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楚總肯來見冷某，已是冷某的榮幸。”
冷均把玩著一枚硬幣，硬幣如精靈般在指尖“跳躍”。
他的手指細長，和女人的手一般，那個手勢很優雅。
楚湘蓉久經沙場，各種優秀的男人都見過。
而眼前的男人，有一種凌駕於她之上的冷酷，他說他不是長官，那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勸自己不要繼續實驗嗎？
似乎又不像。
“冷先生見外了，湘蓉只是一介商賈之流，今天能認識冷先生，湘蓉很開心。”
冷均痞笑，停止轉動硬幣。
表演型人格，果然對錶演很有興趣。
看來，第一層隔閡，就這麼去除了！
“楚總這麼有氣質，又這麼有實力，想必身邊的追隨者不少吧？”
楚湘蓉淡笑：“冷先生，這麼聊天可就對一個小女人不公平了。”
她絲毫不意對方均會調查她，既然已經這樣，計較也沒用，不如聽聽他想做什麼。
冷均說道：“不，楚總的美貌與賢淑是兩件很重的砝碼。如果我們之間的談話是一杆秤，那麼，應該是我比較吃虧才對。”
楚湘蓉淡笑，他說不是長官，楚湘蓉信了。
至少她沒有見過，嘴這麼甜的長官。
只不過這些話她聽得多了，也就輕之一笑而已。
“冷先生真幽默，還好你不是湘蓉的商業對手，不然湘蓉可要破產了。”
冷均看著她的笑容，淡淡說道。
“還真不巧，或許我馬上就要成為楚總的商業對手了。”
什麼？楚湘蓉大吃一驚！
她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談話，一直被他引導了。
只聽對面的人又說道：“剛才我也說過了，本人不抵制新藥，也對你們沒有什麼成見。”
“相反！”
“見到楚總，冷某還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只不過，有十幾個億的市場利潤。冷某也有些眼紅。”
冷均停頓，等著楚湘蓉的反應。
楚湘蓉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卻已經驚濤駭浪。
喝了口咖啡，其思索著，他這是什麼意思？向自己索賄嗎？
若是錢能解決，她倒是不介意這一點，只是，對方不要獅子大開口才好。
冷均提高了音量：“我想楚總誤會了，我冷均若想掙錢，有很多方法，沒必要趟承暉的渾水。”
“我的意思是。”
“HZR唯一的存活體是我們的人，我們也有個大法醫，他認識很多醫學界的前輩。”
“試問楚總，若我們另開專案，能不能拉到投資？速度會不會比你們快呢？”
楚湘蓉的心狠狠一抽。
如果他們另開專案，以他們的實力，肯定會有更大的集團進入實驗。
HZR是他們的人，若他們試藥成功並進入市場，那自己不但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前期的投資還有可能血本無歸。
這招釜底抽薪，確實厲害。
可轉念一想，他若是打算這麼做，一定不會告訴自己。
其將“事業線”貼在桌子上，靠近冷均，幽怨說道：“冷先生，您可不能這麼欺負湘蓉。”
冷均很滿意她的態度，將硬幣展示給她看，溫聲說道：“吶，楚總，我們現在的對話才算公平。”
“看在楚總這麼知性的份上，冷某若真做了這事，豈不成小人了？”
“不如我們玩個遊戲吧！楚總若是贏了，冷某就取消專案計劃。”
那枚硬幣就放在他們之間的桌子上，楚湘蓉頗為好奇。
遊戲？贏了他就取消專案？
十幾個億的專案，在他眼裡難道就是過家家嗎？
“冷先生，你又拿我開玩笑，玩遊戲我可不擅長。”
冷均翻轉硬幣，這枚硬幣的圖案很普通，一面是人頭，一面是字。
“不很簡單，猜正反面，楚總猜對了就算你贏了，三歲小孩都會。”
說罷，冷均捏起硬幣，硬幣泛著銀光在指尖來回滾動，而後啪的一聲，被其快速按在桌面上。
楚湘蓉看著那個手掌，心中若有所思。
這是百分之五十的機率，他的手很快，剛才她沒有看清正反面。
正要碰碰運氣，只聽對面的人說道。
“來吧楚總，我給你兩次機會。”
兩次機會！
楚湘蓉笑了。
他先不斷誇自己漂亮、知性、有氣質，讚揚女性的詞幾乎都用了一遍。
難道，這人真對自己有意思？
對於魅力和女人味，楚湘蓉自信不輸任何人。
看著那個冷酷的表情，楚湘蓉慢慢將手掌按在他的手上，撒嬌般說道：“冷先生，你若是這般讓著我，那湘蓉可就不客氣了。”
“兩次機會是嗎？一次猜字，一次猜人頭。”
冷均與其對眼微笑，彷彿在讚賞她的聰明。
而後他抽出自己的手，反壓住她的手掌。
“楚總，不要認為那八個血字在開玩笑，那個人說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
“你打電話安排新基地，我既然知道，那個兇手也知道。”
冷均不急不緩說著，而楚湘蓉已經露出了驚慌神色。
冷均鬆開了自己的手，將自己那杯沒喝過的咖啡，反手倒入她的杯子裡。
直到下面溢滿，上面杯子清空。
楚湘蓉縱橫商場這麼多年，怎會不知道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
反手倒酒，這是“砍頭”酒。
這個規矩的由來不是說說而已。
據說某個地方的死刑犯，在執行死刑前，獄官都會給死囚反手倒一杯酒。
死人之前喝的酒，所以叫“砍頭”酒。
冷均放下咖啡杯。
“所以說，楚總的電話，很不安全。”
楚湘蓉愣在座位上。
冷均已經抓起了外套，起身說道：“硬幣，算是送給楚總的見面禮了。”
等那人走後，楚湘蓉翻手看見了硬幣。
它正安靜躺在桌面上，等著自己的檢閱。
只是，看到圖案的時候，楚湘蓉瞪大了眼睛。
硬幣上面光滑如鏡，沒有人頭，也沒有字！
再翻一面，也是如此。
一種全身冰涼的感覺陡然而生，這麼簡單的遊戲，對方給了她兩次機會。
而她居然輸了！
輸得很徹底！
楚湘蓉冷靜下來思考，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提醒自己的手機被監視了？
遊戲她已經輸了啊！
他完全可以另起專案。
此人到底是敵是友？楚湘蓉一時之間想不明白。
……
如果楚湘蓉在能看仔細一點，就能看見硬幣外圈鋸齒紋之間刻著一些阿拉伯數字。
遊戲她並沒有輸，兩面都有字。
這兩排數字的意思是：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
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