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便憑感覺在園裡胡亂走著,走到一處假山後面時,她卻聽見了有人在假山背面竊竊私語,她湊近一看,竟是言鈴,旁邊那位老者的穿扮像是權貴之人。

“宰執,家父近來身體可還好?小人已經有五年未曾見到家父了”,言鈴小心翼翼的問道。

凌宰執柔和的說到:“老人家身體很硬朗,在宰府不愁吃穿,也不缺藥石,你放心吧,等時機合適,老夫會讓你們父女團圓的。”

言鈴沒有言語,這樣的推托之詞,她早就聽得耳朵起繭了,她滿腹委屈仇恨,卻又不得不屈從於宰執以父相脅的淫威。

“打小老夫就把你安插在夏侯府,未來能替我打探扳倒夏侯的把柄,這麼多年,卻什麼也沒打探出來”,宰執用懷疑的眼神不動聲色的盯著言鈴。

言鈴聽出宰執的言外之意,趕忙解釋到:“夏侯謹小慎微,除了上朝就是呆在書房裡看書,在宮中,小人也無法近身御書房,探聽訊息比較困難。”

“這麼多年,你也算老實聽話,只要你專心為老夫辦事,老夫是不會傷害他的,何況你父親還曾救過老夫一命”,凌宰執的老匹夫德性一覽無餘。

“是!”言鈴這副唯諾遵從的樣子讓明樂木好生心疼,雖然她是安插在侯府的眼線,但國主女兒身的事情,凌宰執似乎並不知曉。

嗨,反正與自己無關,明樂木不想惹事,便悄咪咪的離開了。

終於,明樂木在一間紅色瓦牆的院子門前,遠遠看見了焦急等待的金妹兒,她欣喜若狂,正欲加快步伐。

卻被不遠處湖泊中央的小島吸引,島上赫然屹立著一座水中亭苑,很是清新別緻,湖岸還漂著一艘小船,下人站在岸邊隨時等候傳喚。

遠遠望去,亭苑裡有兩名儒雅男子正在飲茶下棋,有說有笑的,明樂木定睛仔細一看,果然是侯爺與國主。

該死的,竟然把新娘子丟下跑去賞湖品茶,害自己跟個二百五一樣的在房裡傻等,差點被尿憋死,太他媽欺負人了。

明樂木被氣得火冒三丈,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把火往肚裡咽。

金妹兒看到明樂木後,遠遠的就迎了上去,擔憂的問到:“小姐......不,夫人,你去哪裡了?”

“我剛才有些迷路了,喜娘醒了沒?”

“還沒,已經扶去她房間了,估計這會也快醒了”兩人若無其事的走進院內。

正在灑掃的丫鬟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緊盯著一身素裝的侯府夫人,大概都在看新鮮,明樂木應該是第一個成親沒有夫君掀蓋頭,不著紅妝跑出去的新娘子。

明樂木本想趁機召集府中丫鬟立威,鑑於管家喜娘不在場,便打消了念頭。

這時,侯爺也回到了府中,見明樂木一身輕裝素裹站在院中,本想怒吼,鑑於下人在場,他只好暫時將怒火壓了下來。

他瞪了一眼明樂木便徑直朝內室走去,“跟我進來”。

明樂木見狀也跟著進了新房,“砰”房門被重重的關上,金妹兒也被擋在了門外,隨即侯爺劈頭蓋臉一頓齜,“這會你不應該是鳳冠霞帔在新房裡等著新郎嗎?”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明樂木就炸了,“湖中央的風景當真是好,侯爺大概是忘了屋內還有你的新娘子了吧?幾十斤重的鳳冠霞帔壓在身上,你想累死我?”

“那你也不該莽撞行事,這讓下人們怎麼看?”侯爺額上青筋暴露。

“在下人眼裡,似乎不只有我這個侯府夫人,還有侯爺您吧!”明樂木繼續洩憤。

侯爺不想自己遊湖後的好心情被明樂木破壞,索性選擇逃離,他猛的拉開房門,趴在門邊的喜娘跟金妹兒差點摔進門來,見侯爺面色不好,二人趕忙杵在門邊,讓出一條道來。

侯爺拂袖離去,只留下背影讓喜娘望塵莫及,她本想找侯爺請罪的,竟一句話也說不上。

洩憤完畢,明樂木覺得舒服多了,折騰了一天,實在是乏了,於是隨意吃了點點心,便招呼金妹兒替自己卸妝梳洗,總之按照婚前的約定,床是歸自己的,可以安心睡了。

後半夜,睡意漸濃,侯爺躡手躡腳的回到新房,望了一眼熟睡中的明樂木,他拿著早就準備好的床褥,鋪在地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