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惶恐,隱隱之間,林淵還在方才那一陣嘈雜聲中,聽到了姜幼漁的驚呼聲。

一瞬間,林淵眉頭一皺,縱身一躍而起,從床上躍下,衝出了房間。

而當他走出房間的那一刻,不由得愣住了。

只見一隻三花鳳尾雞衝出了窩棚,滿院子的奔跑著,還時不時的伴隨著一陣唱,跳,咳咳……

比尋常雞大出一倍的身軀,頭頂兩朵雞冠貼著雞頭微微下垂,偏向兩側,標準中分。

黑、白、灰三種顏色的羽毛覆蓋下,雙翼微張,踩著有節奏的步伐,隱隱之間竟有些許道韻流轉。

只看了一會兒,林淵感覺自己彷彿要從中悟出一套精湛的武學。

鐵山靠,坤拳……

他已經看呆了,且如痴如醉。

畢竟,雞你太美!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斷了林淵的思緒。

“林淵哥,你發什麼呆啊,快幫我抓住它!”

林語曈從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以及滿身的雞毛。

林淵瞥了她一眼,隨即擺了擺手,

“別急,再看會兒……”

“如此富有意境與道韻的舞步,若不能從頭到尾欣賞一番,著實可惜!”

林淵說著,興致勃勃。

林語曈聞言,不由得鼓了股嘴角,

“那你繼續看吧,我去廚房看看小漁姐,剛才這隻三花鳳尾雞突然衝了出來,差點把小漁姐撲倒,嚇得她躲回廚房了……”

林語曈喃喃著,又順手從頭頂摘下了幾根灰色的雞毛。

瞧她這幅狼狽的模樣,就知道她剛才為了抓住這隻三花鳳尾雞,沒少折騰。

但結果,好像是被坤哥給制裁了。

不過,林淵聽到她這句話,剛才還興致勃勃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敢撲倒我家小漁兒?

“孽畜,受死!”

林淵一聲暴喝,沒嚇到三花鳳尾雞,倒是把準備去廚房的林語曈嚇了一跳。

下一刻,只見林淵縱身一躍,抬手間雙指併攏,朝著正在‘鐵山靠’的三花鳳尾雞隔空一指。

剎那間,靈氣在林淵指尖匯聚,凝虛化實,仿若利刃般飛出,毫無徵兆的洞穿了三花鳳尾雞的脖子。

雞血,噴灑而出!

隱約間,林淵彷彿在耳邊聽到了一聲充滿怨念的呢喃:哎呦,你幹嘛~

碩大的雞身,悠然倒下。

雖然還沒死,但出氣多,進氣少,明顯是快不行了。

與此同時,廚房的門開啟,姜幼漁從裡面走了出來,一臉認真的環顧四周。

她的手裡,還提著把明晃晃的菜刀……

嗯,菜刀!

“咿,夫君,你出來了?”

姜幼漁看到林淵,頓時眸子一亮。

林淵點了點頭,和林語曈一起走向姜幼漁。

“小漁姐,你,你怎麼樣,剛才又被有被那隻該死的三花鳳尾雞嚇到?”

林語曈上下打量著她,一臉關切道。

聽聞此話,姜幼漁黛眉微蹙,一臉茫然,

“為什麼要被嚇到?”

“那你剛才……幹嘛急匆匆的跑進廚房?”

林語曈不解道。

“磨刀啊。”

“倒是你,語瞳,怎麼搞成這樣?”

姜幼漁打量著林語曈,伸手幫她擇著身上沾染的雞毛。

“唔,還不都是因為那隻該死的三花鳳尾雞……”

“哼,今晚一定要多吃幾塊肉,以洩本姑娘心頭之恨!”

林語曈鼓著嘴角,怨念十足。

姜幼漁也看向了奄奄一息的三花鳳尾雞,不由得黛眉微蹙,

“夫君,它怎麼……變成這樣了?”

“你做的?”

姜幼漁問道。

“是不是幫了忙,省得你費力殺雞了。”

林淵一臉驕傲道。

可此話一出,並沒有得到姜幼漁的誇獎。

“笨夫君,哪有這樣殺雞的……”

姜幼漁嘀咕著,提著菜刀走向了三花鳳尾雞。

“嗯?你幹嘛?”

林淵連忙跟了上去,開口問道。

見這小丫頭舞刀弄槍的,林淵不免有些擔心。

“夫君,雞血是不能吃的,在殺雞的時候,一定要先割開它的脖子,倒吊起來,讓血流乾……”

“還好,夫君很厲害,手下留情,沒有一下子就把三花鳳尾雞打死,不妨礙放血。”

姜幼漁一臉認真的解釋著好像很恐怖的事情,並準備拿刀操作。

林淵見狀,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從她手裡接過了刀。

“這種事,還是我來做吧。”

“你帶語瞳那丫頭去好好洗洗,換身衣服。”

“你倆中午也沒怎麼吃東西,一定餓了吧,晚飯還早,我給你帶了糕點和零食,洗完澡後……你們先湊合著吃點。”

林淵囑咐道。

“沒事的,夫君,我不餓……”

姜幼漁話音未落,小肚子又傳來一陣‘咕咕’的聲音。

一時間,她不由得小臉微紅。

見她這幅可愛的模樣,林淵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輕笑道:“去吧,這裡有我呢。”

“好~”

姜幼漁甜甜的應了一聲。

忽然,她像是有些做賊心虛似的偷偷看了一眼林語曈的方向,確認後者在忙著整理身上的雞毛,並沒有注意自己這邊時,姜幼漁伸出小手,勾住了林淵的脖子,踮起腳尖,在林淵的臉上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

隨即,紅著小臉,逃跑似的帶著林語曈進了廚房。

只留下林淵站在原地,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

雁鳴城,陳家。

與青雲城同為青幽城的三十六座附屬城池之一,陳家在此,一家獨大!

此刻,陳府正堂中,一位頗具威嚴的中年男人高坐在大椅上,臉色陰沉如冰,冷眼望著下方。

他叫陳墨,是陳家的當代家主。

名字雖是取的溫文爾雅,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個十足的狠人!

不遠處,一位練氣境的陳家下人半跪在地上,顫顫巍巍。

堂中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你是說,我兒陳銘,死在了青雲城的林府之中……”

“這話,你自己信嗎?”

陳墨冷眼望著下方,沉聲道。

言語間,冰冷的煞氣猶如陣陣狂濤,席捲而下。

那下人頓時面露懼色,渾身抖若篩糠。

“家主明鑑,這件事……雖然聽上去匪夷所思,但……事實確實如此。”

“據楚家那幾個被打殘了的家丁所說,林府的那個林淵,不僅修為沒廢,反而變得更強了!”

“他們親眼所見,林淵僅僅只是一招,便重傷了少爺……”

說到這裡,他感覺頭頂上的氣勢更加壓抑,聲音也逐漸淡去。

大堂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後——

“就算那林淵隱藏了修為,我兒身邊還跟著個戰靈境的周不顛。任那林淵再強,也終究只是小輩,如何能當著周不顛的面,斬殺我兒!”

陳墨的語氣雖平淡了許多,卻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讓人絲毫不敢放鬆。

而聽聞此話,那下人頓時渾身一顫,臉色也變動有些難看。

“家主,動手殺少爺的……就是那戰靈境的周不顛……”

“林淵用了二十枚靈石,從周不顛手裡,買了少爺的命……”

話還沒有說完,一陣恐怖的罡氣,頓時自陳墨體內爆發。

轟!

這一刻,陳墨像是一頭發了狂的兇獸,縱身一躍,轉瞬來到了那下人身前。不等後者反應,便被陳墨捏住了脖子,慢慢提了起來。

“林淵不過是個落魄少爺,哪來的二十枚靈石!”

“還有周不顛,那個老東西,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殺我兒!”

“二十枚靈石,雖是一筆鉅款,但……難道他不知道,我兒已經拜入‘青龍宗’的秦長老門下,只要晉升戰靈境,就能成為青龍宗的內門弟子嗎?”

“他一介老匹夫,怎敢得罪秦長老,得罪青龍宗!”

陳墨怒聲咆哮,目光喋血。

此刻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那位陳家下人。

只是,那下人被他捏著脖子提離了地面,一番掙扎後,早已沒了生機。

對此,陳墨渾然不覺。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這個。

一番怒斥後,陳墨逐漸恢復了冷靜,他隨手將那具脖子早已扭曲的屍體丟在腳下,泛著血光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林淵,周不顛……”

“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