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三個人看到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正在走廊裡追打一個鼻青臉腫、跌跌撞撞的黃髮青年。
“你這小子,竟然敢偷東西偷到我們大嫂頭上了!”其中一個漢子一腳踹向黃髮青年的屁股,讓他摔了個趔趄。
黃髮青年艱難地爬起來,鼻血不停流淌,但他絲毫不敢停下,繼續奔逃。他的鼻血灑在地上,也濺在牆上。
“你怎麼連打聽都不打聽,在我們這四環西邊,誰不知道大鵬哥是誰?”另一個漢子跳起來,朝黃髮青年的腿踩去。
黃髮青年迅速抽回了腿,但另一個漢子用棍子抽擊他的胳膊,發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儘管如此,他還是咬緊牙關,繼續狂奔。
漢子們緊追不捨,追打聲逐漸遠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走廊兩旁的病房門紛紛開啟,人們議論紛紛。
“好像是小偷。前面那個黃髮青年,聽說偷了黑社會老大的女人的一塊表,現在正在被追殺。”這種流言傳播得比人跑得還快。
“不是黑社會,是黑社會性質的團伙。”
“不錯,打得好,一幫人都是些無賴。”
人們議論紛紛。病房門口,肖承、胖子和衛迎秋相視無言。前面那個黃髮青年,顯然是昨晚認識的方大雄。
林陶然說過,試煉失敗會欠下天命的債,會運氣不佳,想做的事情往往難以成功,想要擁有的東西也往往得不到。明明還活著,卻感覺如同死去一樣,活著反而更可怕。
這句話之前只是一段普通的臺詞,但此刻卻變成了活生生的現實。活著並不可怕,可活在這個世界上,卻如同死了一樣,那才是真正可怕的。
三個人既慶幸自己透過了試煉,又有些後怕。
正在他們相視無言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身材高挑、風姿綽約的美女。
她的黑髮垂落,宛如洗髮水廣告中的長直髮;面板潔白如牛奶,穿著一襲簡約而不簡單的迪奧長裙,腳踩普拉達的高跟鞋,配飾上卡地亞、香奈兒的珠寶,即便戴著墨鏡,也無法掩蓋她的氣質和奢華。她的身材高挑,線條優美。
門外圍觀的病人和家屬們的目光如同向日葵一樣追隨著她的走動,紛紛竊竊私語。
“這麼早就帶著墨鏡,難道是哪個明星嗎?“
“不像,現在的明星都整容得讓
人認不出來了。你看這個女子,真是盲嘛。”
人群嘈雜,議論紛紛。在這一片熱鬧的氛圍中,那位女子來到了肖承、胖子和衛迎秋面前。
她停下腳步,掃視一圈,然後說道:“你們三個正好在一起,跟我來吧。”
聲音清朗悅耳,儘管是女性的聲音,卻帶有男性的堅定。
“跟你走,你是誰啊?”衛迎秋警惕地問道。儘管她們受到了林陶然的吸引,但衛迎秋仍然保持著警惕,胖子點頭表示同意。
“她是我們的新手教官,林陶然。”肖承解開了謎底。
在胖子和衛迎秋驚訝的目光中,林陶然點了點頭:“任務中的新手教官形象是由主宰選定的。我的真名是林陶然,不過使用的是紫色的名字。”
林陶然推了推墨鏡,斜眼看向肖承,調皮地說道:“你的眼神不錯嘛。”
“職業習慣。”與其僅僅憑臉來識別,肖承更習慣透過身高、體型、動作等特徵來辨認物件。因為在監控錄影中,人們的臉通常都很模糊,其他特徵才是最重要的判斷因素。
在清晰度有限的監控錄影中,人們的臉常常難以辨認,其他特徵更常常成為分析和判斷的關鍵。
在胖子和衛迎秋的驚奇目光下,林陶然和肖承進行了一段寒暄。隨後,他們開始跟著林陶然上路。在路上,他們解開了一個困擾他們已久的問題。
“嗯,你們的猜測相當準確。吳佳人十有八九是個超凡者,來自已經毀滅的時間流。那些時間流的天命渠道已經中斷,超凡者的天命再也很難聚集。要麼隨著時間天命的流逝而隕落,要麼變成了遊戲中的NPC,據說甚至還能有重生的機會。不過這些也都只是傳說,沒有人確切知道,除了主宰。”
除了淪落成為凡人,還有可能成為NPC嗎?想到那種毫無自主權的生活,大家的情緒都變得沉重起來。這時,他們終於理解了吳佳人臨終前的吶喊。
林陶然帶著他們走了一段彎路,避開了醫院的監控,終於帶著他們來到一個空曠無人的病房。
“好了,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林陶然這麼說著,開始像變魔術一樣,從虛空中拿出了一卷粗壯的金屬線、一個接線板和一個看起來像玩具的小裝置,然後開始忙碌起來。
這個小裝置下面有一個基座,形狀呈錐形螺旋,頂端有一個光滑的金屬球,大小與乒乓球相當。
“肖承,你有沒有覺得這東西看起來非常眼熟?”胖子看著林陶然忙碌的樣子,不禁向肖承逗趣地問道。
肖承瞥了一眼,微笑著說:“當然眼熟,這是紅色警戒(Red Alert)遊戲裡的磁暴線圈。”
胖子豁然開朗,恍然大悟:“哇哦,真有品味!”然後他轉向林陶然:“教官姐姐,你這個手辦哪兒買的?”
正當他問著的時候,林陶然將導線插頭和磁暴線圈連線在一起,突然間,一道電火從金屬小球上迸發出來,閃電般切開空氣,最終落在金屬線圈上。
胖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個“玩具”竟然是真正的磁暴線圈,即特斯拉線圈。
與此相比,林柳霍顯得更為冷靜:“林教官,大家都到齊了嗎?好像還缺兩個人。”他的問題,也是大家都想問的。
“我最早找到的是沈繆江。他退出了。”林陶然說道。試驗線圈執行正常,線路狀況良好。她第一個走進了金屬圈中,示意大家也跟著她的樣子。
“為什麼退出?”林柳霍走進圈中,忍不住問道。
“從昨晚開始,黃宓姣差點被物體砸到,被人撞到,走路摔倒了五六次。沈繆江竭盡全力,甚至不得不兩次動用超凡之力,才勉強保住了她。”
如果之前大家還不能夠理解,剛才方大雄被人追殺的情景,現在大家已經可以理解得十分透徹了。
當天命耗盡的黴運襲來時,簡直就像是死神一般謹慎地找上門,無論怎樣謹慎,都無法避免背運。
“沈繆江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想把天命幣分給她。但是天命幣無法直接轉贈給普通人,除非他自己也變為普通人。”
“所以他抹去了記憶,退出了遊戲。然後將天命幣轉化成了運氣,一半給了黃宓姣。”
“真是個傻瓜。”這的確像沈繆江會做出的事情,眾人紛紛感嘆。儘管交情只有一個晚上,經歷了生死相依,已經超越了尋常的交情。
然而,大家卻又無可奈何。沈繆江自己做出了選擇,並且已經付諸實踐,現在再想勸阻也為時已晚。
眾人都在默默地惋惜和痛惜,衛迎秋問道:“那李大叔呢?他不會也退出了吧?”
“李大叔的情況和我們不太一樣,他並不是新手。”肖承斷然回答。
“不是新手?”眾人都感到驚訝。
林陶然沒有說話,但是她的眼神看向肖承,已經說明了一切。
“昨天晚上,李大叔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儘管他在現實中是江湖傳奇的高手,但現實世界的高手和幻想世界的高手是不同的。”
“儘管我一開始不能確定,但剛才沈繆江的事情提醒了我。李大叔肯定也曾經像他一樣,主動抹去了記憶,放棄了超凡者的身份。直到重新參與試煉,記憶得以恢復,戰鬥經驗得以復甦。”
“不過像他這樣的非新手,主宰可能有一些限制,不允許他們過度參與遊戲程序,尤其是在情節推進方面。”
嘴巴上這麼說著,肖承的內心已是恍然大悟。
昨夜試煉的難度,雖然說與他兩次提升有關,但第二次提升難度時,他獲得了系統的補償,所以理論上只有獎勵,不應該有難度的提升。
而試煉如此之難,很可能是因為混入了一個非新手。
“或許是因為四年前的事件,超凡者遊戲的真相不能洩露給外界,否則就會扣除天命幣。超凡者如果對普通人出手,甚至殺人,所扣除的天命幣會更多。李大叔應該就是因此……”
林陶然沒有說話,她默默地拔掉了插頭。在肖承已經將所有情況都解釋清楚後,她也沒有更多要補充的。
電路組裝完成後,火花在其中閃爍,熾亮的閃電束從中央的磁暴線圈噴湧而出,彷彿絢爛的煙火在空中綻放,宛如盛開的花朵,在擴散到外圍三四米遠的金屬線圈上。
而眾人站在這片電光的範圍內。
整個醫院的燈光和電源似乎因為這壯觀的一幕而變得明暗不定起來。
“說來說去,涵姐姐,我們這是要做什麼啊?”電視網路上常常出現特斯拉線圈的畫面,因此大家對這種景象並不感到太害怕,但心中難免有些緊張。胖子微微顫抖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