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寧王得知訊息的時候,還在新得的小妾姚氏那裡纏綿,很惱怒擾了他的興頭:“去去去,什麼廢墟,別什麼訊息都來煩爺!”
侍衛:、、、
三皇子雍王,其時正在喝酒,正到微醺處,聽到這個訊息,酒醒了大半,眉間湧起幸災樂禍的神色、、、
五皇子睿王,聽到訊息,還是堅持把畫畫完,才問侍衛:“那叫聲,是男是女?”
“聽說是女的”
睿王心下一動:女的?會是她嗎?要知道,在出事的最後一年,她可是經常去那裡的!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就喜歡上了玉貴妃,一有空就來玉凌宮探望。
不過,他又自嘲地對自己搖搖頭:“怎麼可能?都死了兩年的人了,怎麼會是她?”
癔症了吧?
而遠在千里開外的斷頭山,四皇子也接到了訊息,眉頭蒙地一聚,一股狂喜漫了上來:“是珠兒!肯定是珠兒,珠兒她沒死!”
當晚,瑾王便喝光了一罈子酒,酩酊大醉!
大將軍孟府-
侍衛長倫歌匆匆而來,迎面正是侍衛倫江。
“將軍呢?”
倫江一努嘴:“亭子裡!”
腦子裡卻是疑惑,今天侍衛長這是怎麼了?問這麼可笑的問題,將軍這兩年,不在書房就在亭子裡-“念君歸”亭子,只此兩處,再無第三。
倫歌可是沒管倫江的神色,又是匆匆而去,長袍捲起驚濤駭浪。
果然,將軍正坐在輪椅上,手上端著一杯茶,一個側影,冷硬如刀。
風吹起,黑髮揚起,又飄下,卻是不能令將軍有絲毫分神,彷彿,那茶,勝卻人間瓊釀。
倫歌心下一痛,曾幾何時,他們的將軍意氣風發,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哪裡像現在的麻木,失魂,甚至是枯槁的?
“將軍-”
沒有迴響。
倫歌也習慣了,繼續說:“宮裡有訊息,昨晚亥時左右,廢墟里傳來一聲叫聲、、、”
才說到這裡,將軍的輪椅就已經是一個大轉身,黑曜的眸子裡直瞪著倫歌,這是倫歌兩年來看到的,唯一的亮光!
“再說一遍!”
他記得很清楚,她對他說過,她很喜歡玉貴妃,那一年,她只要進宮,就會去玉凌宮玩、、、
倫歌吞了下口水,再說了一次。
“女的?”
“女的!”
將軍用著無比強勁意志控制了自己那差不多要跳出來的心臟,只是那椅子有點不負重荷,“咯吱咯吱”響了起來。
“繼續盯著!還有,派人盯著承恩公府!”
“是!”倫歌應聲,又擔憂地看著將軍,正想說什麼,將軍一個揮手,讓他下去。
倫歌沒再說什麼,退了出去。
許久許久,將軍才從心裡舒出一口氣!
鄭-明-珠!
而此時的明珠卻是攤在床上,哭得天昏地暗!一想到她那天仙般的孃親,被髒髒的人,丟到了骯髒的千人坑,她就想手撕了康皇后,那個老妖婆!
老妖婆,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我孃親所受的苦,會讓你一一嚐遍的!
她累了哭,哭了睡,醒了又哭、、、
很少有事情能打擊到她,就連當年的“斷崖案”都不能!但聽到孃親的遭遇時,她崩潰了。
三天了,她才慢慢好轉。
所有的丫鬟婢女都嚇壞了,空氣猶如凝結,壓抑得令人想嘶吼兩聲。
夏姑在門邊徘徊了許久,還是下不了決心要不要進去,臉上那罕見的猶豫,讓大丫鬟思梅都驚到了。
“夏姑,你是要進去嗎?”
“小姐怎麼樣了?”
“剛剛睡了一會,已經、、、沒有哭了”思梅容色哀婉地說。
夏姑長嘆,她當然理解小姐此時的心情!玉貴妃,是小姐的孃親,也是她以前的主子,那個用筆墨都無法形容出美貌的女子,怎麼可以出現在亂葬崗?她們怎麼能這樣!怎麼敢這樣!
她感同身受,也在自己的房裡哭了兩天,唉!
只是、、、她手中的訊息關係重大,不告訴小姐的話,又怕誤了小姐的事情,可是,小姐又心神疲憊,到底,要不要告訴小姐呢?
“夏姑嗎?進來吧”
沒想到小姐倒先叫了她,夏姑忙掀簾而進。
“老奴擾了小姐吧?”
“沒有,醒了一陣了。”
“小姐、、、什麼事都沒有身子要緊,才剛剛有了起色,千萬別又累了去。”
望著擔憂地看著她的夏姑,那焦心比她這個當事者還甚,她很是不忍。
“夏姑,我知道了。你是有什麼事嗎?”明珠知道夏姑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來打擾她的。
夏姑猶豫著點頭:“是、、、”
“說吧,我聽著呢”
“就是-有訊息稱,靖相侯爺從馬上摔下來,人沒事,腦子還清醒了!”
什麼!
明珠不敢置信!
腦子混沌,失去記憶十多年的靖相侯爺衛紫鶴竟然恢復記憶了?
就是在現代,這種機率也不是很多啊!
明珠站起來,又坐下,然後對夏姑說:“今晚出發吧,還是我們三人,去看看!”
夏姑就知道是這個情況,她知道勸不得,只擔憂地說:“小姐的身子、、、要不讓老奴去一趟?”
明珠拉起夏姑的手,柔聲說:“夏姑,別把我當紙糊的人好嗎?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就別擔心了,再說,不是有阿蘭嗎?”
“那、、、好吧,只是夜晚風涼,要多準備些衣衫,老奴這就去準備。”急匆匆的,夏姑就忙去了。
明珠失笑。
不過心裡暖暖的,她雖然失去了孃親,但夏姑也像孃親一樣,事無鉅細,噓寒問暖,這種關心,不是奴婢下人式的機械付出,而是真真實實親人一般,發自內心,情真意切。
在心裡,她早就把夏姑當親人看待了。
明珠白天睡夠了,晚上出門也不覺得什麼,仍然是亥時左右,三人組再一次出發。
有阿蘭在,靖相侯府的高牆就不是高牆。
不一會,三人就飄然登上了侯府主屋的屋頂,阿蘭任務完成,心滿意足地啃著雞腿,坐在一旁的瓦楞上,夏姑小心翼翼地伏下來,揭起瓦片,然後示意明珠。
明珠同意小心翼翼探頭,才一看,就知道她們找對了地方。因為絲絲嫋嫋的藥味直衝鼻尖,可想而知,這房間的主人就是一個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