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櫃滿足地按捺著自己的食慾,他的食慾似乎終於得到了滿足。他將啃剩了小半的第三隻巨熊掌扔進了鍋中,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音。緊接著,他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口中噴出一股綠色的霧氣,似乎很久沒有刷牙了。

眾人開始感到困惑,難道這還只是上半場,還有下半場嗎?大掌櫃張開了黑洞般的大嘴,筷子進入口中開始剔牙。同時,他揮了揮手。

“大掌櫃已經吃完了,大家動筷子吧!“一個身披華貴皮草、穿著金銀飾品、戴著翡翠項鍊的人站起來喊道。整個大堂頓時熱鬧起來,人們舉起酒杯,互相碰杯。

又一聲響亮的飽嗝響起,伴隨著綠色的霧氣,大掌櫃放下牙籤,指了指桌上還未動的巨熊掌。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聲音像是一聲雷鳴,彷彿夏日悶雷般:“拿去分吧,讓每個人都嚐嚐。”

立刻有兩個人上前,一起端起了巨熊掌,準備分餐。

“多謝大掌櫃!“瘦高個兒作為領頭人,王座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向大掌櫃鞠躬致謝。他們的禮儀實在太過規矩。

衛迎秋突然抽動了一下小巧的鼻子,皺起了眉頭。

“什麼味道?“肖承問道。

小護士面帶疑惑,猶豫了一下:“有點像外面的味道。”

“外面的味道?“肖承考慮了一下,“你是說,輻射塵的味道?“

小護士眼睛圓睜:“你怎麼知道?“

果然,肖承沉默不語,對大掌櫃的狀況更加好奇了。

說話間,大掌櫃吃飽喝足,打嗝剔牙,滿意地靠在王座上,金屬的聲音響起,他低頭俯視著下方眾人。鐵甲遮住了他的臉孔,表情不可見,但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果然,果然沒有看錯。”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大家都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流利的普通話,感到非常新奇。

大掌櫃慢悠悠地繼續說道:“三天前夏至,看你們的裝備,你們應該是這一期的新人。能夠擊敗那隻暴走熊,你們的實力還算不錯。”

“你是超凡者!“眾人忍不住驚呼,然後在符紙上寫道:“資深超凡者。”

真正的超凡者和對超凡者一點了解的普通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來自不同時空流的超凡者就像是天生的敵人。

就像是在醫院裡,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自相殘殺一樣。面對來自異時空的入侵者,天庭和七貪軍不時需要聯手共同對抗。儘管天庭和七貪軍本是志不同道不合的敵人,但他們面對異時空的入侵者卻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敵。這是在第一堂課上就學習過的。

當然在這個地方,大掌櫃才是主宰,而他們只是入侵者。

七人面色驟變,正打算奮力行動,卻已經為時已晚。

地板突然發出明亮的光芒,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縛住了他們,瞬間控制了他們的身體。

“超凡者破滅時空裡哪有什麼超凡者,只有奴役者,沒有家園的孤魂野鬼,時空泡的工具而已。“大掌櫃的幽怨聲在鐵面後響起。

這個道具真是神奇,七個人完全喪失了手指的靈活性,整個身體彷彿被活埋了一般,像是木雕一樣僵硬,甚至說話都無法張開嘴巴。

每個人都後悔不已,悔恨得心如刨根挖肺。

當那隻瘋狂暴走的熊變異連連時,他們應該放棄治療,迅速全滅重進副本,然而結果並非如此。

後來,一群山賊包圍了他們,搶劫了他們。當時他們應該奮力反抗,即使無法擊敗敵人,也至少能濺他們一身鮮血,這樣後來的事情或許就不會發生了,但他們依舊選擇了無為。

再之後,他們被捆綁起來關押,曾經討論過自殺的事情,但仍未付諸行動。

直到現在,他們的人身完全失去了自由,竟然落入了來自異時空的超凡者手中。

不僅如此,掌櫃特地派人前來,仔細地一個一個地開啟他們的嘴巴,檢查他們的口腔,以防他們藏毒自殺。大家進行了一番檢查,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眾人向掌櫃彙報。

掌櫃的上下牙齒相撞發出“咔咔“聲響,他笑著仰天說道:“真是一群新手啊,甚至連自殺的手段都未做好準備。既然如此,你們聽好了。”他將桌子狠狠拍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解除許可權繫結,把空間袋拿出來,還有所有的食物、藥物、武器、道具、裝備和天命幣,統統交出來,就像是被搶劫一樣。”

這真是一場搶劫,目標是將他們剝得一無所有。

掌櫃揮了揮手,眾人的嘴巴終於可以張開了。

“你們又能拿我們怎麼樣呢?“胖子無賴地說道。這句話使肖承恨不得捂住胖子的嘴。

掌櫃發出咯咯的奇怪笑聲,仰頭望著天空,悠悠地說道:“我又能怎麼樣呢?頂多就是把你們留在這裡而已。今天是二十七號了吧,明天是二十八號,後天是無月之夜,作為新手,你們必須在那晚上出現。”

“在這裡被困三天,你們將錯過試煉。你們的天命幣夠一個月的扣除嗎?“不參加試煉的代價就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每天要扣除一定數量的天命幣作為懲罰,直到參加試煉為止。

“哦,對了,不僅要考慮天命幣夠不夠,作為一群新手,你們修煉的時間還不夠長,天命疏散速度很快,累積的時空差也很大。離開主時空流不久就可能被異時空流同化,你們覺得自己能堅持多久呢?“

在地球上,來回飛行會產生時差,而在不同時空間穿梭也會有時空差異。當時,林陶然曾被問及為什麼不能借助類似於天都結界的力量,透過扭曲時光來加速修煉。林陶然解釋道,時差沒什麼關係,睡個覺就能調整過來,而時空差異則更加嚴重。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與主時空逐漸疏離,逐漸不被時空所認可,成為了流浪者,與那些因時空流毀滅而無家可歸的超凡者一樣。天命耗盡後,他們至少還可以成為凡人,度過那不祥的命運,並有機會迎來轉機;但一旦成為流浪者,連投胎轉世的資格都將失去。

想象那種結局,所有人不禁感到背脊發涼:這不僅是要他們的生命,更是要他們的根本。

即使是膽大包天的胖子,一時間也無法開口。

沉默片刻後,王一鳴勉力開口:“大掌櫃,我們至少打了那麼大一隻熊,讓你們吃上了這麼豐盛的東西。”

“咣”的一聲巨響,鐵甲在理石几案上留下深深的掌痕,“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我們的時空流落到了這個境地,你們這些附近的異時空人,一個也逃不脫干係。”

“是財寶還是性命,你們自己選吧。”大掌櫃冷哼一聲,一揮手,一群人上前,將像木雕一樣的眾人搬走。

依然只能動嘴巴,全身無法動彈。

“怎麼辦?”經過漫長的僵持後,這三個字化作了一種哀怨和無奈的呢喃。牢籠中,七尊雕塑面面相對,既有面對未知未來的恐懼,也有在未完成使命之前就死去的無奈。

要說最痛苦的兩個人,鐵定是王一鳴和肖承。

因為他們兩個的財富最為豐厚,王一鳴身上裝著十億鈔票換來的天命幣,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具體數額有多大;肖承擁有自己創造的技能,再加上從王亞梓那裡吸收的力量,絕對是新人中的小土豪。

“真的要投降嗎?全部交出去,放棄一切?”林柳霍悠悠開口說。

“就算給了,他們也未必會放我們離開。我作為武警見過太多這種匪徒了。”黃山毫不猶豫地說道。

王東林同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不一定要真的交出空間袋。我們可以假意表示願意交出去,等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自殺。”

林柳霍的建議聽上去有些靠譜,大家的精神為之一振。

“我們只是看起來像雕塑而已,並沒有真的變成雕塑。他們不給我們自由,直接問空間袋在哪裡,我們可以裝作被迫交出,然後把手掰過去讓他們拿不到。你覺得他們做不到嗎?”肖承潑了大家一盆冷水。

“那肖哥,你有什麼辦法?”林柳霍無奈地問道。

“如果我們要投降,我只有一個比較可行的辦法,輪流盯防。”

“輪流盯防?”眾人紛紛發問。

“是的。一個人交出東西后自殺離開,下一個人才交出東西。他們不會放行前面的人,所以後面的人就不交出東西。我們一個人負責看守一個人,只有他們真的打算放我們走,這才是最穩妥的辦法。問題是……”

“最後只會剩下一個人。”王一鳴接著說道。

“不。”肖承想要搖頭,可惜做不到,只能硬著脖子繼續,“誰走誰留這個問題可以稍後討論。問題是,離開的人回到學園後,我們不知道學園會如何處理救援。如果有專門的營救機構那當然最好,如果沒有,我們就得自己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