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靠!”一聲哀叫,胖子“噗通”悶聲落地,幾個滾翻後,嘴巴帶著血,肥肉顫抖不已,他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警棍早就脫手,只系在手腕上,才沒有飛出去。
下一秒鐘,林柳霍釋放了寒冰箭。不過相比以前,他施法的速度明顯提高了。可能是因為熟練度的增加,也可能與他手持的翠竹法杖有關。
寒冰箭冰冷、穩定地射向前方。
眾人的眼睛一陣模糊,隱約間能夠見到陰鷙青年的手晃動了一下。寒冰箭原本射過去的路徑,如同倒轉一般射回來,正好命中胖子的身體。
然而,方向有所不同。
它沒有射中林柳霍,而是“噗嗤”一聲洞穿了胖子的小腿,在碰到瓷磚地面的一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音,然後消散成熒光。
胖子的小腿上頓時出現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疼痛讓他的肥肉抽搐了幾下,他大聲叫喊起來。
經過兩輪交戰,胖子重傷,林柳霍失手。陰鷙青年面帶輕蔑。每個人心中都感到寒意,渾身發麻,眼前這個傢伙太強大了。
雖然他可能沒有林陶然慢速時光、御劍飛天那樣的實力,但在與他們相比較時,幾乎是碾壓般存在,就像貓戲耗子一般輕鬆。
危機感如潮水般襲來,肖承內心稍稍鬆了口氣。胖子還能發出叫聲,還會動,至少暫時還活著。
他裝出一副焦急的表情,向胖子衝去,在暗地裡摸出一把薄薄的小刀。
林柳霍臉色蒼白。儘管第二發寒冰箭準備好了,但他猶豫不決,不敢發射。
與胖子一起上也不行,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還能如何應對?
“一群新人竟然想與我這位老資深過過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陰鷙青年以輕蔑的口氣說著,雙手輕彈指尖,彷彿做的事情只是輕而易舉地碾壓一隻小螞蟻。
肖承來到胖子身邊,伸手撕開了胖子褲子的腿部,幾乎和衛迎秋撞在一起時,他突然注意到衛迎秋也過來了,嚇了一跳。
他有點明白“看不見我的”項鍊是如何發揮作用的了。
這個東西似乎具有一種能讓佩戴者在視線焦點中消失的功能。雖然不是絕對的,只要你細心觀察,肯定能找到。但一旦你不留意,它就會消失不見。
這是讓人產生不存在感的心理道具。即使是他這個隊友,也不禁受到了其影響。
這件超凡者道具果然神秘莫測啊。肖承內心暗自稱讚,但他卻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他向衛迎秋眨眨眼,示意她配合自己。
衛迎秋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後,她看到肖承背對著陰鷙青年,悄無聲息地拿著一把薄薄的手術刀,將刀子輕輕插進了胖子腿上的傷口。
肖承的眼睛一直沒有眨動。不僅如此,他還將刀子在血洞中生生轉動了一圈。
原本已經血流如注的傷口更加暢快地流淌著鮮血。
衛迎秋嚇得差點驚叫出聲,勉強將手掌捂住嘴巴,手忙腳亂地接過肖承遞來的非專業繃帶,為胖子包紮傷口。
胖子猛地睜大眼睛,驚訝地望著肖承。在肖承瞪了他一眼後,他反應過來,繼續大呼小叫地握住受傷的腿,假裝痛苦地呻吟,真正的哭聲變成了假裝的哭聲。
雖然眼淚已經滿臉都是,但不需要再刻意擠出來了。
陰鷙青年沒有察覺到其中的詭計,也沒有繼續動手,他看著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整理傷勢,臉上突然露出一抹殘忍的獰笑。
“將自己的道具給別人使用。“
“明明嚇得心臟都要停止了,臉色蒼白髮青,還是觸發了那可笑的項鍊,衝上去給同伴包紮傷口。“
“你們這些新人,才剛剛完成一個場景,卻表現得如此深情款款啊。“他虛偽地鼓掌叫好,“深情款款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歡深情款款了。“
“既然你們還有些餘地,我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之間決鬥吧。“
肖承和其他三人疑惑地抬頭看著陰鷙青年。
“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聽不明白嗎?“陰鷙青年詭異地笑著,“我的意思是,你們四個人,兩兩單挑,互相搏鬥啊。“他用兩根指頭相對著,戳戳點點,“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對了,相愛相殺。贏了的人可以離開,輸了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他挑起凌厲的眉毛,蛇般的舌頭扭曲著說道:“怎麼樣,我的目標就是你們四個,留下兩個放走兩個。雖然看起來我虧本大甩賣了。“
他說得好像很吃虧一樣,但其中所蘊含的意味令人心驚膽戰。
要麼全部死亡,要麼自相殘殺,只能選擇其中之一。
然而,面對如此艱難的抉擇,該如何選擇呢?
見胖子的傷勢漸漸穩定,被包紮的傷口開始止血,肖承站了起來,轉向陰鷙青年。
“我們怎麼能確定,在我們互相傷害後,你會真的放過我們?本來我們四個對一,還有些勝算。但如果我們彼此傷害,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注意到陰鷙青年的言辭中有許多可疑之處。這個傢伙好像是專門為他們四個人而來。
怎麼可能他不認識這傢伙,過去沒有冤仇。而胖子、衛迎秋和林柳霍似乎也完全不認識他。
而且偏偏選擇在他們剛成為超凡者,剛剛完成第一場試煉的此刻攔截他們。
他的目的不是單單針對他個人,而是新超凡者從這裡走出的,任何一個超凡者都行。
肖承突然又想起在試煉中的某個疑點。他的思緒緊張地轉動著,隱約產生了某種推測。
陰鷙青年哈哈大笑著,眼淚都笑出來了:“你真的以為,四對一就有勝算嗎?你覺得那個已經嚇得不能動彈的小護士,還有那個肩膀嚴重受傷、小腿中了一刀的胖子,你覺得簡單包紮一下就能恢復戰鬥力嗎?”
“四對一,四對一,你真是個算盤專家啊。”陰鷙青年毫不留情地嘲笑肖承。
肖承輕輕咬了咬嘴唇,似乎被觸及了敏感的地方。他靜默片刻,堅定地開口道:“前輩,我們都是超凡者,為什麼要相互殘殺呢?難道我們不應該站在同一邊嗎?“
這句話讓那個陰鷙的年輕人更加兇惡地笑了出來,眼淚流下,痛苦地搖頭晃腦:“同一邊?同一邊?你真是一個無知的新人啊。你的天真實在太可笑了,讓人忍不住想慢慢捏死你。“
他的語氣逐漸從歡快轉為陰森。
那個陰鷙的年輕人直起腰來,收起笑容:“廢話不多說了,既然我已經掌握了你們四個,你們就別再抱有幻想逃跑或者說服我了。好好考慮一下你們想要活下來的可能性吧。是兩個人活下來,還是一個人戰勝其他三個,或者全軍覆沒。“
“兩個人互相對抗,一個人擊敗其他三個,全軍覆沒就不用多說了。“
果然,這個人雖然也是超凡者,但絕對不是普通的超凡者。
他讓大家自相殘殺,顯然不是一時衝動的舉動,很有可能早就深思熟慮,甚至最初就是他的目的。
肖承透過試探一點點填補自己心中的猜測,迅速地計算出對策。
其實,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要知道,他們現在處於一個時空泡內。一旦劇本結束,一切都會恢復原樣。而自己身上攜帶著幾枚天命銀幣,根本不會有問題。
無論是早死還是晚死,死得好看還是難看,都只是對這場無意義的時空劇本參與程度的差別而已。
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可能是,成為超凡者的試煉還沒有結束。
昨晚進行的是主宰的測試,可以看作是初賽;而此時此刻,可能是時空之主自己的測試,相當於複賽。
但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如果是複賽,並且自己是設計者的話,肯定不會提前告訴參賽者死亡的代價如此低廉,可能是故意讓人產生錯覺。
但是自己肯定不會設計這麼多劇情角色。參與者知道真相的越多,暴露破綻的可能性就越大。
並非每個人都具備如此出色的演技。
至少從現在看來,無論是林陶然還是眼前的敵人,肖承都沒有察覺到他們演技的痕跡。
如果不是這種情況,那就有可能是另外一種更糟糕的可能性。
但無論如何,隨隨便便放棄是不對的。作為男人,必須堅強、持久。
肖承注視著對方眼中的兇焰,輕輕咬緊嘴唇:“好吧,按照你說的辦吧。“他轉向自己的隊友,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來我們無法逃脫了。與其同歸於盡,不如順從吧。“
“這樣分配吧。胖子和迎秋,你們倆對戰。林柳霍,你和我來一場較量。“他轉向那個陰鷙的年輕人,指向旁邊的自動提款機:“能否讓我們去取一些合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