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個好久已有三年了。

自從三年前最後一次遞交英特發表的申請政策後他就再沒有來過羅剎殿。

除了沈漠其他幾個人就調至戰鬥狀態,安德烈緊緊拉著他的胳膊,預備隨時帶著人衝出去。

沈漠輕輕推開了安德烈的手,衝他輕輕搖了搖頭,作為阿修羅的直屬下級,他比誰都清楚,他們今天是衝不出去的。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再掙扎就沒有意思了。

安德烈不解地看著他,想用眼神示意他,卻被沈漠無視。

時隔多年,沈漠再次向阿修羅行了一個鞠躬禮,不是很正式,也不算草率。

“不知道阿修羅大人找我還有什麼事?”

阿修羅微微仰頭俯視著沈漠,聽到他的話,眼中的傲慢和蔑視減少了幾分,多了幾分打量,目光也落在他的腹部。

“多年不見,份量倒長了,你這麼客氣,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對你怎麼樣了。”

從沈漠的角度看過去,阿修羅屬於一臉兇相的長相,嘴唇微微發黑,凌厲冰冷的五官彷彿是刀刻斧鑿般深刻,沒有表情的時候永遠都是僵著的,相比於人,更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

“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不正是您嗎?您還有何見教?”

“恩德啊,那你忘了曾經是誰把你捧到那個位置上了嗎?”阿修羅面無表情地說,話音中似乎還帶著一些若有若無的惋惜。

在沈漠聽來那是滿滿的虛偽,阿修羅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控制慾。

沈漠的態度帶著淡淡的散漫,“是記不太清了。”

“那就再好好想想。”

阿修羅沉聲說道 。

下一刻就彷彿有一股力量進入了沈漠的身體,五臟六腑如同過了電一樣,迅速抽痛,連帶著渾身的肌肉絞著痛。

“呼……”沈漠深呼一口氣,身體蜷縮了起來,試圖有所緩解。

安德烈接住了沈漠搖搖欲墜的身體,目光擔憂在他身上打量,“你怎麼了?!”

刺痛和絞痛貫徹全身,沈漠一張蒼白的面孔以極快的速度漲紅,額頭已經暴起青筋,微微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安德烈只能將目光投向阿修羅,怒目而視,“你對他做了什麼?!”

阿修羅輕蔑地掃了他一眼,隨後輕揮手背,一道強大的力瀾向安德烈迎面而來,直將兩人逼退數步。

“你一個感染者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安德烈啐了一口,目光發狠地望著他,“什麼資格?老子還不稀罕!老子之前就是專殺你們這些畜生的!”

話音剛落,就收到了身邊其他幾人紛紛投來的目光,安德烈訕訕:“不是說你們,說誰誰心裡清楚。”

阿修羅哼笑一聲,隨後再次抬手,要將沈漠從安德烈的手裡搶過來。

安德烈緊緊抓住沈漠的身體,自己的身體也已經半騰空,林守晏眼疾手快扣住安德烈的腰帶才把人按下。

林守晏直視阿修羅,態度認真:“人已經這樣了,你們這些人還想怎麼樣?”

阿修羅面無表情,“哼,你們知道什麼?一群浮躁沒有禮貌的傢伙。”

眼看著阿修羅要再次揮手,沈漠這邊已經有所緩解,開口打住了他,“我跟你回去!”

沈漠雖然不是原身,但有一些原身的記憶,大概知道原身和阿修羅的糾葛,這會兒再僵持下去,在場除了他所有人估計都沒有命活了。

阿修羅皮笑肉不笑地輕笑了一聲,“好啊。”

沈漠趁機提出:“放他們走。”

他當然知道這位不會同意,在這之前已經抽出安德雷腰間的短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僅是抵在上面,刀鋒已經劃過皮肉,一道血痕赫然出現,這種程度的傷害更方便傅危那邊得到訊息並定位,傅危很快就能找到這裡。

他不指望傅危能把他救出怎麼樣,起碼讓他知道他在這裡,實在沒有出路的時候也算個出路,落在阿修羅手裡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恩德真和從前不同了,竟然會為這些人求情。”阿修羅冷笑一聲感慨。

沈漠沒有回答他,只將匕首再次靠近脖子,他不怕死,如果今天阿修羅執意要了這些人的命,那他也會把短刀刺進自己的脖子,只是可惜要帶他們幾個一起陪葬了。

安德烈不服氣,“求什麼情?老子今天就算戰死也要把你帶走,真走不了,大不了就一起死!怕他做什麼?”

安德烈善戰也好戰,再次擋在沈漠面前。

沈漠看向旁邊的林守晏和雲宴,“這只是你想,別不自量力了。”

“此言差矣,你是阿雲的主人,是我的老丈人,小胥不才,此生美人為重,願與諸位共赴黃泉。”

林守晏也表態,指尖輕輕掃過額前的碎髮,迅疾摘下眼鏡並做武器,最後一眼遞給雲宴,眉梢輕挑。

沈漠看著一個個傻子,眉頭皺緊了,直接看向阿修羅,“考慮好了嗎?我想你應該不止是想要我的命。”

“好,有意思。”

阿修羅笑了,似乎是真的覺得有意思,再次抬手要將他拉過去。

沈漠的手落在安德烈抓緊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安德烈遲疑的片刻,沈漠已經被阿修羅搶走了。

“沈漠!”

反應過來的身後已經來到阿修羅的面前,脖子被對方抓住,動彈不得。

“那我們走吧,至於這些人,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阿修羅說著示意那些黑袍僕,一聲令下兩方人纏打在一起。

話音剛落,沈漠就被這隻手拉入了黑暗。

視線內重現清明的時候,周圍的場景已經切換,入目是羅剎殿的大廳。

灰黑色的牆壁帶著讓人窒息氣息,殿中沒有光色,周圍的一切都是黑沉沉的,充滿死氣。

沈漠被放在大殿中,阿修羅坐在上面個位置,只有兩個人面對面。

以往沈漠來這裡的時候,下面都站著兩派黑袍僕,黑袍僕是阿修羅的專用僕役,這會兒只有兩個人。

面對阿修羅迎面而來的威壓壓迫,沈漠儘量讓自己顯得鎮定。

阿修羅先開口,那雙冰冷的眸子在沈漠身上掃視,“已經很久沒從這個角度這樣看著你了。”

見對方不回答,阿修羅又繼續問:“多年不見,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說什麼?” 沈漠語氣淡淡,等著對方發話,他無話可說。

“比如求我。”阿修羅眼底閃過一抹惡劣,雙手自然地搭在兩邊石椅的扶手上,帶著些玩味的眼神在沈漠身上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