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天 與他和她的約定

如果活著是一種罪的話，世界會不會是一個囚籠？如果世界不是一個囚籠，那麼生與死就束縛不了你的靈魂。

……

“竹ノ花，未だ咲かぬ，その身だからこそ生きよと。”“限り在るその命，せめて自分らしく。”

風，隱隱掠過這裡的每一座建築物，它吶喊著，為這不存在的山而拼盡全力。而少女的歌聲也追隨著風，遊離在阿拜多斯。

“人の世に，愛だけが。全てである箸もなければ！”“ただ一途に幸せに，生きていけと願う。”

“既已許下那樣的願望，請筆直地，沿著那條道路前行！深切的愛，只能藏於心底。時時刻刻祈願著她的幸福，啊啊——”

伴著她的吶喊，世界彷彿都靜了下來。但現實的情況是，世界本來就如此“麻木”，只是某個莽撞的傢伙選擇將這種“麻木”喊出來而已。

雲夕望著那被風吹拂的世界，沒有說話，鬢角隨風擺動，雙眼也追尋風的方向，偏移著，偏移著……

突然，她撓撓頭，樂呵呵的笑起來。摘下自己的髮簪，仔細端詳。上面印著幾根Q版的羽毛，不過早已被刮花，不過對於她來說也頗有韻味。

一條條黑色的髮絲隨目光擺動，破碎的光環看上去顯得極為“稀疏”，但依舊散發著讓人感到溫暖的光，沒有人會發現的光。

“竹子會開花嗎？”她徐徐地吐出這幾個字，像是在問自己，但更多的，應該是在問身後的星野。

星野對此也並不意外，用那極為慵懶的語調回答道：

“哎呀~沒想到大叔這麼快就被發現了咧~。用理論知識回答的話，竹子肯定會開花的。不過大叔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呢~。”

“那麼星野前輩想看看竹子開花時的情景嗎？”少女傻笑著將自己的髮簪戴上，又補充一句，“不會太遠的。”

……

作為一名老師，幫助學生們度過非常時期也是一項應盡的職責！但是，你似乎又閒了下來。

在阿拜多斯散步，熟悉地形似乎成了你唯一的選擇。

但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折出現了。在阿拜多斯的住宅區，你碰到了“老熟人”。

毛茸茸的黑色貓耳，通體呈紅色的光環，還有那把充滿魅力的「Sincerity」，不是別人，正是黑見茜香。

“嗚…幹……幹什麼啊！？”極為複雜的表情從她的臉上表現出來。

少女並不想看到你，更多的應該是不想把阿拜多斯應承擔下的責任交給一個“萍水相逢”的外人，或者說是大人。

“至今為止，大人們有在意過這個學校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一直以來，學校的問題都是靠我們自己解決的！但現在卻突然讓一個剛認識的大人插手什麼的……”

“我不能認同！”

她之前說的話深深地印在你的腦海裡，這也是為什麼你要和學生們進行溝通並藉此瞭解她們。也只有這樣，你才能盡到老師應盡的「職責」。現在有一個如此不錯的機會你當然不會錯過！

「打招呼」

“哦嗨喲茜香~”

她反倒露出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

“什…什麼叫早上好啊！我們很熟嗎？”“我還沒有承認老師您…啊不對，你呢！”

話畢，她又開始挖苦道：“真是的，一大早就在這裡悠哉悠哉的晃悠。真是讓人羨慕呢！”

“茜香醬要去學校嗎？”

“什……什麼啊！別拿醬稱呼我啊！我要幹什麼也和老師你也沒關係吧！一大早就在這種地方徘徊的話，會變成公認的沒用大人吧？”

她跺跺腳，又大叫道：“再見！你自己在這兒溜達吧！我可是很忙的！”

“如果要去學校的話，老師可以和茜香醬一起去哦。”

她的眼睛微微一縮，有些驚訝的發聲：“誒？一起去學校……”

“我說啊，為什麼要和你關係很好一樣的一起去學校啊？”不過很快，她又調整回來。

“哼！不好意思，今天是自由上學日，我是可以不去學校的！”

“茜香醬要去哪裡呀？”老師溫柔的問道。

“嗯？！我要去哪裡……？怎麼可能告訴你的啊！”

少女狠狠抬起腳就準備離開，“走了，再見！”隨後便揚長而去了。

你怎麼能讓到嘴的肉啊不對，到手的機會白白溜走。隨後開始了猛追。

…

少女稍稍停了下來，卻見一張大臉頂在身前——(◠ڼ◠)

她顯然被嚇了一大跳，“呀！為……為什麼跟上來！？”

“嗯？你說：‘因為跟上來就知道我要去哪了’？”茜香一臉生氣的大喊，“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這和跟蹤狂有什麼區別嗎？滾去那邊！”

但是少女又想到你那“死纏爛打”的樣子，只能解釋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告訴你行了吧！”

“……是打工喲。”少女在吐出這句話後竟不自覺的臉紅起來，“我才不像你那樣閒呢！可得儘可能的多賺錢的呀！”

“夠了吧？別再跟著我了！”說罷，少女便繼續跑了起來。

「尾行」

“嗚……煩死了…”“誒？很在意我打工的地方？”少女看上去生氣極了，“啊真是的！完全搞不懂你！給我滾開啊！廢柴大人！！快滾！信不信我殺了你！？”

話音剛落，少女就又溜了。

雖說她的語氣確實透露著生氣，不過很有意思的一點是你一個其他地方的普通人卻可以跟上基沃託斯本地人的奔跑速度，呵，很神奇吧。

不過望著少女奔跑的背影，你又有了主意。

……

雲夕看著手機上那明晃晃的數字，她捂著嘴，想抑制住自己不發出奇怪的聲音，但是失敗了。

“蕪~蕪吼——哈哈吼吼吼，Oh my god……”

身旁的野乃美一臉開心的問道：“阿蒙看上去很開心啊。”

少女眯著眼撓撓頭，“孩子見識少，沒見過這麼多money……”然後繼續傻笑，“阿蒙現在有五千信用點力！換算成yuan的話……得有兩百多呢！”

這些可都是埃雲蒙夕打工得來的，雖說不是第一次，但依舊有一種所謂的“獲得感”。

星野趴在對策委員會的桌子上，一動不動。

當她聽到那些話後頭上的光環顫了一下，望向雲夕，“雲夕醬的勞動值得肯定呢~”

“真真真的嗎？！咕呼呼呼……”少女又開始亂叫，趁星野不注意狠狠的抱了上去，“謝謝先輩！！！”

“哎呀~大叔也被喜歡了呢~。”

歡樂的氣氛在對策委員會蔓延開來，砂狼白子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地露出了微笑，奧空綾音看著對策委員會的大家默默的扶了扶眼鏡。

就在這時，老師氣喘吁吁的開啟門，走了進來。

“大家要不要吃拉麵？”

……

光站在拉麵店的外面，就能聞到隱隱面香從店中飄蕩而出，沒錯，這裡便是茜香打工的地方——柴關拉麵！

“探店齁逼多，真假廚子說。阿拜多斯柴關拉麵店，六個人，【消音】元。”老師自言自語著。

吐出的字明明都認識，拼起來後卻讓其他幾個學生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不理解。除了某個光環已經裂開的傢伙。

步入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店中忙碌。茜香身穿拉麵店工作服在各個桌面遊走，迅捷而又瀟灑。

“歡迎光臨！這裡是柴關拉麵！請問幾位呢？我帶您入座吧！”“哦哦，請稍等！三號桌追加一份拉麵！”

很快，少女就將餘光對準幾人。

“歡迎光臨，這裡是柴關拉……面？！”少女說話很快，也就是在話快說完的時候才驟然反應過來。

“哇！？你們……”

野乃美反應迅速的搭話：“你好~我們是六個人！”“啊…哈哈哈，茜香醬，辛苦了…。”綾音也附合道。

“嗯，辛苦了。”“哦呲喀啊累~茜香醬！”白子與雲夕也禮貌的回答道。

“大…大家……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少女那敏感的小臉迅速脹紅，將少女的難以置信表現地淋漓盡致，手中的選單也控制不住的緊繃著。

“嘿嘿~我就說在這裡吧。”星野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多莫」

“老…老師也跟過來了，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跟蹤狂！”茜香大叫著。

星野此時辯解道：“啊哦∽老師可沒有錯喲~他一說茜香醬打工的地方…我就猜到是這兒嘍~所以就過來看看有沒有猜對。”

“是星野前輩嗎……！嗚……。”

正當少女想說什麼時，一隻直立行走的柴犬從不遠處的廚房一扭一扭的走了出來。正是柴關拉麵的主人，柴大將。

他雙手抱胸看著各位，“是阿拜多斯的學生嗎。茜香醬，打招呼就到這裡，點餐吧。”

“啊…嗚…那個……好的大將！我帶你們去大點的餐桌…那邊請…。”

大家紛紛入座了茜香指定的餐桌，雲夕和野乃美，綾音擠在一面，另一面則是星野前輩和白子前輩。不過她們似乎都想和老師擠一擠呢。

星野熱情的邀請：“來，老師坐這邊！我的旁邊有空位！”

白子也不甘示弱：“嗯…我的旁邊也有空位。”

可是雲夕望著那被兩人對半切的靠邊空們，不由感嘆競爭真是激烈啊。如果老師選中星野前輩的話白子前輩那空出來的半個位置也就會被擠壓，選中白子前輩則和上述相反。

最後，老師的選擇是——「坐砂狼白子旁邊」！

“嘿咻。”就在老師坐上的那一瞬間，少女就按捺不住，靠了上去。原本就可憐的空位被進一步壓縮。

星野頓感一陣富足的“空餘”，看著白子那心急的樣子。

一旁給眾人點菜的茜香也敲打著胸，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太窄了！白子前輩，你這麼黏著老師，老師會覺得不方便的吧！再往星野前輩那兒靠一點吧！”

“不，我沒有關係的。你說對嗎？老師。”白子慢慢說道。

“你在客氣什麼啊？！這邊還有很多空位呢！給我好好坐啊！！！”茜香似乎被白子那不應該有的“大咧咧”給氣到了。

“我…我知道了……。”最後，少女那毛茸茸的耳朵垂了下來，宣告著自己的“失敗”，被迫給老師空出了更大的位置。

“茜香醬打工的制服很可愛呢。”野乃美誇讚道。

星野看上去也笑嘻嘻的，“呀~原來茜香醬是這種型別的嗎。那種透過制服選擇工作的型別？”

“才才才才……才不是呢！和這些根本沒有關係吧！只…只是因為我常來這家店而已啦……”

“穿著制服的茜香去拍寫真的話可不便宜呢，怎麼樣？不來一張嗎老師？”星野開著玩笑。

綾音似乎對此並不認同：“請不要發展奇怪的副業，星野前輩……”

“打工什麼時候開始的？”白子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一…一個星期之前吧……”少女顯然不是很自信，相比之下野乃美的話就讓她更不自信了，“原來如此呢~怪不得你時不時會消失，原來是打工啊！”

就像一把刺刀在少女身上用力紮了一下，“鬧，鬧夠了吧？！點餐吧！”

“應該是‘請問要點些什麼呢？’不是嗎？茜香醬，要面帶笑容地接客喲~”星野趴在桌上看著茜香。

“啊嗚…請……請問想要什麼？”少女頂著脹紅的臉艱難的將這句個字吐出。

“我要叉燒面！”隨著野乃美的帶動，大家都開始了點餐。

白子點了一碗鹽味拉麵，綾音則點了一碗味增面。星野則要了一碗特製味增拉麵，並順便加了份叉燒。

到了雲夕時，她黯然一笑，猛拍桌子：“我！要一份！咖 喱 烏 冬 ！！！”

“啊？！！”眾人皆驚呼而出。

……

少女望著擺在桌子上的咖哩烏冬，卻犯了難，“嗚……沒想到還真有啊…”

大家的面也都陸續被擺在桌上，就在此刻茜香突然問起：

“話說回來，大家帶夠錢了嗎？難不成你們還打算讓野乃美前輩先墊著？”

雲夕望著眾人，她們似乎都靜了下來，正當少女要掏出手機時，野乃美突然發話了：

“嗯？我倒是無所謂的，畢竟這張卡片還有不少餘額呢。”

“不不不，怎麼還好意思讓你請客啊，老師會請客的對吧？”星野望向老師。

老師可還惦記著那套壽司隊的限量手辦，如果被優香發現的話……

“你是那種一拿到零花錢就一口氣花掉的小孩子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又要被罵了罷。

“誒？第一次聽說？啊哈哈，現在聽到也不遲吧！”星野死死地盯著你。

“咳咳咳，那個，老師有事兒，就先……”你緩緩起身，“你給路打油！！！”

腎上腺素瘋狂分泌，雙腿比想象中還要有力，但是……

“不會讓你逃掉哦~”星野已經緊緊抱住你，就這樣被捕獲了。

雲夕看著糾纏在一塊兒的兩人，不知道星野前輩是故意的“報復”還是有意的上手了。雖說sensei確實長得很帥。

很快，老師藏在褲兜中的卡片便被抽了出來。

“哼哼哼~這兒不是有大人的信用卡嘛。輪到它出場的時候咯！”星野高舉著你的信用卡，打不過這些本地人的你只能“欲哭無淚”了。

“雖然沒必要強調是大人的信用卡就是了…前輩，果然你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所以才邀請我們來吃飯嗎？”綾音看著星野得意的樣子，提出了質疑。

“對於老師而言這可是填飽他可愛學生們的肚子的良機不是嗎？況且不是老師先說要請大家吃好吃的~，大叔只是奉命行使哦~”

“可是……老師看上去很傷心啊。”雲夕看著正在地上陰暗的爬行的老師，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望了望清單上那清晰的數字，又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自己。

……

最後還是可憐的老師付了錢。

“老師再見嘍！”星野擺擺手，望向你。

“多謝款待。”野乃美依舊是那副開心的樣子。

“嗯，謝謝您老師，吃飽了。”白子也向你表達感謝。

站在旁邊的雲夕有些為難的看向你，“那個…阿里嘎多sensei。”她又向周圍望了望，悄悄說道：“我會還錢的……”

站在門口的茜香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快走吧！別再來了！會打擾我工作的！！！”

奧空綾音眯眼笑道：“啊…哈哈哈，茜香醬，明天見啦……。”

“真是太討厭了！！！都給我去死啊喂！！！”

“啊哈哈，看到你那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星野調侃道。

……

很快，天便被染上墨色，白色的星塵也藉此機會將天空渲染，明亮而又美好。而下面的阿拜多斯則是別樣的一副圖景，斑駁陸離的霓虹燈讓人眼花繚亂，與那深遂的夜碰撞著。儘管人並不多，但仍然有別樣的熱鬧。

“辛苦啦——”柴大將的聲音從店中傳出，此時，茜香也換回自己的衣服，一步一踱地走了出來看上去很是疲乏。

“哈啊……終於結束了。真是忙碌的一天呢。”她又控制不住抱怨道，“大家竟然都來了……分明就是來搗亂的！”

“明明別人還在工作，她們卻一個勁的老師老師，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真是麻煩，幹什麼啊！”

也就是在此刻，茜香想起了前天星野說的話：

“這個問題確實好像不是老師能幫我們解決的呢。但是，願意聽我們傾訴這個問題的大人只有老師一人了不是嗎？”

“星野前輩一定是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才特意把老師帶過來的吧！！！”這時她的倔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別開玩笑了，如果認為我會這麼容易就改變主意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少女緩緩移步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靠近。

白色的光環在黑色和紅色的頭盔下是那樣的顯眼，幾個鋼盔團的不良少年在後面竊竊私語。

“是那傢伙嗎？”“嗯…沒錯，就是阿拜多斯對策委員會的成員。”

“哼哼哼，準備好了嗎？下個路口就將她捕獲！”

…

此刻的阿拜多斯是那樣的寂靜，茜香也如此說道：

“說起來，這附近似乎漸漸的沒人了……以前有這麼少嗎？治安好像也變差了…”

“不能再這樣了，我們不努力的話…還談什麼復興阿拜多斯？”她如此說著，“就打工費的話，還上利息還是綽綽有餘……”

話音未落，一群鋼盔團成員便呈團狀將茜香包圍。

“嗯？！你們想幹什麼？！”手中的槍在少女的大喊聲中提了上來。

“黑見茜香…對吧？”領頭的紅鋼盔用那頗為不屑的語氣說著。

少女一大驚，“鋼盔團？你們已經擴張到這邊了嗎？正好，如果這裡有蟲子的話我也不會開心的！”

“噠噠噠噠噠”的槍響從少女身邊湧現，“唔啊…啊？！”

‘背後也有？！這群傢伙從一開始就…’

“抓住她。”紅色鋼盔一聲令下，所有成員便都行動了起來。

隨後又是一陣意想不到的巨響，“咳咳咳…對空炮？不對，這個聲音是…flank41改？！”

煙霧四溢，石塊橫飛，強大的衝擊力讓茜香找不著北。

“火力支援？從哪裡…不……不對，這是，難道說……。這群傢伙不是小嘍嘍，是鋼盔團的…咳咳咳……”

少女猛咳幾下，才發現這煙霧不對勁。不過，一切都遲了……

“意識…”伴隨著更大的爆炸聲，少女徹底失去作戰能力，倒在地上。

幾個鋼盔團成員見狀問道：“還要繼續嗎？”

“不用了，抓活的就可以。把她裝上車帶回營地。”

雲夕望著茜香被幾人抬上那巨大的裝甲車，默默掏出手機。

本應該值夜班的她剛下班就看到這種炸裂的場景很難不害怕。她用手機向老師發了幾條訊息便提槍跟了上去。

畢竟她自認為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心中，也只能得裝下幾個人而已。

“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