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季楊楊迫不及待地要繼續,柳瑜卻伸手擋住了他湊過來的臉。
“你不讓我回去,那我睡哪兒?”
“當然是睡我這兒了。”
動作被打斷,季楊楊也不惱,直接順勢親了一下她的手心。
“你這裡就一張床,而且還是單人床。”
“我可以打地鋪。你晚上可以放心休息,我保證,絕對不會對你起色心的。”
季楊楊倒也不是不想做,但是她畢竟剛到慕尼黑,看她這黑眼圈,估計在飛機上也沒睡好,來這裡還得倒時差,看她這麼累,他也不想太折騰她。
“可是我換洗的衣服都在酒店呢。”
“你就先將就一下,穿我的吧。”季楊楊用下巴蹭了一下她的頸窩,“柳瑜,我真的好想你。我每次去一個新地方,就會想著要是你能跟我一起去該多好。每天看書的時候,明明上一秒還看得很認真,下一秒你就突然從我腦子裡冒出來了,我就什麼都看不進去了。可是一想到你還在等我回去,我就又會特別有動力。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求你了,留下來,好不好?”
柳瑜輕輕地嗯了一聲:“我知道,我也很想你啊。你都不知道,能再見到你,我有多開心。我今天就像個傻子一樣。我來找你的時候,從酒店房間出來,看著走廊,我突然就左右不分了,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我好半天都沒找到電梯,後來才發現,我走來走去的,其實都已經路過電梯間兩次了,我竟然都像瞎了一樣沒看到。要是電梯會說話,估計都要主動開口叫我了。”
她做夢都想像這樣被他抱在懷裡,和他耳鬢廝磨。來這裡之前,她還很開心能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可以每天和他見面了。可現在,她突然覺得兩個月的時間太短了,從現在開始,就已經是他們下一場離別的倒計時了。
她雙手環住他的肩,主動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楊楊,抱緊我,別離開我。”
下一秒,季楊楊就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用力地吻她,雙手也越發用力,恨不得直接和她融為一體。
但很快,他的動作又慢慢變得溫柔克制,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暈頭轉向。
雖然缺氧的感覺有些難受,但她也不願意停下來,反而抬著下巴主動去迎合他。直到他自己喘不上氣了,這才停下來。
季楊楊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沒關係的,柳瑜,最艱難,最孤獨的時刻,我們都熬過來了,以後也一定能撐過去的,對嗎?”
是啊,疫情肆虐的那段日子,他們完全不能見面。從19年的年底到現在,將近兩年半的時間,那麼難捱的日子都撐過來了,之後也一定沒問題的。
吃了晚飯之後,季楊楊就讓柳瑜先去洗澡了,自己給她找衣服。結果隔著浴室門,兩個人都突然想起來一件很尷尬的事。其他的衣服都好說,柳瑜可以穿季楊楊的,但是內衣內褲可怎麼辦?
柳瑜想到這件事的時候,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季楊楊扔進了洗衣機,她身體上也都已經全是沐浴露了。這時候再出去,把衣服撈出來穿上也不太可能了。
而季楊楊滿臉通紅地看著自己的衣櫃,腦子也開始打結了。他除了以前冷的時候會把外套拿給柳瑜之外,其他時候根本沒讓女生碰過自己的衣服,剛才讓她留下來的時候,也完全沒想過後面的事。
他估計柳瑜也想到這個問題了。不然她不會在浴室裡待了那麼久都不出來。要不讓她出來之後就直接上床睡覺得了?這樣被子一蓋就什麼也看不見了,穿沒穿都一樣。
可是萬一她晚上起來上廁所怎麼辦?他打地鋪,而她如果要去廁所,那肯定會路過他那兒。萬一到時候他一睜眼,那個角度……他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不行,還是得穿,必須得穿,不然真的太刺激了。他敲了敲門,浴室的水聲瞬間戛然而止。
“柳瑜,你洗好了嗎?”
“嗯,好了。”
再不好估計都得洗脫皮了。
“好了的話,你把門開啟,我把衣服給你。你放心,我閉著眼睛呢。”
“好。”柳瑜開啟一條門縫,把衣服拿了進去。
“那個是新的,你將就著穿一下吧。我不知道你要來,所以也沒準備。這次你就先湊合一下,下次我一定準備好。”
“嗯,沒關係。反正不管是男士的還是女士的,不都只是一層布料嘛。”
柳瑜強裝鎮定,一邊穿衣服一邊安慰他。不過就是版型不一樣而已,功能都是一樣的。這個版型,就當是穿了條安全褲好了,沒什麼的。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又發現了另一件尷尬的事。
“那個,楊楊……”
“嗯,我在。怎麼了?”
季楊楊剛在書桌前坐下,想假裝在學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興奮,一聽見柳瑜叫他,彷彿那椅子上有什麼機關似的,迅速彈了起來。
“你家有針線嗎?”
“有。是衣服破了嗎?”
“不是……”柳瑜在裡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繼續解釋,“那個……太寬鬆了,會掉下來……”
考慮到他們倆的體型差,她就直接這麼穿著確實是不太合身,手一鬆開估計就得掉下來了。季楊楊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瞬間血脈噴張,呼吸急促。他深吸了一口氣,把那翻騰的慾望強行壓下去。
“是我沒考慮周到,抱歉。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
等柳瑜一出來,季楊楊就立馬從衣櫃裡拿了件大衣給她披上。她剛才說的話實在是畫面感太強了,他怎麼都冷靜不下來。還是把她包裹得再嚴實一點吧。
“我感覺我這空調好像有點壞了,你頭髮還溼著呢,多穿點,彆著涼。”
“嗯。”柳瑜點了點頭,“吹風機在哪兒?”
“你先坐,我去拿。”
吹風機在柳瑜身後,而凳子在季楊楊身後。於是兩個人都想要往前走,反而堵住了對方的路。而要讓路的時候,也總是往同一個方向讓。原本默契的兩個人,在這尷尬的氣氛下,又生出了另外一種默契,最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