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的聲音響起,“這很有道理。告訴我你都做不到什麼?”

“我想試試。”

蘇音有些無語,她可能病的不輕。

“看來你還很想證明自己?”

那人堅持道:“我是個有生命與你平等的人。”

“我需要取得地位。”

蘇音覺得自己病的越發嚴重了。

她說道:“那好吧,我為你出一道考題。”

她不聰明又體弱,許多都是她做不到的事。

思考一番,蘇音認真說道:“我是一個還沒接受過教育的文盲。一會我去圖書室借兩本書。”

“我想考考你。”

那聲音響起,

“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文化,不過我很樂意你給我出題。”

由於閒的無聊,蘇音和這位“朋友”聊起了天,

“剛才是你砸的公爵嗎?”

“我想是吧。”

“為什麼打他,他對我們很好。”

“不知道,我很憤怒。”

“我討厭他,我覺得他笑的樣子像個狗雜碎。”

聽見這麼激烈的言辭,蘇音嚇了一跳。此刻她有些相信這位“朋友”不是她虛構出來的了。

因為她的話和感情與她完全不合。

蘇音有些疑惑,然後追問: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到底是誰。怎麼會在腦子裡和我說話。”

那聲音回道:“我也沒有頭緒。”

“直覺告訴我可以看看心理學相關的書。或許是人格分裂之類的症狀。”

蘇音幾乎要發出尖叫,

“心理學?哦?人格分裂?”

“你說了一個我從來沒聽過的名詞。”

“你真的與我完全不一樣,難道你上過學?”

“可是該死的,你就住在我腦子裡你去哪裡上的學?”

“你會不會是一個死鬼?附身在我身上了?”

那頭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我覺得還是心理問題的可能性大一點。”

蘇音斷然搖頭,

“我覺得你是死鬼的可能性更大,因為按照科學而言,我不會突然知道我從沒接觸過的東西。”

那人附和,

“你說的也有道理。”

“可能我是一個已經死掉的女alpha,機緣巧合棲居在你的身體。”

“那你會邪術嗎?”

“恐怕不會。”

蘇音失望地點頭,

“是的, 你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個死鬼。”

想了半天,

蘇音問道:“那我與養父的事情你也知道?”

“當然。”

“我似乎天生就知道該怎麼割喉。”

“割喉……”

蘇音把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

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只會哭的廢物,怎麼可能幹的成這種事。

原來那種感覺是從魔鬼那裡來的!

是她與這位邪靈朋友一起完成了那場酣暢淋漓的謀殺,

那突如其來的勇氣和瘋狂,都出自這裡。

蘇音嘆息一聲然後點頭,

“那真是一場優雅的表演。”

那個場景讓蘇音回味了很久,

直到現在還在反覆咂摸。

那天在睡夢中,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就站起來,拿起刀片輕手輕腳地走到養父的床邊,

她神經極度興奮,就像要吃掉獵物的獅子。

往日面對那個男人的惶恐與害怕就像從來不存在一般。

蘇音不知道自己還能這麼強大。

她毫不猶豫地割上了他的脖子,力道剛好,那股鮮血直接射上了天花板。

然後蘇音看見他醒了,

他看見自己流血嚇得奔走嚎叫,然後血越流越多。

最後他像屠宰場被放幹血的牲畜一般,倒在了路邊。

但那種超然的感覺不過持續了幾秒,她又被嚇的大哭。

想到往事,

此刻蘇音承認了這具身體這位朋友也有所有權。

甚至比她更適合支配,

畢竟她是這樣一個卑賤的被人踩在腳下的廢物。

沉浸在往事中,她的思緒突然被一道聲音打斷,

“別這樣說自己。”

是那個邪靈!她居然還在安慰自己。

蘇音笑道:

“好吧,看來我腦裡過什麼東西都瞞不過你。但是我卻不知道你的所思所想,這真不公平。”

抱怨完她又有些開心,

她有了一個同夥,她們感同身受,榮辱與共。

這樣的共生似乎永遠都不能背叛對方。

……

“你在想什麼?”

“為什麼這麼跳躍?”

那道聲音不解地問道。

一想到與她一起完成了那場盛事,蘇音就極度興奮,她彷彿找到了最親密的夥伴。

她笑道:“如果你不想把我從這具身體裡趕走,我覺得我們可以做朋友。你不是蘇音,你是一個與我完全不同的人。”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聲音有些猶豫,

“如果我不是你,那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蘇音恍然大悟,

“所以你真的是個死鬼?這很符合鬼魂的設定。”

那聲音有些無奈,

“能不能別這樣說,這很不禮貌。”

蘇音問出她心中的疑問,

“對不起,可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發現過你?”

“為什麼不與我說話呢?”

那人悠悠道,“我似乎存在於思考中。”

蘇音驚愕,

“什麼意思?”

“這太抽象了。”

那人慢慢解釋,

“只有你向我提問,探究我的時候,我才能借你的腦子考慮自身和存在。”

“你不知道我時,我好像被放置在一個永恆靜止的黑暗角落。”

蘇音大受震驚,繼而一種奇異的感動和憐惜湧上了她的心頭,

“所以你是因為我而存在嗎?”

那人說道:“你要這麼理解也沒錯。”

蘇音從來沒有與別人有過這麼深的羈絆,

這雖然只是個神志不全的鬼魂,但是她很強大,還保護過她救過她的命,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與她共享身體,而不是讓她在黑暗中關禁閉。

蘇音問道:“我該怎麼幫助你?”

沉默一會,那人說道:

“多和我說說話吧。”

“別忽略我的存在。”

這可憐的要求讓蘇音的心難受的發顫,

她承諾道:“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宣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說完她又覺得這樣的關係還不足以描述她們的羈絆,

蘇音眉頭皺起思考還能怎樣。

突然她恍然大悟道:“不,不只是朋友,我覺得我們做戀人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