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老鼠想上岸,雛鳥願翱翔
超凡忍者:只要魯莽就能變強 芳草幾許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骨相六十七歲,穿著中山裝,戴老花眼鏡,一把旱菸杆不離手,任人怎麼看都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老頭。
可正是這樣的人,卻任職著市內黑惡勢力一把手。
如果兜帽分身在此,一定能認出這老頭,不正是黃瞳瞳家樓下的大爺嗎?
“誰讓老爺子不肯動手,非要用烏鴉尾隨?現在好了吧?人家估計早把咱們的底細全審出來了。”
血相怠惰地躺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用腳尖搖著紅色高跟鞋,紅潤的腳後跟一晃一晃,腳面細細的青筋也隱約可見。
她一頭淡紅波浪長髮,吹彈可破的瓜子臉,婀娜身姿套上酒紅長裙、修長的手指配上鑲鑽美甲,活脫脫像個初為人妻的少婦。
“血相,此言差矣。那個少年在一個月前,曾將光頭彪致殘。根據光頭彪的情報,老爺子遇到的人極有可能是分身。如果老爺子貿然出手,非但無用,反而可能打草驚蛇。”
接話的是個大胖子,他一雙綠豆小眼睛鑲入眼眶,眯成條細縫。
胖子估摸兩百斤,杵那宛如一座肉山。他卻頂著白色廚師帽,似乎剛剛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
他們仨都沒有工會的標誌性骷髏紋身,或者說,只有弱者才需要那個來證明自己的背景。而兇名赫赫的三相,就是“背景”本身。
沒想到吧?
江東市黑道的王者,看起來竟像公園裡的悠哉大爺、上流社會的華貴少婦和並不怎麼專業的廚師。
“少說些沒用的,烏鴉剛才發現了那個貨物,就睡在別墅二樓。”血相開啟摺扇,遮住下半張臉,雙瞳折射粉紅色光澤,
“我只問一句,到底還要不要將她奪回來?”
“必須搶回來,不論死活!”
骨相一錘定音,掃視二人,嚴肅道:“那個貨物見過領導真身,如果有心人以她為媒介占卜,毀了領導的名譽...”
提到這,三人都情不自禁地打個寒顫。
假如事情敗露,領導能不能脫罪說不好,但他們這些幹髒活的“卒”,肯定難逃一死。
為提高士氣,骨相也立即打雞血,聲調猛地拔高:
“各位,在炎龍走黑道是沒有前途的。哪怕有保護傘,中央除暴活動下來,還是得像過街老鼠般東躲西藏。
領導答應過我們,只要完成這次任務,我們就能洗白上岸,像真正的超凡者那樣被萬人崇拜,行走在陽光之下。”
......
視角再切回北懿那邊。
他昨天發現義眼烏鴉後,便立即判斷出己方的行蹤已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之下,而且烏鴉很大可能是聞著兜帽分身的味追過來的。
開車走小路的計劃宣告破產,因為敵人在有視野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提前設埋伏阻擊。
北懿不得不啟用最後那道保險——飛雷陣之術。
他派兜帽分身連夜趕高鐵出省,約定中午十二點前在省外繪製出飛雷神印記。
屆時,北懿就能利用飛雷陣,將隊伍瞬間傳送到省外。
兜帽分身會變身術,不存在被抓包的風險。
關鍵是保護黃瞳瞳的“大部隊”,能否拖到中午十二點?
北懿不喜歡打打殺殺(自認為的),條件允許,他更樂意玩些陰謀詭計。
思考一晚上,北懿選擇了歡樂谷,作為決出勝負手的棋盤。
一,那裡人多,黑幫想搞事,就必須承受誤傷大量無辜帶來的負面影響。
二,歡樂谷較封閉,黑幫想控場不難。如何降低獵人的警惕心?最好的答案是讓他們誤以為獵物時刻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兩個條件下,不出意外,紅骷髏工會應該會選擇犧牲時間慢慢控場,將風險降至最低。
畢竟誰又能想得到,捕獸夾裡的小鹿,竟然是能空間瞬移的“外星物種”?
歡樂谷內,霧氣像幕布一樣拉開,摩天輪、旋轉木馬和海盜船等遊樂設施漸漸地顯現在金色的陽光裡。
有人在彈鋼琴,琴前擺著紳士帽。竟沒有工作人員驅趕,故遊客們為悅耳的鋼琴聲喝彩,順便往那頂帽子投滿打賞的硬幣。
“我要坐那個。”
黃瞳瞳指著摩天輪,來回幾次蹦躂進北懿眼簾。
她從沒來過遊樂場,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驚奇,尤其是那個高高的“風車巨人”。
“別跳了,像是個山裡靈活的猴子一樣。”北懿左手按住女孩腦袋,故意甩壞心眼戲弄她:“能頂開我的手就給你買票,如何?”
黃瞳瞳當真了,鼓起小臉鉚足勁,宛如小牛犢般往上頂。
可D級的手臂恍若加了鋼筋,根本紋絲不動。
“乾巴爹,乾巴爹(加油,再加把勁);我馬上就撐不住了。”北懿一邊憋著笑,一邊握拳給黃瞳瞳打氣。
七海唯朝性格惡劣的男友扔了個“再欺負小孩就揍你的眼神。”北懿只好撇撇嘴,鬆掉力道。
黃瞳瞳因慣性撞入北懿懷裡,雖然頭有點疼,但還是興奮地揮舞手臂:“哈哈,我贏了!”
“對對對,黃女俠是冠軍。”
北懿把黃瞳瞳放到肩上,徑直走向摩天輪。
許仙雙手插兜,跟上幽幽道:“我就不坐了,上廁所。”
北懿偏頭看他一眼,“需要分身跟你嗎?”
“抽掉一個人的話,偵查力量會不夠吧?你們保護好她就行,我沒問題的。”
“隨便你。”
除許仙外的三人坐上摩天輪,隨著機器“嗡”得一聲啟動,湛藍天空越離越近,屬於人間的喧囂與煩惱,自然被遠遠拋在腦後。
黃瞳瞳剛開始滿地亂爬,找到“最佳觀賞位置”後,幾乎是黏在玻璃上。
從高空俯瞰地表的畫面太過稀奇,讓小女孩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好像一閉眼,她就會回到那個黑暗狹窄的牢房。
摩天輪快落地的時候,北懿突然托腮問:“喜歡飛上天空的感覺嗎?”
黃瞳瞳點頭如搗蒜,“超喜歡!等我長大能掙錢後,要帶爸爸媽媽來玩。”
旁邊的七海唯表情僵了一下,為這個永遠不會實現的願望感到悲哀。
北懿倒是神色如常,加快語速繼續道:“沒有爸爸媽媽也要來,小孩,記住今天看到的藍天。
正是因為魚的記憶只有七秒,所以它們才會忘記大海,心安理得地在小小魚缸裡等死。
但鳥不一樣,即使被關十年二十年,它們也不會忘記自己才是那片藍天下的真正主人。”
黃瞳瞳愣住了,那雙瞳孔放大,隱有晶瑩的淚光。
她彷彿沒聽到北懿後面的話,腦海全被“沒有爸爸媽媽”六個冰冷冷的字填滿。
“懿,你在說什麼啊?”
七海唯握住北懿的手,完全弄不懂他在搞什麼。
昨天不是說好瞞著黃瞳瞳父母去世的訊息嗎?
怎麼才睡一覺就變卦了?
“唯,我果然還是認為紙包不住火,隱瞞只會帶來更大的反噬。況且我們沒時間了,他們,已經來了。”
北懿低頭看手錶,此時距離十二點還剩四十分鐘。
而摩天輪的出口,一箇中山裝的老人掛著洋溢的笑容,似乎久候多時。
他正是此行最大的敵人——
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