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有婚姻史,這個年齡段的人,沒有太多含蓄,一起回家,再發生點什麼,應該是水到渠成,順其自然的。

可黃娟的柔情對於李衛國來說是一種負擔,他不能連累她,所以只能拒絕她。

就在剛才,李衛國已經寫好了遺書。

殺了人就該死,李衛國願意伏法,也願意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

只是他還有兩件事沒有做,第一件是“處理”害死女兒的最後一人。

最後一件事是完成和那個人的約定。

所以他把遺書就寫在辦公室的電腦裡,他要告訴他們,過了今天自己就消失了。

已經死了!他為這件事負責。

兩人一起走出車間,風雨之中李衛國固執般騎上了電動車,消失在風雨之中。

黃娟忽然想起自己的鑰匙沒有拿,折返回了倉庫,拿回了自己的鑰匙。

她看向李衛國的辦公室,鬼使神差般走了進來。

李主任平時都在幹嘛呢?

心裡這樣想著,黃娟好奇般開啟了李衛國的電腦,廠裡電腦密碼都是統一的,黃娟輸入了密碼。

三分鐘後,黃娟楞在原地,她看到了那封遺書。

“我是李衛國,上水市的三個案子都是我做的……”

“我要殺了他們……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女兒……”

“我殺了人願意抵命,所以當你們看到這封遺書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上面不但寫了他為什麼作案,還寫了作案過程和手法。

黃娟全身顫抖,頓時手足無措。

片刻後,她拿出了手機,按下了“110”。

看著螢幕上的三個字,黃娟怎麼都按不下撥通鍵。

“殺人,這可是殺人案……”

“可他不是被逼的麼?”

回想起李主任這三年的狀態,黃娟心中天人交戰。

最後,她很艱難關上了手機和電腦,而後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李衛國辦公室的門。

……

李衛國從廠裡走後就有一輛黑色桑塔納跟上了他。

李衛國微微向後瞥了一眼,昨天他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村裡就那麼幾輛車,這輛老舊桑塔納一出現他就發現不對。

不理會身後的尾巴,他依舊去買滷菜,今天他買了一份雞腳,一份花生米,和……一份豬頭肉。

買完了菜他頂著大風大雨回家,余光中。他看見桑塔納下來一個人,走近了滷菜店老闆。

他知道,那個人肯定去問他買了什麼,李衛國不在乎。

就算現在抓了他,他的目的也完成了。

回了家,走進臥室,李衛國看了眼窗戶,風聲在呼嘯,玻璃上掛著雨幕,那輛桑塔納過不久就跟了過來,停在了昨天的位置上。

李衛國置之不理,陰狠一笑,開啟塑膠袋開始喝酒。

今天的花生米格外脆,豬頭肉也很入味軟爛,只是他不怎麼喜歡吃肥肉,將瘦肉咬下,吐出半截嗦乾淨的肥肉。

那是一個巴掌大的薄皮金屬盤子,這種盤子很多人家裡都有,尤其是飯店裡,都會用它來配菜,只是這個盤子下面,有一個電池加熱裝置。

這個盤子他們前些日子看過,只不過加熱裝置一直放在廠裡。

很快,那些肥肉就變成了豬油,李衛國取出針管,收集了大半管。

將針管放進一個套管,李衛國便拆掉電池,將鐵碗清洗一遍,在撒上灰塵,扔在角落。

做完這些李衛國繼續回來吃菜喝酒,一直到酒足飯飽,他起身假裝小便,而後回來關上燈。

窗外雷電交加,李衛國坐在椅子上看向那輛桑塔納,朦朦朧朧之中,駕駛位上的人似乎躺了下去。

“今天沒有昨天積極嘛!”

“不知道我的人頭有多值錢!”

李衛國嘴角掛上笑意,他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才9點多。

這個時間太早了,還不能動。

直到夜間12點,車內的兩人似乎徹底沒了耐心,李衛國從後門走出去。

他家的後院是一片礁石灘,今天風浪很大,比昨天還要大。來到海邊,李衛國跳了下去。

……

雷光閃耀,狂風呼嘯,風雨交加,一個提著帆布包的男人出現在荒島上。

狂風撕裂著他的衣角,一排排墓碑在雷光之中被照亮。

那個男人來到一處墓碑前,用手扶住墓碑邊緣,緩緩蹲了下去。

一道閃電撕裂天空,男人看清了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照片中的人微笑著,看著他。

男人擦拭著照片,看了很久。

起身後,淚水混合在雨水之中。

他走到墓地的邊緣,沿著灌木叢爬了下去。

海浪打在身上,男人險些被捲入大海,沿著邊緣摸索過去,不久後一個山洞出現在男人面前。

從帆布包中取出包裹住的手電筒,男人開啟,爬了進去,山洞入口很小,內部空間卻很大。

海水灌進山洞,又緩緩流出,這個山洞是向上的走向。

山洞內很潮溼,一直走到深處,裡面傳來一陣古怪的嗯嗯聲。

呂兵的嘴巴被膠帶封著,山洞內的石壁上有登山用的掛鉤,這種登山用的掛鉤可以承受一千斤的拉力。

呂兵手和腳被鐵鏈鎖成大字形,這種方式他沒有辦法借力,不可能逃出去。

發現有人過來,他恐懼般往後躲。

一個照明燈被開啟,山洞頓時內亮如白晝。

男人蹲了下來,開啟帆布包,取出一個黑色電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認識我嗎?”

呂兵拼命點頭,口中嗯嗯不斷。

“我就是李衛國,李曉燕的父親,你認出來了,很好。”

呂兵不斷掙扎著,這個人的出現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你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呂兵不說話,眼淚已經流了出來,褲襠也溼了一片。

李衛國陰惻惻地說,“認為自己很帥?靠臉就可以吃飯,對嗎?”

呂兵連連點頭,發覺不對又立刻搖頭。

李衛國一手拿著電棍,上前撕開了他嘴上的膠帶。

那張英俊的臉,被十層膠帶勒地通紅,外面幾層已經被他磨破。

膠帶剛一撕開,呂兵就發出撕心裂肺的求饒聲。

“不關我的事,不要殺我,我很愛曉燕的,我真沒想到她會出事。”

聽到他說女兒的名字,李衛國立刻就紅了眼睛,怒火也是直衝頭頂。

他冷笑道:“很愛她?你以為當時發生的事我不知道?”

“愛她?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