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離別與毀滅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波動，那股波動遠超偽虛境，已是達到了中位虛境！便見一股浩蕩的磅礴的氣息從天空中輻射四方，宛若一尊太古神祇一般，盪漾在整個萬里之內！

一切的生物都在這股威壓下顫抖不止，即便是方寒，運轉著三十念龍王體，卻還是被壓得直不起腰，他費力的挺起身子，發出咯嘣嘣的骨骼摩擦聲。

只聽一道非男非女的聲音傳來：“既然你傷了我族弟子，一報還一報，我也重傷了你吧。”

隨即一道三丈的掌印悠悠的飄過來，看似緩慢，卻只一瞬間就到了方寒身前，方寒只感覺被一輛狂行而來的列車狠狠衝撞，整個人被撞穿了數座山峰，骨頭都裂了數節。

只一擊，方寒就無力反抗！被重傷！這便是虛境強者的強大，跟那些名不副實的偽虛境天翻地覆！

即便是十個九段戰力的偽虛境修者，也不能撼動一名剛剛晉入虛境的強者，這就是差距！

方寒連連咳出幾口血，望著天上那道散發出神魔氣勢般的虛影，第二次感覺到了無能為力，第一次是聽到那不管不顧自己的父母兄弟的強大而無力，第二次便是如今了。

實力！實力！自己還是太弱，什麼大炎皇朝第一聖子，在這些武力強大到可滅一朝一國的人的認知中，不過是螻蟻罷了！

寧氏帝族！方氏帝族！這兩個帝族像是一根針狠狠紮在方寒心頭，成為去不掉的傷疤。

“別傷害我師兄了，我跟你們走！”遠遠地，方寒聽到數百丈外傳來少女的哭泣聲，這聲音如同洪雷一般砸在方寒心頭上，他方寒什麼時候，成了靠師妹做不願意做的事而苟活之人了。

方寒想大喊，想對寧月說你不必做你不願做的事，但一口血卡在喉嚨裡，一句話都說不出。

那邊的寧方服食下了幾顆丹藥，傷勢基本上穩定下來，不得不說，這些大族大戶一個個身價千萬，連如此珍貴的療傷丹藥都有，與方寒一樣的傷，卻只是數十個呼吸間就被丹藥修復了，而方寒，卻只能渾身一動都動不了，說出一句話都難。

這還是方寒第一次受如此嚴重的傷勢，即便碎玉神體、三轉臨荒體、百念龍王體不斷修復著方寒的傷勢，但擊傷他的那恐怖的靈氣，也在不斷破壞著方寒的身體，雖然兩方持平，但這對方寒來說是一個噩耗，代表著他無法修復傷勢。

血，一滴滴的留下，方寒還殘存著一絲意識，只聽那寧方笑呵呵道：“既然師妹發話了，那我就放那個傢伙一馬，師妹，跟我走吧，在這樣渺小偏僻的地方修煉，那是泯滅了你的天賦，你作為寧氏帝族的一員，不應該和這些在泥潭裡打滾的傢伙待在一起，既然你覺醒了天凰之體，未來註定是虛境，甚至帝境強者。寧氏帝族，才是你的歸宿。”

見寧月躊躇不定，寧方加大了話的力度：“你難道不想主宰自己的人生嗎？在這偏遠之地最多是四境，亦或是五境？若你想擁有保護你師兄的實力，只有跟我們走，否則，你什麼都無法保護，危急時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邊朋友一個個隕落，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寧月咬了咬牙，最終看著甚至已經模糊意識的了方寒，狠狠地點了點頭：“我去！”

寧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拉著寧月的手，飛身而起，撕開了空間，一步踏入，就在這一瞬間，他向那中位虛境強者使了個眼色，那強者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兩人進入到了裂縫中。

寧方心中喃喃道：“師妹，你可別怪我，留下那人，只會成為你心中的障礙，修行長路漫漫，不能因為一絲留戀而躊躇不決，再說，像這樣的泥腿子，根本配不上你，能配上你的，只有我寧氏一族的天驕！”

兩人踏步遠行，而此時，衍月宗，那名中位虛境強者手掌一伸，一道萬丈的手印便出現在了衍月宗以及方寒的上方，五指間一條條紋路可見，只見那中位虛境強者手微微往下一壓，頓時山河塌陷，大江逆流，一股鎮天壓地的威力將九座山峰狠狠摧毀，無數衍月宗弟子在這一掌下喪生，執事、長老、甚至五境的老祖，也都一同泯滅，唯獨幾個不在宗門的弟子得以存活。

而方寒所在的山峰，早已塌陷，他已經是被活埋在山體之中，見方圓千里再無活物，那名中位虛境強者點點頭，一步踏出，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方寒悠悠從昏迷中醒來，只見四處皆是黑暗，只有他身前片黨的金色書冊，發出微微的光芒，彷彿萎靡了一般。

方寒感受著自己身體的情況，發現身上的傷勢幾乎都快要好了，他對著神尊殘頁喃喃道：“是你做的嗎？”聖尊殘頁有靈，嗡嗡的震顫了幾下，又縮回方寒丹田之處。

方寒運轉碎玉神體，一掌將山體震開，脫困而出，看著已經成了一堆廢墟的衍月宗，方寒撕心裂肺的大喊著，不不不不不！

師傅！宗主！他一步跨到九座山峰廢墟之上，往下望去，只見殘垣斷壁一片，大灘大灘的模糊血肉混在一處，看不出分明，他躍到倉巖峰的廢墟之上，震開一片片碎石，挖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看到了師傅的屍骨，整個身體破碎，骨頭震裂，早已死去多時。

方寒悲慼的哭喊著，這個改變自己命運，收養自己如父親般的親人，如今卻是連屍骨都不全！天上漸漸有雨點飄落，落在地上，點在方寒心頭。

方寒花了三天時間收斂了身體還健全的同門屍體，將他們一個個好生葬了，他坐在一座墓碑之前，只見上面寫著六個大字：恩師吳元之墓。

他已經靜靜地坐在吳元墓前一天一夜，心頭的憤怒、悲悽、痛苦、不甘全部化作了復仇的力量，他將師傅最愛喝的酒一點點灑在墳墓之前，從此，我方寒不再叫方寒，吾名修羅，代表衍月宗上下一萬零三百六十口，來自血海深處，向寧氏帝族索命的修羅！

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打上寧氏帝族，毀滅你寧氏帝族！讓你們全族上下，都不得安寧！

少年靜坐在墳墓之前，臉上憂傷和怒火交織在一處，他堅信，如今弱小的自己彷彿螻蟻撼樹般發出的誓言，終有一天，會化為真實的火焰，灼灼燃燒在寧氏帝族的廢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