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第一時間摸向自己的頭頂,發現並沒有禿了一塊之後才放下心來。

發神的針芒神通極為厲害,激發時的動靜很小,可以穿越空間直達目標,穿透能力也是一絕,但這玩意兒太耗頭髮。

別人是“我禿了,但也變強了”,而李斯是“我禿了,就用不出神通了”。

所以他要好好保養頭髮,甚至想著整點生髮劑什麼的使使。

法老也無異常,整場戰鬥甚至沒受到任何傷害,此時只是摸了摸肚子,美女腦袋沒了之後感覺有些空空蕩蕩的。

小跳過了兩三秒恢復了知覺,下意識摸向後背。這玩意兒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檢視胸前,而是在意自己的官袍有沒有損壞,摸了摸發現並無割痕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而小飄最為特殊,李斯也不知道最後迴歸的時點他是否還活著。反正他清醒的剎那就到處亂飄,雙手不停下上摸索著身體。

畢竟不管是骨女的骨刺還是李斯的飛針,紮在身上是真疼啊。即便現在全身無傷,但那種疼痛的感知還有所殘留,自摸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雖然贏了,李斯的心情也算不得好。隊伍第一次出現了重大損傷甚至死亡,而且雨女隊伍中的那名童子還有後手。

那個形態,僅僅是她身體表面覆蓋的堅冰都不好處理,短刀都砍不碎,也不知道針芒能不能破防。

之所以雨女叫停,絕不是因為心軟,很可能是那種形態甚至可能突破此處空間的規則,或者對精神層面造成影響。說白了就是負擔極大的招數,但破壞力一定非常驚人。

高挑女子也很可怕,且不提她那強大的生命力或者死而復生的能力,光是瞬移就夠麻煩的。如果能夠連續瞬移,那李斯的針芒估計也攆不上,白白禿了一片又一片。

等頭髮都用完了,他們小隊誰還能跟那種速度抗衡?

勝也是慘勝,大家的臉色都不太好。作為小隊領導,李斯不能跟著一起沉默,他站起來說道:“別都哭喪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敗了呢。”

“本來咱們的目的就是透過戰鬥尋找自身的弱點,加強實力。從這個角度來說,雨女她們是非常好的對手。咱們與她關係不錯,以後有機會的話還可以多練練。”

大家的情緒稍解,小跳第一個回應:“那帶骨頭的姑娘太可怕了,我都沒感覺到,就被扎穿了。”

唯一沒受到攻擊的法老點了點頭,“老大,其實我覺得她們還是留手了,或者說不願意暴露全部的實力。”

“不會吧!”

“這還沒用全力?”

無視了小飄和小跳的嚷嚷,畢竟這倆智商也就那樣,法老繼續說道:“其實他們完全可以上來就用全力,大範圍的雨和寒冰覆蓋,在這種環境下,那名女子用刺客的戰法,再加上巫女可以給她加持狀態免除控制,那樣的話……”

斯很無奈,他又何嘗不知這個道理。法老這小子腦子是好使,就是不怎麼會看氛圍。

沒辦法,他只能再次勉勵了隊友幾句。最重要的是恢復精神狀態,畢竟後面還有戰鬥,同時也指出了隊伍裡的一些問題。

“小跳的反應能力還是差了一些,就算對方不知道你擅長近戰,如果是碰到速度型的對手,你也未必能夠施展手段。”

“說到速度,幾場戰鬥下來小飄你也應該有感受了。雖然你捆魂索的效果非常給力,但速度跟不上容易錯過戰機,也容易造成和隊友脫節。”

“至於你,”李斯望著法老,也很是頭疼,“你這個受環境影響的問題,咱們還是得想想辦法,至少儘量削減影響的程度。”

隊伍重新安靜下來,各自思考著自身問題的解決辦法。

雨女這頭,氣氛就更不好了。

雪童子瞪著她那雙大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服氣,“雨姐姐,你為什麼要攔著我?為什麼要認輸!他們殺了骨姐姐,還砍了她的腦袋……啊!”

她捧著小腦袋,難以置信地望著雨女,額頭正中的位置快速顯出來兩條黑色豎痕。因為雨女給她來了個暴慄,看這印子就知道下手不輕。

骨女見狀來到了近前,雪童子眼睛飽含著霧氣,彷彿下一刻就要滴下淚來,然後她額頭的豎痕就變成了四條。

雪童子都懵了,疼是次要的,關鍵的是這倆姐姐從來沒對她動過手。

巫女桔梗擠開了骨女,溫柔地幫雪童子揉了揉額頭,然後……啪!

雪童子終究還是落了淚,豆大的淚水掉在場館的地面上,吧嗒吧嗒作響。

桔梗打完了之後,繼續揉著雪童子的額頭,然後輕聲細語道:“姐姐們不是欺負你,但是如果你下次再敢強行成長,老孃就廢了你丫的。”

雪童子張大了嘴巴,望著桔梗姐姐笑眯眯地說出了狠毒的話,一時間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

生氣起來的桔梗姐姐,也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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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這頭,之前那場戰鬥耗費的時間比較長,他們又緩了好一會兒討論問題,最後也就休息了十來分鐘。眼前一晃,他們再次進入了場景之中。

本來進入了前七,李斯還想著幸運女神會不會眷顧他們一次,來個輪空,事實證明人家女神沒看得上他。

老話說得好,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他也沒什麼怨言。

運氣差不僅體現在這方面,李斯搭眼觀瞧,這回的場景竟然是沼澤。進來之後他的雙腳就陷在泥水裡,大概淹沒了小腿的一半。

這環境竟然比之前的湖中島更差,他側旁的法老抬起了腳,看到那沾滿泥水的繃帶,很是沮喪。除了小飄,他們仨多多少少都受到了環境的影響。

再打量對面的站隊,還真有兩個認識的,正是模擬實踐課最一開始分組的時候,舉手要求只需要三名成員的那隻吊死鬼,還有那名獨來獨往的牛頭怪。

剩下兩位,其中一隻鬼面色潔白,手提紅燈籠,以特徵來看,李斯判斷他應該是一隻疫鬼。這就有些棘手了,聽名字都知道這玩意兒不好惹,而且沼澤區域也許對他也有加成。

最後的那位更好認,金黃的色澤,打著旋兒的肉身,伸出兩根瘦骨嶙峋的臂膀,正是頂頂有名的大便獸。

此時那三位聚在一堆,而牛頭怪明顯跟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如果他們不是故意為之,那到了現在的7強戰,雙方還沒有融合,那就說明至少某一方的實力很是強橫,李斯猜測那扎堆三位的可能性更大。

勁敵!

做了大致的判斷之後,他立刻開始佈置戰術。

一分鐘後,李斯他們重新回到了場館之中,氣氛無比得低迷,因為他們剛剛經歷了第一次戰敗,就此止步7強。

敵方那疫鬼上來就攪弄死水、操控沼澤上方的瘴氣肆虐。他們小隊真正意義上的遠端攻擊手段其實就是李斯的針芒神通,只是他打算先看一手。這一等,就陷入了完全的敗局。

瘴氣將對方的身形完全籠罩,而且眨眼之間他們的脖子上都浮現出了一根繩子,勒緊了吊在半空之中。即便是本來就擁有漂浮能力的小飄同樣受到了拉扯之力。

試過了所有的辦法,用沙盤墊、用繃帶拉、用短刀切等等就無法擺脫束縛,然後他們就莫名其妙染上了各種負面狀態,不用說也知道是疫鬼的手段。

眼見著大便獸扔出的一坨坨金黃的玩意兒,他們甚至很難做出躲閃。

扔屎啊!那玩意兒李斯瞧得真切,不是什麼特種能量形成的東西,是真的屎!隔著八丈遠都能聞著味兒。

這仗實在是沒法打,在勉強躲開了一發黃金投擲武器之後立刻出言認輸。

不堪其辱是一方面,更主要的還是那吊死鬼的等級有些太高了,應該是質量上的碾壓。

見氣氛低迷,李斯倒是不以為意,“這是個人實力上的差別,跟咱們戰隊沒多大關係。”

“拿小跳來舉例,就算你有些特殊的手段,可以打過第三階的綠僵和第四階的毛僵嗎?”

“在我看來,這一戰的意義遠不如之前的那一場。剛剛時間不夠,現在我們以跟雨女她們的戰鬥來進行復盤,來彌補戰術上的缺陷。”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實踐館門口道別。已然拿到了這輪比賽的獎勵,一張蔚藍色的卡片,代表著20分鐘藍房的使用許可權。

李斯獨自走在路上,心裡其實並沒有之前說得那樣坦然。

如果僅僅是大二之間的對戰,那麼能夠拿到現在這樣的成績,他已經足夠安心。但之後還要跟大三的混在一起上課,大機率會遇到不少像吊死鬼一樣的存在。

他已經體驗了一把硬實力差距帶來的無力,說實話這種感覺非常糟糕。

就在他下定決心消耗一波靈晶的時候,不知不覺四隻鬼怪圍了上來。

李斯環顧四周,發現他們並非與他對戰過的那些鬼怪,眼睛立時眯了起來。

前方的是一隻發鬼,頭髮拖得老長,而且五顏六色的跟非主流似的。他眼神不善盯著李斯,惡狠狠開口道:“那小子,識趣的話趕緊把藍卡交出來。”

“就是,區區人族,也敢在我們面前放肆……”

李斯沒耐心聽他們廢話,一發“扭曲”扔到了離得最近的發鬼身上。就在其愣神的工夫,一根頭髮離開了他的頭頂,瞬間扎入了敵人雜亂的頭髮之中。

發鬼一身本事都落在頭髮上,而其鬼核同樣在其中。李斯用“針芒”直接刺到了其鬼核的邊緣,並且扎進去了一點。

這一下造成的傷害可比“扭曲”強多了,因為傷其鬼核等於傷到了本源。

發鬼立時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劇烈的疼痛讓他擺脫了扭曲的控制,頭髮瘋漲卻根本不敢靠近,只用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李斯。

李斯可不慣他這個臭毛病,控制著針芒往前又進了一分。

這時發鬼已經不敢動彈分毫,因為敵人真正威脅到了他的命。

李斯腳下飛快,掏出短刀手起刀落,眨眼間削斷了對方的一雙臂膀,然後閃到其身後,單手死死攥住其髮尾。

“記住了,這次給你一個教訓。如果再有下次,我也不會殺了你,直接削去你半塊鬼晶。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

說著話他再次揮刀,然後轉身就走,看都不看剩下的三名鬼怪。

他孃的,他這兒正為頭髮發愁呢,結果一隻沒有眼力見的發鬼就湊了上來,不削他削誰?

而發鬼此時跪在地上,慘叫聲響徹雲霄。因為李斯最後的那一刀精準砍去了他半數的頭皮,與此同時針芒再次往鬼核內部紮了一寸。

不懷好意的不止這四名鬼怪,暗中打量的不少,這也是李斯爆烈出手的原因。經此一事,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少了許多,最終順利返回了體育館。

經過一輪發洩,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直接進到藍房之中,開始了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