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再遇老乞丐

見到老乞丐識趣的離開。

兩個官差一臉得意的笑著說道：“呵呵……怎麼樣，小爺們什麼時候做事讓你這個小丫鬟管了，笑話！”

說完，拉起身邊的同伴繼續往前走，眼中和語氣中的嘲諷的意味直接拉滿。

“小姐……“月生再次尋求幫助，但是手下搓揉著手帕的手指，在顯示著主人此時內心的不安。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唐綿綿看著一行人離開的方向，淡淡的說。

她感覺這些乞丐應該走不遠，聽到剛才他們的談話，兩撥人應該經常見面。

老乞丐寧願揹著白眼狼的名頭，也不願意得罪剛才的兩個官差，更能說明這裡乞討的位置很重要，關乎生計，人命大事，被罵幾句又能怎麼樣呢。

月生有些迷茫著看著自家小姐，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護在小姐的身後。

三人穿過一個小巷子，滿面吹來腥臭的味道， 就看到完全不同於主幹道的繁華，冬日裡仍然有很多的穿著不合體的衣服，不是乞丐，還是普通做活的平民，此時三人出現在這裡略顯突兀。

月生和竹苓兩人更是緊緊的圍在唐綿綿的身邊。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竹苓小聲的開口道。

唐綿綿此時也是有點害怕的，沒有想到僅僅是百米之隔，後面的街道居然是這種樣子，還有些從事體力活的男人，更是裸露在上半身在外面。

周邊的女人多數用麻布或者顏色相對鮮亮的顏色包著頭，根本沒有所謂的珠釵和髮髻，有的就是最最實用的單髻，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來。

見到三人過來，頓時有一些目光投射了過來，好奇打量的，排斥的，嫉妒的，豔羨的，基本上三人已經把這條街上的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來。

一時，唐綿綿她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的話更像是落荒而逃，如果不走的話，只能是深入虎穴了。

“這位小姐，請問你們是在找我們祖孫幾個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老乞丐聽到動靜從一間破廟裡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小蘿蔔頭，身邊的少年仍然一臉的堅毅和冷清。

月生此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熱情，現在躲在唐綿綿的身後不語。

街道上的人，老乞丐上去搭話，也默默的做起了手上的事情，但是目光一直打量著幾人說話的地方。

“恩，剛才我的丫鬟，無禮了給您添麻煩了，過來給您道歉。”怎麼說剛才月生都差點把兩個官差都得罪了，儘管官差不會拿她們怎樣，等到她們走了之後，肯定會找這些老老小小的麻煩。

“小姐說的是哪裡的話，剛才姑娘熱心，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麼能讓您來給我們道歉呢！”老乞丐哆哆嗦嗦站在街巷裡面，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手上的失血過來，現在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唐綿綿轉身和身後的竹苓小聲的說了句話，手中就有一兩銀子，直接拉起少年的手，放到了少年的手中道：“你爺爺手上的傷需要去醫館，不然引起高熱就性命有礙了。”

原本還在猶豫的手，直接握緊了手中的銀子，少年青澀的嗓音弱弱的：“謝謝！”

唐綿綿搖了搖頭，又把竹苓手中的散碎的銅板，給了旁邊的幾個小蘿蔔頭，換來了幾個孩子們更加清脆的“謝謝！”

聽到裡面有幾個明顯女孩子的聲音，唐綿綿還是有些擔心的說：“竹苓，明天帶著保暖的衣服過來，給到……”

突然有點卡殼，不知道該說給到誰，最後用一個“他們”來代替。

“謝謝小姐！”老乞丐先反應下來，在唐綿綿三人的面前跪了下來，跟身後的幾個小蘿蔔頭說道：“趕緊給貴人磕頭！”

“謝謝貴人！”

“謝謝貴人！”

看著面前跪著的一群穿著破爛的人，唐綿綿趕緊把前面的老者扶了起來，身邊的少年的仍然一副震驚的樣子，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多在意，畢竟自己出手幫助他們也不是因為要讓他們感謝。

只是感覺冬天來了，如果這樣下去，估計這群人中能熬過冬天的人不是很多。

把人扶起來之後，唐綿綿就帶著兩人趕緊離開了這個巷子，看樣子以後出門還是不要穿的這麼招搖了，不然，真的活生生一個被打劫的物件。

三人重新上了馬車，月生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氣憤的嘟囔：“小姐，你剛才為什麼還要給他們錢，我剛才替他們說話，就這麼不領情的直接走了，就是沒有良心的白眼狼啊。”

“你可知你剛才差點害的他們，以後可能天天被那兩個官差毆打或者驅逐，那個巷子口，應該是他們經常乞討的地方，雖然你好心過去給他們出氣，兩個官差今天或者會認輸或者認下這口氣，明日你不在的時候，兩個官差就是直接他們老老少少出氣，那個時候就不是流這點血的問題了，斷胳膊斷腿都是有可能的。”

隨著唐綿綿的話，一句一句砸出來，月生的小臉從紅到白，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小姐。

“小姐……我……我不知道會這樣。”刷白的臉上直接委屈的想哭出來，如果因為自己的問題，葬送了別人的性命，月生想都不敢想。

雖然小時候，一直為奴為婢，但是從來沒有缺衣少食，當然身邊的同伴也有夭折的，打死的，病死的，更加是一大堆，但是她從來沒有主動害過人，加上她們的教養的嬤嬤相對比較和善，也算是平平安安長大。

這次更是瞅準了機會，把她送了出來，其他的人因為要來北境都不願意，她不願意讓嬤嬤為難，還是主動站了出來，

所以一路上什麼髒活累活，都是她的，只是沒有想到，她能幸運的在王妃身邊直接留了下來，也是讓其他的人眼紅不已。

這可能就是嬤嬤說的傻人有傻福吧，因此，月生收到的衝擊力不亞於第一次出宮見到的外面的房屋瓦舍的情景。

“好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他們也知道你是好心，剛才不是還在感謝你麼？”唐綿綿努力的安慰道。

熟悉的套路在唐綿綿的腦海裡，直接蹦了出來，這不就是輔導員和導師的策略麼？打一個棒槌給一顆紅棗。

唐綿綿在內心給自己點了一個贊，想不到原來PUA自己的，首先用到了自己丫鬟的身上，但是現在的社會生活就是這麼殘酷，也是好心早點讓她認清事情，防止以後在好心辦壞事，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鎮北侯府的情景，她身邊可真的不少爛好心的人存在。

又看了看旁邊的竹苓，唐綿綿滿意的點了點頭。

竹苓自然也感受到了小姐的目光，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道：“小姐，我都知曉的。”自從家破之後，世間的人情冷暖，她都快速的領教了一遍，更何況這種簡單粗暴的。

笑臉盈盈背後就被賣了這樣的事情，也是見過的，因此這些事情在竹苓的心中，還是瞭如指掌的。

不過，她沒有想到，明天自己還被指派過來送些過冬的衣物，看著眼前的小姐，她心中生活的希望就燃起了一分，只希望弟弟在其他的地方也能被人照顧一二，有機會等到自己有能力過去尋他。

後面就被小六子駕著車，到處隨意逛了一下，天色不早了，就趕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