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井安看著一臉緊張坐在衣櫃裡面的符捷,就覺得滿心好笑.

傭人連忙低頭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謝井安玩心大起,假裝沒聽清似的又反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傭人再次大聲道歉.

“符捷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謝井安看著符捷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讓傭人被這些衣服掛回衣櫃裡面:“她說先不走了,你幫她收拾一下吧.”

現在想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從衣櫃裡出去反倒是有問題,符捷聽到了傭人回答說是,連腳底都繃直了,力求把自己整個人縮排衣櫃裡面去,耳邊傭人的拖鞋聲起,衣櫃根本沒辦法塞下一個成年女人.

符捷退無可退了,她的後背抵在衣櫃裡面,卻沒辦法再藏起來自己的身體哪怕一寸,抓著櫃門的指尖泛白,在謝井安逐漸惡劣的笑容里居然產生了一種彷彿在“偷情”的緊張和興奮.

要是真的被人看到了,她該怎麼解釋呢?

謝井安最終還是制止了傭人的行為:“算了,她一會兒看到我這樣自作主張的處理她的東西又該生氣了,你先下去吧.”

傭人雲裡霧裡的應了:“我上樓就是來提醒夫人司機已經到了……”

“她不走了,你讓司機回家吧.”

傭人一關門離開,符捷就如同一匹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撲到了謝井安身上,拿著枕頭試圖悶死他.

“咳咳,”謝井安笑到咳嗽,他握著符捷的手腕,並沒有用力,任由她鬧:“你沒發現嗎?傭人發現我出現在你的房間裡甚至都不會奇怪了.”

符捷的動作一頓.

“聽到了僱主的動靜,傭人都會起來確認僱主是否想要吃什麼喝什麼,再不濟也會出來看一眼防止僱主摸黑摔倒出了事,”謝井安的指骨摩挲了一下符捷的手腕:“那天晚上的時候,只要有一個人看到了,所有人就都會知道.”

符捷冷冷的看著他.

“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你搭上了我的手,是你從一開始見面就在試圖撩撥我的,好好的項鍊偏要那樣拿,”謝井安繼續笑:“我們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在怕什麼?”

符捷從他身上起來,手上的枕頭砸到了地上:“你不顧世俗倫理了?”

“那東西又不能讓我多賺一分錢?”

“但是輿論可以讓你一分錢也賺不到.”

“那謝振華還能賺錢?這可真是輿論不長眼了.”

符捷給他豎了兩個中指,馬上就拉開門下樓去了.

謝井安躺在床上一直到自己笑夠了才起來,符捷不會走的,他知道,雖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但是他知道她不會離開自己.

更何況樓下還有自己的人在,要是符捷要走也能及時的被對方控制住,要他來猜,多半符捷就是見自己說服不了他乾脆下樓去喝茶思考對策去了.

不過她剛剛說她要做什麼來著?

哦,她有東西落在雜物房裡了,和謝振華的東西放在了一起.

謝井安不一樣符捷再接觸謝振華的東西,怕符捷會因此想起來關於謝振華的事情然後繼續拒絕自己,哪怕謝井安討厭謝振華,也願意為符捷走這一趟.

而無論是謝振華的還是符捷的私人物品,都不是傭人應該看到的.

謝井安哼著小曲想著符捷,開啟了傭人經常會收拾的並不雜亂骯髒的雜物間.

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疑似裝有謝振華東西的箱子,他回來的時候謝振華就已經死了,只不過這個箱子的外表看起來格外的新罷了.

謝振華的東西?不會是一箱tt吧?

謝井安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他的動作停頓片刻,可能是早些年的經歷讓他過分的仇恨謝振華,現在的他也迫切的需要一些可以證明謝振華死前飽受折磨是證據.

比如說是大瓶很重的藥瓶,或者是一些癌症的報告,反正那傢伙也死了,告不了自己侵犯他人隱私了.

謝井安的笑容在看到醫院的證明時越發的大了起來,可是他也看到了底下受檢查人的姓名.

這是符捷的癌症報告.

符捷和那位情人商定好了見面的具體時間,就聽到了九日的警報,說男主現在的好感度和仇恨度都有了大幅度的變化.

她也顧不上手上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的點心了,急匆匆的跑上了樓,推開了那扇並沒有關緊的雜物間的門.

謝井安聽到了她弄出來的動靜,頭也沒回的坐在地上,從背影來看,他的手還在抖.

符捷從他手裡的醫院證明移到地上關於謝振華的死亡證明上面,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謝井安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什麼時候的病?”

符捷實話實說:“有三四年了,一開始還是良性的時候沒錢治,現在也很久沒去體檢了.”

“結婚?”

“我們沒有登記婚姻關係,但是舉辦了婚禮,是為了……騙過所有人.”

聽到這個他最不想要聽到的回答,謝井安才終於紅著眼睛扭頭看向了她,他就像是馬上就要流淚一樣,可是眼裡更多的不是悲傷,而是那種無所適從的茫然.

所以他問:“為什麼?”

“他爸……謝振華他沒那麼沒腦子,不管怎麼說,你都是他爸唯一的孩了,他年輕時確實糊塗,後來想要挽回你們之間的關係時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親戚你也看到了,你現在太年輕了鬥不過他們的,”符捷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他提出想要用婚禮的方法迷惑了所有人,但同時又在法律層面上給了我監護人的身份,他最後是想要去保護你的.”

聽到這話的謝井安反倒情緒失控了,他把那些零零碎碎的證明摔到了地上,一字一句咬著牙看著符捷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他!是他害死了我的媽媽!”

“沒有人要你原諒他,他也沒有這樣說.”

“那你告訴我這些,不就是想要讓我原諒他嗎?”

“是你自己發現了這些,我只不過是讓這種你本應該知道的真相提前了罷了,”符捷目光憐憫:“他不是個好人,可是他在死前,確實是想要為你做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