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永遠只有一條命。但是“世界”啊,可遠不止一個。

當我再次從這片大地上站起來,又倒下時,我可以發自內心的大喊道: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

對策委員會呀,一個很古怪的組織呢。為了不被廢校而努力奮鬥(與欠款)的組織,由阿拜多斯最後的學生組成。

啊……算上新來的雲夕的話一共六人呢。

她獨坐在阿拜多斯主樓的頂層,望著這黃沙滾滾的校園,心中沒有什麼悲涼的情緒,有的只有對她們的同情。

更何況心中已經什麼都填不下了呢~怎麼會有那種“貧瘠”的感受(笑)。

想來,自己的家鄉其實和這裡差不多。

幾陣熾熱的風撲向她的臉,滾燙又熟悉。她習慣性的整理了頭上的髮簪,就又準備下樓。

整個樓道空無一人,有的只有被堆在樓道的課桌,以上下各放一個為一組。雖說常有打掃,但待在這種地方也難免積了一層灰。

現在應該是早上五點半,但初陽的霞光卻已經透過學校的玻璃倒映在她的眼中。

“啊…天要亮得更早呢。”

她繼續走著,也不時想著,腦中整理著關於學校中其他同學的資訊:

“白子同學啊…不,應該叫白子前輩呢。”

沒錯,雲夕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砂狼白子,“白子前輩有一種‘冰山美人’般的美呢,生人勿近又幹練的那種。而且…不知怎麼回事感覺她的聲音好熟悉啊!”她抓了抓頭,確信自己沒有見過這位先輩。

“其次想到的同學,應該是綾音同學呢。沒有別的原因,因為她和我一樣,戴眼鏡,一看就比我有文化捏。”

此時她又想起了昨天站在阿拜多斯門口的畫面。

各種顏色的頭髮閃的雲夕睜不開眼,然後待她回過神時奧空綾音的手已經攥著雲夕不放了。其餘幾人更是眼冒紅光,儼然一副要吃掉自己的亞子。

若不是雲夕確認了數遍這兒就是阿拜多斯,她肯定得跑。畢竟誰也不知道這些腦袋上飄著光環的“怪人”會不會惦記自己的腰子。

噫?什麼?!自己腦袋上也有!那沒事兒了(

再說第三位,“自然是可愛的貓貓啦!”

雲夕口中的“貓貓”不是別人,正是黑見茜香。在雲夕的印象中,黑見茜香是個極為大大咧咧的人,嗓門又大又吵,但卻不招人討厭,至少用在了該用的地方。

當時貓貓,綾音和星野三人扯著自己,訴說著那往日的“辛酸歲月”,似乎雲夕已經與她們相處了很久一般。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自己在這裡確實有一種融入感,大家相互幫助互相理解,在雲夕眼中這可太難得了!

打理完入學應辦的各種事情後雲夕卻又為住哪犯了難,說到底自己就是個土鱉,來到基沃託斯純屬意外。錢嘛……路費就已經讓她吃了一驚,本著露宿街頭的原則來到了這兒。得知情況後幾人更是大手一揮,讓雲夕住到學校主樓的保健室中當時的她甭提多感動了。

她猛地抬頭,保健室的門牌懸掛在牆壁的一邊,略略有飛灰在光的“追蹤”下向不同的方向逃逸。

扭動門把手,一條條懸著床簾的粉色小床穩穩的立在地面上。她扯著床簾屁顛屁顛地坐在床上,望著那由透明塑膠袋包裹的嶄新校服,上面放著自己的學生證。

她還沒有換上阿拜多斯的校服,念舊的話肯定談不上,只是單純忘記了。年輕人有健忘症很正常吧!

衣服墊在手上,卻有一種莫名的沉重感。

白色內襯和藍色的小領帶可愛而又充滿時尚,深藍色上衣與白色的半腿襪形成顏色的強烈碰撞,將少女的活靈活現完美的展現出來。

她扭扭腰,肯定自己沒有把衣服穿反,便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眼睛隨著腦子的運轉而上下平移,又猛地撲向行李箱。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裡面了一樣,裡面呢,倒也沒什麼東西——幾個印著Rx的盒子,一把配套槍榴彈發射器的03式,很奇怪。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物品。

她從堆積的物品中翻啊又翻,一袋黑溜溜的東西被“抽”了出來,一顆顆帶尖的粒狀物在袋中隨少女的撥動遷移著,一些瓜子而已。

確實有點窮酸,但不失為一份心意。可是轉念一想,這份心意會有人接受嗎?

雲夕似乎陷入了兩難的決定,思維飛速運轉著,最後得出結論:

“什麼也無法捨棄的人什麼事都幹不成!”她提起槍奔門而出,“呱!衝刺!”

……

溫柔的陽光灑落肩上,小鳥劃過天邊落到不知名的枝條上。青蔥的盆栽在一旁的屋子上也有了別樣的意味。

一切都是如此之美好,就連身為老師的你也不由感嘆一聲:

“太美麗辣,阿拜多斯!”然後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ᕕ(×ڼ×)ᕗ

事實上從幾天前開始你便一直在阿拜多斯“遊蕩”,原因很簡單——你按著某大國出品的缺德導航在錯綜複雜的阿拜多斯繞了極長的時間最後因體力不支而倒在地上。

或因運氣實是不錯,以至於你都趴在地上了都碰不上一間商店!

一 間 也 沒 有 !

累,餓,渴等感受在你的身體糾纏不休又綿延不斷,好像下一秒就要與太陽肩並肩不差。

但是下一秒,一束光照在你的身上。不是迴光返照的光,而是名為希望的光~

“叮鈴鈴——”

“嗯?!”你猛地抬起頭,發現一位騎著單車的少女看著你。

“…那個…。”

光,變得隱隱昏暗,因為有一位比光還要明亮的少女在你的眼前。絕對不是因為脫水!

呈天藍色的同心圓被四道不同方向的短線連線,精緻的校服與灰白的頭髮,藍色的雙眼與毛茸茸的耳朵。一切是那麼的協調與可愛!

你仰視著她兩眼放光,期待著,希望著。

她順著那無比真誠的目光說道:“沒事吧?”

“救我,救我,我不行了……”

少女看著你那憔悴的模樣,心中也不由一顫,繼續問道:

“是遇到強盜了嗎?還是說事故……?”

可是下一秒,那不爭氣的肚子就已經替你回答了問題——“咕~~”

“誒?是餓了嗎?”少女放下單車快步走到你的身前將你饞扶起來,“嘿咻——”

你向少女解釋了“事故”的原因,她也如恍然大悟般說道:

“你是因為有事要辦,幾天前來到了這座城市,結果因某些‘不可抗力’導致一家商店也沒找到最後因脫水和飢餓暈倒了?”她又仔細思索了幾秒,“所以只是單純的遇難者吧…”

你虛弱的點了點頭,她也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起來,“啊,因為這裡本來就是這樣,賣食物的店都沒有了呢。”

你掏出手機,指著導航的方向。

她立馬制止道:“不是走這邊,得往郊外的方向走才能看到市街區。”

頓時,一口老血從你口中噴湧而出。感情你順著導航向市中心走了這麼久結果市街區就在郊區旁邊?!

“因為導航嗎?”她也有些難堪,“其實市中心早就荒廢了,大部分人都搬到郊區那邊了……”

“…你稍等,”她從自己肩上的跨包抽出一瓶飲料,“給,這個是能量飲料。我身上只有這個了…雖說是運動用品但用來補充能量也是完全可以的。”

你頓時感動的不成樣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擰開瓶蓋灌了下去。

她剛反應過來,“誒,杯子在……”就已經看到了你那滿足的樣子。

“五螞蟻!”

她的小臉頓時染上一抹紅暈,“啊,那個…”

看著你那真誠的笑容——(◠ڼ◠)​,轉眼又改口道:“…不,沒什麼,不用在意。”

“阿里嘎多~”

少女也有點不好意思,“從著裝來看您好像是從聯邦學生會來的大人…辛苦了。您來這裡有什麼事呢?”

“這附近就我們一所學校…難不成……”少女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您要去「阿拜多斯」嗎?”

你點了點頭,少女也是略感欣喜,說道:“是嗎?久違的客人呢。”

“那麼我來帶路吧,這裡走。”少女指著另一條街道說。

可是作為一個外來的老師,哪能有和這裡的人一樣的體魄。

“嗯?太餓了走不動路?”這可難住了少女,“那個…怎麼辦呢。”

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但作為一名老師,你必須得想出一條開拓性的對策!你想啊想啊,最後打定了一個主意——“能不能載我一程?”

少女指著單車解釋道,“呀,可是這上面只能坐一個人的呀。難不成我還能揹著您……”

少女背起大人,無奈地感嘆道:

“嘛,也只能這樣了。”少女又有些害羞,提醒道,“那個…因為剛剛還在騎車,雖然沒有到汗流浹背的地步,但還是……”“平時會回去用學校的浴室沖涼,那裡有備用衣服的……”

望著你的表情少女有些驚訝與慚愧,“誒?很在意嗎?”

“你說:‘不如說是好聞的味道’?”她有些汗顏,“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不在意就好。”

她緊緊揹著你,“那麼,請抓緊了。”

……

“嗑…嗑嗑……嗑…”對策委員會中,急促又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裡面發出。

砂狼白子可顧不了那麼多,畢竟背上還有個來自聯邦學生會的人,不敢怠慢就是了。

“我回來了。”

推門而入,幾個人圍在桌邊發出“嗑嗑嗑”的聲音,這一幕正好被白子撞到。

茜香顧不得將嘴邊的瓜子皮取下就應答道,“歡迎回來,白子前——輩?”

當接近最後一個發音時,她極度詭異的拉長了語呼叫以表達她的疑惑。

隨後便是很吵鬧的‘噪音’,“哇!啊?!什麼東西啊?!你背後怎麼背了個人啊!”就連嘴邊的瓜子皮也因此抖落下來。

一旁提著加特林的金髮少女開著玩笑,“哇,白子醬綁了一個大人來學校啊。”

奧空綾音立馬坐不住了,從凳子上一躍而起:“什麼?綁架!難道是屍體?!!白子前輩終究還是犯罪了嗎…!”

小茜香以一種極為成熟的規劃指揮道:“大家冷靜點,先去找一個藏屍的地方!體育倉庫裡有鐵鍬和十字鎬,就用這些工具…”

雲夕聽了這些話瞬間繃不住了,但還是提醒道:“那個…那個人不是還活著呢不是嗎?”

“什麼?!還活著!”黑見茜香心中暗呼一聲不妙,隨後便將手中的槍對準sensei的腦袋。

氵(◠ڼ◠) ​!

白子看到這一幕更繃不住了,抹了抹鬢角的汗就一把將sensei丟在地上。

“不是…這只是個普通的大人,他說他來我們學校有事要做。”

綾音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什麼!不是屍體嗎?”

“不是綁架而是客人?”茜香也收起手中的武器。

“好像是的。”

這略有疑惑的回答似乎也不能熔化這凝固在對策委員會中的尷尬。

此時的sensei使用了決定性的一擊——【精神地打招呼】!

金髮的野乃美也附合道:“哇!真讓人意外!竟然會有人來做客,好久都沒有遇到過了呢。”

雲夕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思考著。阿拜多斯的基本情況她有所瞭解,一個字——窮,所以大家對來客人這件事情還是很敏感的。

“說…說的是呢……”綾音突然話鋒一轉,“但是之前有來客預定嗎?”

“我是來自夏萊的顧問老師,你們好呀!”

包括雲夕在場的四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知道,眼前的這位是來自聯邦調查局的老師。事實上她在辦簽證時就去過那裡一次,不過是一個藍髮少女給她蓋的章。可是又有些不對勁,雲夕不記得自己見過這位老師。

但看到他卻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嗯,很怪。

“哇~我們的支援請求受理了呢!太棒了!”一旁的野乃美蹦蹦跳跳,某個發育健全的東西一刻不停的顫抖著。

“是的,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獲得彈藥和補給品的援助了!”少女沉浸在喜悅中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啊啊,得快點通知星野前輩才行!啊,星野前輩呢?”

“委員長在隔壁的房間裡睡覺呢,我去叫醒她!”茜香抖了抖耳朵,一溜煙就沒了蹤影。

雲夕依舊坐在對策委員會的一角,說起小鳥遊星野,她倒是有一番見解。感覺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她常常用“大叔”或“媽媽”的自稱來討大家歡心。很有幽默感,但也讓她染上了一種“滄桑感”。

雲夕正想著,“噠噠噠”的槍聲便將她的思路攪成一坨漿糊。

“槍…槍聲!”野乃美驚呼,白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間奏嚇了一跳。

她已經猜到是誰幹的了,只是默默的望著窗邊那幾顆沒吃完的瓜子,“真可惜啊……”

星野緩緩的走進教室,還打著瞌睡:

“哈~真是個不錯的定點鬧鐘呢。”

“星野前輩,鋼盔團又又又來了!這位是來自夏萊的老師。”綾音解釋道。

“哇,那還真是不錯呢。”邊說星野又打了個哈切,茜香在一旁督促著,“前輩!振作點!要出擊了!”

“好的好的~”星野提起自己的防爆盾。

反觀白子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開戰,“要出擊了喲,多虧了老師,彈藥和補給品都補足了。”白子一邊說一邊給大家遞著所需的彈藥一邊說著。

什麼?!你問老師從哪變出來的補給?!當然是使用「大人的力量」口也!

雲夕望著腰間掛著的彈匣和25mm的榴彈,不由感嘆一句:

“幸好這裡是基沃託斯。”

……

四處飛濺的子彈讓人迷茫,雲夕也是這樣,不過是別樣的迷茫:

“呱↑哈↓哈↓哈哈↑哈哈↑哈!!!讓你們這些蟲豸品嚐一下Sin↑ian↓的力量!”

她將自己的理智轉化為子彈,不斷傾洩著。沒有人會知道為什麼,也不會有人知道誰生病了,只知道現在的雲夕很可怕。

“哇哦,雲夕醬對戰鬥的投入很‘聲情並茂’呢。”野乃美調侃道。

畢竟平時她呢,都是一臉開心的。

火光隨著時間而頻頻閃動,彈殼隨火光散落於地面之上。每一聲巨響都似乎在為施暴者發言,沒有人會是施暴者,因為人人皆是施暴者。

神秘,為她們擋下一次次攻擊。但仍有不少人倒下。她不會因此而感到憤恨,她也不會!沒有人會因此死亡,就像是一場遊戲,但這何嘗又不是一場人與人的紛爭……或者說是一場戰爭呢?

她就在星野的不遠處,看到星野衝行在衝突的最前線,喘口氣,感嘆有一個這樣的先輩就是不錯,然後又呱呱亂叫。

有毒氣體燻得雲夕有些發暈,幾顆子彈打在身上,並不疼。

突然,老師的部署在她的腦中浮現出來——【鳴爆區的部署】

她迅速開啟槍下的榴彈發射器,一顆25mm的榴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推了進去。扣動扳機,一聲巨響從不遠處傳來,碎片與熱浪衝擊著人們。不良少年們最後只剩下一個選擇——失去作戰能力。

很快,不良少年們殘餘的勢力便拖著自己的小夥伴跑出了學校,但也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亂哄哄。

“呱,別踩我的腳!”

“不是,你暈倒了怎麼還能說話?”

“我的頭盔!額滴頭盔——”

綾音的投影在眾人面前出現,“鋼盔團的殘餘勢力在逐漸向校外撤退。”

“哇,我們贏了耶!”野乃美開心的說道。

茜香也是一臉歡喜,“哼哼哼,怎麼樣?鋼盔團這些傢伙已經見識到我們的實力了吧!”

雲夕倒是頗為冷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身旁已經“液化”了的小鳥遊星野,自言自語道:

“嗯,星野前輩看起來很累啊。”

“mua~mua~如果大叔也可以吃瓜子就好嘍~”

雲夕並沒有想到對方會回應自己,但也隱約猜出星野的用意,頓時脹紅了臉。

“那…那個……對不起!!!”

星野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雲夕已經以肉眼無法觀測的速度奔回了主樓。

她瞪大眼睛“哎?!怎,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