

他正襟危坐道:“你是個alpha,按照腺體的發育程度來看,應該是在青年末期。”

蘇音現在冷靜了下來,

“為什麼我的腺體會失靈?”

“超劑量濃度的抑制劑,已經讓它損壞。”

“這相當於化學閹割。”

“還有機會恢復嗎?”

“我可以給你開點A類激素,但也只是圖個心理安慰而已。”

……

從醫療室出來後,蘇音感覺天旋地轉,

原來自己一直生活在謊言和虛假之中。她根本不是十八歲,也不是個beta。

她到底是誰,又是誰對她做了這種事……

蘇一已經明白了一切,蘇音感到非常荒誕,

她以前怎麼可能是那種人物?

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被愚弄的證明。

老天,她活著就是一個恥辱。

心事重重地回到臥室,

蘇音沒有一絲力氣,倒在了床上。

原來她身上有定位器,還好今天沒有貿然逃跑,不然被抓回來後果難測。

可能她的大腦會真正壞掉,然後變成一個白痴。

想到這種折磨和愚弄,蘇音的淚水打溼了枕頭,憤怒和絕望淹沒了她。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隻膽小的老鼠,但現在突然被告知,以前是那樣偉岸的人物。

她又想起阿厄洛斯看她的目光,他在期待著別的什麼。

蘇陽還有那麼多的老熟人,以後他們見到這樣的自己都會怎麼想?

這種感覺就像一隻老鼠被放到了舞臺,所有人都在期待她的華麗變身。

可是蘇音知道,她永遠都變不成獅子。

這個身體都不是她的,她只是個讓人蒙羞的小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