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死十七傷

麵店老闆被兒子的反常舉動嚇了一大跳，終於肯動用豬腦思考了。

難道這臭學生也是超凡者？甚至可能比兒子更厲害一點？

得到紅毛的眼神肯定，麵店老闆後知後覺地打個哆嗦，急忙向北懿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才亂說的，您別放心上。

鐵牛牛肉麵是吧？我立馬去做！”

北懿仍是風輕雲淡的樣子，只提醒一句，“不要放蔥花。”

他指指紅毛，又吐出一句“你坐啊。”

紅毛半點不見之前的桀驁，乖巧地坐到北懿對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紅毛坐如針氈，“哥，您找我到底有何貴幹啊？”

“那個光頭現在怎樣？”

見北懿舊事重提，紅毛膽戰心驚，屁股一軟，直接蹲在北懿旁邊。

“哥，您別試探我了！彪哥和黃哥現在還擱醫院躺著呢！我們連警都不敢報，更別說報復您。求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仨吧！”

紅毛說得聲淚俱下，求生欲溢於言表。

“蹲地上幹嘛，你坐啊。”北懿拍拍紅毛的頭，有意無意問：“你和飛車幫有關係嗎？我剛才說了那群爛仔一句壞話，你爸就恨不得撕掉我的嘴。”

“媽的，那個老逼登不識好歹，我之後一定替您好好教育他！”紅毛違心地破口罵爹，隨後拍拍胸膛，給出了最糟糕的答案：

“我是飛車幫老大，您有什麼事，儘管使喚我。”

哦，那還找對人了啊！

北懿目光漸漸冰冷，一字一句道：“我舅媽昨天被你們幫派打劫了，還被撞傷了腿，這事你有頭緒嗎？”

“噗！”

紅毛臉色煞白，很快啊，他一下就跪在北懿面前，連聲音都幾乎走調：“哥，是那個黑鬼！他花十萬僱我們廢一個女人的雙腿。

我真不知道她是你舅媽，否則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紅毛一邊說著，一邊從錢包掏出五千塊，“我把錢還你，我等下叫兄弟們都把錢還你!”

北懿一巴掌拍掉錢包，露出和藹的笑容：

“你打發叫花子呢？我不要錢。

就是想玩個遊戲，賭你爸做的牛肉麵有沒有放蔥花。你贏，我馬上走；你輸，你們全都要殘。

你不選我選了，因為他剛才一直罵我，我肯定面裡放了很多蔥花。”

紅毛被唬得大氣都不敢喘，不一會，他爸就端著麵條出來了。

“鐵牛牛肉麵來了，您嚐嚐。”麵店老闆看兒子跟條狗一樣跪地上，怒上心頭，又拼命忍耐，心裡咆哮道：

“你就囂張吧！老子往面里加了砒霜，一會讓你毒發身亡！”

紅毛看著沒放蔥花的牛肉麵，長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自己那蠢老爹關鍵時刻沒做傻事！

北懿卻釋懷地笑了，手一揮，瓷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不吃牛肉！誰讓你放的？”

不吃牛肉你點什麼牛肉麵？

瓷碗的破碎聲擊穿了紅毛最後的心理防線，他似乎看明白了——北懿就是來找茬的！

回想起北懿剛才的羞辱，紅毛內心的憤怒壓過恐懼，佔據了身體主導權。

紅毛閃電般起立，從後腰掏出一把柯爾特式手槍，驚懼交加地懟在北懿腦門上：“別以為我沒脾氣！你激怒了一頭雄獅！”

“雄蝨？”北懿嗤笑一聲，彷彿對方手裡的槍支只是件玩具，嘲弄道：“戰鬥力只有五的渣渣在狗叫什麼？”

或者說，看到紅毛掏槍，北懿高興還來不及呢。

故意傷害變成正當防衛，從未有如此美妙的開局！

紅毛被北懿不屑的目光徹底激怒，他喪失了理智，手指用力扣下扳機。

然而並沒有卵用。

因為下一個0.1秒，紅毛的手掌就已經被切斷了，血淋淋地掉在桌面上滾了一圈。

“開個槍那麼慢，你不死誰死？”北懿輕輕擦去斬魄刀身的血液，不顧紅毛撕心裂肺的慘嚎，又補一句：“別誤會，五點戰鬥力是槍的，不屬於你。”

“對不起，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做人的！”

紅毛忍痛求饒，血淚與懊悔交織在一起。

才一個月，為什麼北懿會變那麼強？

自己之前明明能撐一秒才對！

聽著紅毛的懺悔，北懿搖搖頭，“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至於好好做人，不妨等到下輩子。”

北懿一邊說著，一邊把染血的手槍丟給幾乎被嚇傻了的麵店老闆。

老闆呆若木雞，不知曉少年究竟想幹嘛。

北懿接著單手掐住紅毛脖子，將他舉高高。

E級的紅毛根本無法掙脫，只能口吐白沫，有氣無力地用腳輕踢北懿小腹。

“喂，不打算救你兒子嗎？”北懿好心提醒，“他看起來快死了。”

“惡魔，我要殺了你！”

獨生子的慘狀讓麵店老闆回過神，他撿起地上的手槍，憤怒地對準北懿。

“砰！”

比槍聲更早響起的，是拉出音爆的“斬空破”。

北懿食指一彈，空氣子彈毫不留情地刮掉麵店老闆的頭顱。無頭屍體背後的牆上，噴滿了殷紅的血漿。

在北懿未突破時，斬空破威力不過手槍大小，如今卻堪比大狙。

北懿將紅毛扔到地上，看紅毛不敢相信地爬向父親，然後抱著屍體嚎啕大哭：“我爸是無辜的！你殺他幹什麼？”

“無辜？”北懿並不認同，伸出手指逐一指正：“他在麵條裡下毒，拿著兒子害人賺來的髒錢開面館。

如果連你們都能腆著張B臉裝無辜，那些被飛車幫搶劫、致殘的人又算什麼呢？”

紅毛無言以對，但他現在根本沒空和北懿玩什麼辯論比賽。

他只想打死北懿，或者被北懿打死。

“飛車幫，集結！”

隨著紅毛一聲怒吼，隔壁的鬼火青年們全冒出來了，一共十七輛重灌摩托將麵館圍了個水洩不通。

“給我撞死他！”

“嗚！嗚！嗚！嗚！”

摩托車群發出怪獸齊鳴般的怒吼，攜帶著鬼火青年們囂張興奮的笑聲闖入店裡。

高速堅硬的摩托給鬼火青年們帶來無與倫比的自信，他們將摧毀前方的一切，正如以前做的那樣。

“紙張。”

北懿小聲嘀咕，運轉魔力覆蓋全身，啟用“陰愈傷滅”，杵那一動不動。

別急，摩托自己會飛。

高速行駛的“戰車”撞上北懿，彷彿碰到了無數向外的彈簧，非但沒有造成一絲傷害，反而被彈飛，將上面的鬼火青年們甩得人車分離。

人與車像下餃子一樣從空中掉落，運氣好點的僅僅摔個頭破血流，運氣差點的竟直接被摩托砸斷了脊樑。

紅毛屹立在“屍體群”中央，恍若一個孩子似地驚慌失措。

他引以為傲的飛車幫，這個兄弟們發誓要在未來大幹一場的新興幫派，竟宛如土雞瓦狗般瞬間崩塌。

“喏。也許你可以選個體面點的死法。”

北懿把柯爾特手槍丟給了紅毛，努努嘴下最後通牒：“如果實在怕疼，我會幫你，空氣子彈帶來的痛苦應該小點。”

冷冰冰的話刺得紅毛張開嘴，他似乎想笑，最後卻變成類似野獸般的古怪哀鳴。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因為我...作惡多端嗎？”

少年的聲音裡隱有哭腔。

北懿掏掏耳朵，不明白紅毛到底哪裡困惑。

“我既不是天使也不是魔鬼，你作不作惡關我吊事？你既然傷害了我的家人，又打不過我，你不死誰死啊？

麻利點，別墨跡。”

聽完北懿給出的答案，紅毛釋然地哈哈一笑，把槍抵在耳側。

生命的最後，他擠出一句惡毒的詛咒：

“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而無能為力地死掉。”

砰！

“這不稀奇。”北懿看著紅毛的屍體轟然倒地，像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死去的魂靈傾訴：

“但我正是要避免這種常見的死法，才想去當永遠不會無能為力的第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