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莊的長廊中,正迎面走來……
“喲!卑夜,好久不見,怎麼?作為朝武公主的婚約者,感覺如何?真是十分令人羨慕呢,你這傢伙……”
百年不見,作為便宜表哥的廉太郎輕浮不減,見面仍是不變的調侃著自已。
“還行吧……”
勉強這麼回答,這而對此廉太郎也作罷,轉而邀請卑夜去泡溫泉。
“什麼叫做‘還行’?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對了,既然你難得回來一趟,正巧,怎麼樣?要不要和我這個大哥去泡溫泉去?”
也不清楚是不是正經的邀請,但卑夜也沒多想,隨即答應了下來。
“好,那就麻煩了……”
“兄弟之間,客氣什麼……”
……
剛剛揭開擋幕簾,一陣白花花的霧氣便迎面襲來……待其衝散開後,和想象中五一般的溫泉池,池中還佈置些假山什麼的……
也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場景,明明還未進入到溫泉池裡,身體就彷彿提前做好準備一般,漸漸鬆弛了下來……
帶著些許的期待感,終於侵入了溫泉中……下一秒一種不可思議的放鬆感,便從身體各處傳來……徹底沉溺在其中……
“啊……真舒服……”
像是一身的疲憊感都被沖刷了下去,莫名的,卑夜就有些後悔沒能提前來體驗一下……
“真是令人享受,無論多少次……”
似乎兩人都對此抱有著相同的看法,自然而然的,廉太郎向卑夜詢問了起關羽於城裡的生活……
“喂……卑夜,說起來,這些年在城裡過的怎麼樣?”
“……還行吧……”
“……還行……也是啊……都已經是城裡人了,怎麼能體會我這個鄉下人的感覺……恐怕早已將我這個兄弟忘到不知哪裡去了。”
“ ……真可恨啊,你們城裡人……”
而面對廉太郎的埋怨吧,卑夜也只能想著法兒去回應。
“其實……城裡生活也沒那麼好其實,空氣質量差,人還很多……每天都忙忙碌碌的……也算不上什麼充實……”
“倒不如是這個鎮子……環境空氣好,人少,每天輕鬆悠閒的……”
“唉,總之各有各的好處吧……”
以這句話作總結,本以為能讓廉太郎埋怨少些的,可結果……
“是這樣嗎……卑夜……”
“……就是這樣……”
“你……該不會……”
“……”
“……你該不會只是想我打消這些念頭然後獨自霸佔城裡那些可愛的美少女們嗎?”
“……我……”
“夠了!卑夜!我已經看透你了,你這個重色輕友,自私自利的傢伙!”
呵呵,感覺十分無力的樣子……
分不清廉太郎 的話意向所指,不過最起碼從話語中可以看出,至少他確實有這方面的打算……只是隱隱的……總覺得……沒有底氣的感覺……但願只是自已的錯覺吧……
“總之,無論如何,誰都無法打消我去城裡的念頭!”
“……額,那你加油,我看好你……恩,大概……”
“……”
“什麼嘛,好敷衍,而且你就對我這麼沒自信嗎?!”
“……”
隨便給了廉太郎一個眼神,順便微微笑了笑。
“喂,不會吧?卑夜你倒是說話啊!”
“……你……已經對我失望到這種地步了嗎?”
“……本以為你能理解我這個表哥可原來你和我那個討人厭的妹妹一樣……我對你失望了!卑夜!下一秒!立刻斷絕兄弟關係!”
“……”
無語歸無語。但此時門外……
“笨蛋兄長,我都聽到了哦,下次再敢在背後說我壞話,尤其是在卑夜哥哥面前……我會告訴祖父的!”
“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來給你們送換洗的衣服……對了,待會兒祖父也會過來泡溫泉的。”
“……你聽到了嗎?卑夜,我要走了,替我打掩護!”
看樣子某人很害怕祖父的樣子……明明上一秒還說要斷絕兄弟關係,下一秒卻讓自已替他打掩護……對於這樣的便宜表哥……
“那我呢?”
試著詢問著,而不出所料……廉太郎一手搭上了自已的肩膀,難得認真的樣子……卻……
“兄弟我啊……始終相信你能應付一切的!”
“……所以……”
“你自已加油吧……”
然而我一切早已為時已晚,一旁,老爺子的聲音娓娓傳來……
“廉太郎……你先不要走,我還有事要和你還有卑夜說。”
“……卑夜……”
“?”
“……我們還是斷絕兄弟關係吧……”
“……”
……
溫泉……熱湯……三個大男人就在其中交談著,準確來說是兩個人陪著一個人……
清澈的水面上,一樁木桶倒扣著,靜靜漂浮著……卑夜和廉太郎在旁恭恭敬敬的……不敢多說一句話……
……
再次領略了老爺子的教導之後,保持著眼下這個樣子,直到……
也不知因為什麼,默默感慨吧……
只是陪同的廉太郎就不這麼想了……
“好好的溫泉……結果又泡湯了……”
“也不算是吧……”
“……你……該不會被泡傻了吧?”
“沒有……”
“那為什麼……唉……原來的好兄弟已經不在了嗎?”
“……”
就這樣一句一句的聊著,像是終於為這次溫泉之旅畫上了句號……
不相識而離居,腦子裡有時會莫名蹦出些有的沒的類似於這樣的話語……再次獨自走在木質的長廊中,在被燈光所涵蓋的地方,映襯下的木廊,竟讓少年覺得有些奇異的感覺……
泛黃的燈光,漆暗的角落……
(奇異此刻映照光芒萬丈,可待一切塵埃落定,卻又是一段無聲的寂響……空靈至深,無從忍受……徘徊至今,無人問候……)
這種話語被說成是中二病……似也沒什麼好反駁的……
這是一段無意義的話語,而卑夜也卻偏愛於這種無意義的話……
……
若是用記憶中某位少女的話……
“總之就是非常的帥氣!”
所以樂此不疲的……
直到視野中一道身影的再次出現,才讓卑夜掃開了這些念頭……隨即向前去向身影的主人打招呼……
“嗚啊~~不愧是日本的溫泉……連身心都被溫暖了……”
像是發出這樣的感慨,少女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連帶著身上的浴衣,勾勒出少女較好的身材……一頭金燦的長髮捲起摻雜的水珠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不出意外的,很快就注意到少年……
“啊!是卑夜先生,怎麼了?你也是剛泡完溫泉嗎?”
慵懶似貓的表情,記憶中似也有著這樣的一位少女說起來,相較於記憶中的,眼前的這位外國少女,倒是有些迷糊呆萌……
想到這兒,卑夜臉上不自覺的有了些笑意。
“是啊,不過其實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不用那麼多規矩。”
“唉?!真的可以嗎?畢竟我還是第一次來日本,很多地方我還很不瞭解……”
“真的那麼換個角度,蕾娜,是這麼稱呼吧……”
“恩……卑夜,當然可以。”
“……只是總覺得還是有些不習慣……”
“沒關係,慢慢來就好,話說回來,蕾娜,你喜歡小動物嗎?”
“小動物?那自然是喜歡……不過卑夜,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你的樣子,有些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 她就十分喜歡小動物。”
“是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認識一下,卑夜你的這位朋友……”
“會有機會的……一定……”
到這兒,卑夜先是頓了頓,似在腦海中回憶著那位少女的樣子,連同上次雨天裡的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稍稍走神了一會……
“……那個,卑夜?”
“……恩?怎麼了?”
“不,不是,見卑夜你走神了就……”
“這個啊,老習慣了……不過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到神社那邊來找我,雖然我也是剛回到這裡不久,但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事情,請務必麻煩我。”
“唉?卑夜,你原來不住在這裡嗎?”
“只是最近有些事情在這裡睡一晚,明天就回神社去了。”
“稍微有些吃驚……總覺得卑夜你很辛苦的樣子……”
“其實,也沒什麼總之,請多多關照,蕾娜醬。”
“不不我這邊才是,請多多關照,卑夜……君?”
……
與少女告別過後,接下來又該想些什麼呢?彷彿一刻也無法停止思考,也是……除了思考之外,卑夜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好……
覺得必要的就去做,覺得沒必要的就不做,沒什麼可做的,那就什麼也不做……
“溫泉……少女……還算……不錯的搭配吧。”
就這麼想著,卑夜就走向了老爺子給自已備好的客房內。
就這麼只能住上一晚……總之,先好好享受一下吧……之後的話……之後再說……
落實到當下便是這樣……
彷彿將要發生的事情總要有什麼前兆,無論什麼,是如所想所感般發生,又或是出乎意料的不發生,又或是有什麼另類的展開……倒也不失什麼樂趣……
不想去改變什麼,又無法去改變什麼,就單單對我而言,只是缺少了些“令我主動”的樂趣因素在內……
是啊,也不知什麼時候起,我也變得和他們一般……卻又無可奈何的,莫名的讓人感到不爽……
即使知道自已本質上和他們沒什麼區別……
但這樣“自已不得已將自已拋棄,捨棄,放棄的”……
無法再回到過去,無法再成為那樣的自已……
再也無法……什麼來著……算了,一點不甘心罷了……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神社……
不大不小的浴室內傳來一陣驚呼聲。
“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來自巫女小姐的吶喊,而此時同樣在場的另外三名少女則是個個十分尷尬的樣子……
那麼時間回到之前……
……
“真是……完全不像樣呢……”
某位少女這麼說著一頭純白的長髮竟也不知何時轉變成了櫻色……
“算了,就稍微幫某人一下吧……”
伴隨少女的指尖在空中劃過一線,幾片櫻花憑空顯現在少女面前,連帶著被不知名的黑線包裹著,纏繞著……
“去吧……”
空靈的聲音落下,片片櫻花又隨即消散去……只留下少女傾靠在視窗處,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麼……嘴角竟不自覺的揚起……
那麼時間回到現在……
彷彿只是一點輕觸,一絲花香,回過神識,連同一眾少女在內……轉眼間都出現在了神社的浴室裡……身上都是一樣的……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場夜晚註定不那麼平凡……
似如緋紅的櫻色一般……
與其……不如……是同這樣的選擇,對此認同的……最終於經過取捨過後所得到的……卻是自已真正想要的嗎……
既然如此,為何不接納一切的錯誤與正確?明明這樣才最有意思,才是自已真正願意見到……
是與絕對的唯一相對的不絕對的一切……真正貼近於現實,卻因太過不可能而終歸只存留於幻想的……
絕對的包容……是將一切色彩彙集於此……
絕對的唯一……是隻允許一種色彩存在……
是結局的無一般不同,開始卻截然不同的……
……
你在這裡的成分佔多少?
很少很少……少到……
這個故事裡的世界沒有著……哪怕一片緋櫻的存在……
至於為什麼存在……
看見那位少女衣服上的花紋了嗎……
……僅僅是因為這個嗎……
對……僅僅是因為這個……
所以還不明白嗎……
我的“卑鄙”的逃避者……膽小鬼……
再這麼逃避下去……再這麼膽怯下去……
就算是我……也會……
生氣的啊……
……
這一次……如果這一次不行……
下一次……如果下一次不行……
那麼下下次……下下下下次……一定一定……
我說過……你逃不掉的……絕對絕對……
絕對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