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進問道，“老林，兇手用的豬油有沒有文章？”
林法醫有些氣餒，“這一點我早就考慮過了，目前的技術只能判定是豬油，確定不了出自哪頭豬。”
這一點羅進其實是有過預料的，只是聽到確切的答案才會死心。
這時羅進的電話又響了。
裡面傳來喜悅的聲音：“羅局，作案工具找到了，裡面還有殘留的豬油。針管上有型號，就是前天配送到這家醫院的，只是上面沒有指紋。”
“保護好物證。”
“放心羅局。”
羅進嗯了聲結束通話電話，而後看向林法醫。
法醫林志遠說道，“看來情況對那個女人很不利呀！”
羅進停頓片刻說道，“嗯，再看看她有沒有作案動機，也不能排除是她作案的可能。”
話未說完，羅進的電話又響了。
只聽裡面的偵查人員說道，“羅局，歐陽麗麗這個女人確實有作案動機。”
“怎麼講？”
“根據醫院內部員工的說法，很多女人都想和周大洋學習整容技術。而周大洋這個人很色，又很滑頭，教技術只教一半，時常腳踩幾條船，和他好過的女人都對他有恨意。”
“知道了，繼續調查周邊監控。”
羅進掛掉電話。
“是，羅局。”
掛掉電話，羅進在心裡罵了句“人渣”，甚至想當著林志遠的面說一句“死的好”。
此時，林志遠浮現出和劉向榮剛才一樣的神情。
如果他一拍板，可以說是鐵證如山，就算歐陽麗麗不認罪，也能透過特殊手段，讓她說出他們想聽的話。
然後就是功勞，等等。
羅進看出了他的意思，彈了彈菸灰說道：“老林，現在時代變了。隊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直覺也告訴我那個女人不是兇手。”
“當然，除非有更確切的證據。”
林志遠鬆了一口氣，看他的目光多了絲崇敬：“沒有，羅局，您多心了。”
在他的印象中，羅進一直都是剛正不阿，嫉惡如仇之人。
但十幾年官場下來，也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偏激思想。
林志遠感覺自己的神情有些失態，隨即補救說道：“羅局，第一個案發現場沒有留下兇器，現在有了，我去研究研究。”
“去吧！有什麼訊息立馬通知我。”
林志遠走後，羅進沉默很久都沒有說話，他現在很慶幸自己前幾天的決定。
甚至有些感謝那個標記的出現，如若這個案子失手了，他肯定會受到很大的處分，然後還會在‘職業生涯’上，留下最恥辱的一筆。
不管如何，起碼現在有了一條退路。
石花鎮的派出所辦公室內煙霧繚繞，羅進一煩惱起來就會沒完沒了的抽菸。
不過一個小時，菸灰缸內就塞滿了菸蒂。
透過窗戶看向海面，遠方朦朦朧朧的天際，似乎有巨獸蟄伏，只有海岸邊的點點燈火能帶來一絲慰籍。
羅進的思緒有些沉浮，
“我為什麼要懼怕那個人呢？才四天，我還沒有輸……”
羅進發了狠，按滅了菸頭，然後給劉向榮打了電話。
“劉隊長，先回頭調查調查第一個案子，擴大調查範圍，以時常混跡酒吧的女性為主。”
既然密室案子一開始就進入的死衚衕，還不如返回原點，第一個案子還有很多切入口。
一開始開始調查的範圍是男性，這一點沒有任何進展。
而去酒吧不用消費的人群，絕大多數是女人，這一點符合消費清單。
混跡酒吧，尤其是那種高檔酒吧，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有些帶身份的富家子弟要麼不配合調查，要麼敷衍了事。
而酒吧更是魚龍混雜之地，有些人雖然面熟，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就算酒保和服務員知道對方是“站街”性質，也不可能會點破對方，更何況那個地方人員流動這麼大。
劉向榮知道難度很大，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或許是運氣好，半天走訪下來，真的被劉向榮找到一條有用的線索。
這個女人，就是當時和李衛國聊天的人。
上水市公安局辦公室內，身材曼妙的葛小萍坐在木製靠椅上。
她的對面坐著兩位警員，一位女警正準備做筆錄，而另一位就是刑警隊大隊長劉向榮，其正微笑看著對方。
“葛女士，很抱歉把你請到這裡，有一個案件需要您配合調查一下。”
葛小萍從未來過這裡，她有些緊張，緊緊扣住了自己剛做好的美甲。
她其實還是個學生，也不經常去那種地方，如果那些事被傳出去了，她就沒臉見人了。
“不要緊張，這件事和您本身沒有關係，我們只是收集情況。”
劉向榮言語很誠懇，他知道現在要取得對方的信任，他是刑警，那些雞毛雜碎的事他才懶得管，也不歸他管。
聽他這樣說，葛小萍放心了下來，“哦！那你們問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劉向榮問道：“是這樣的，上個星期五的晚上11點左右，有酒保看見你和一個男人聊天，有這麼回事嗎？”
“嗯，有。”
“你認識他？”
“不認識。”
葛小萍又緊張起來，生怕他會問不認識為什麼聊這麼久，而對方卻問了另一個話題。
“中間你們有上衛生間嗎？”
“上過。”
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劉向榮望了眼做筆錄的助手，兩人都興奮起來，他們同時盯著葛小萍，這是排查到現在第一個腦袋清醒之人，更是在固定時間去過廁所的人。
劉向榮再次確認，“當時你們沒喝多吧！”
“沒有，我只喝了半杯清酒。”
“是他和你一起上的廁所嗎？”
劉向榮加快了語氣，文明用語‘衛生間’也直接換成了廁所。
“嗯，是他陪我一起去上的……”
看著對方緩緩瞪大的眼睛，葛小萍聲音越來越低，她還不知道那裡出了命案，而對方就是大名鼎鼎的刑警隊大隊長劉向榮。
“他去了男廁所嗎？”
按照正常邏輯，男女一起去廁所，一定是各去各的地方。
可她的回答卻讓劉向榮有些失望，“不是，他守在女廁所門口，沒有去男廁所。”
“哦？他沒有去過？你能肯定。”
劉向榮的心情是跌宕起伏。
“能肯定。”
“那，他為什麼要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