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場迎新晚會持續到了晚上十點。

九月底的北橋涼風瑟瑟,秋意濃烈。

同學們的散場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喬婉隨跟著大部隊向宿舍的方向走去,剛剛的熱歌勁舞忽然間如雲煙一般飄散得一乾二淨,剩下的是內心深處藏不住的落寞和孤寂。

“婉隨,你怎麼了?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周舟跳到喬婉隨面前歪著頭關切。

喬婉隨回過神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沒有啊,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累了,想回去睡覺。”

“能不累麼,你早上那麼早起床出去跑步,上完本院的課還跑去生命學院旁聽,才大一,你幹嘛把自己搞得這麼辛苦,這麼累呢。”

“也沒有,就是閒不住。”

“我看你又報名了好幾個兼職,你全額獎學金進來的學費沒什麼壓力吧,幹嘛那麼拼。”

喬婉隨只是想讓自己變得忙碌起來,只有忙得沒有一絲空隙,她才能不去想辰牧野,不去想那些美好卻令她心碎的過往。

“我的天,剛剛有個超高的帥哥從我身邊走過,他還看了我一眼,沒想到我們學校還有這麼帥的人物,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上去要個聯絡方式啊。”周舟一臉花痴,不停地看著身後的方向,興奮的拉著喬婉隨和韓寧嚷個沒完,

喬婉隨耐不住她的拉扯不情願的回頭看了一眼。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心跳都停了半拍,心底深處的情愫再也不受控制的衝了出來。

“那背影....是....是阿野麼?”

喬婉隨不敢肯定卻又幾乎可以肯定,沒有比她更熟悉辰牧野的身形,即便只是一個背影她就幾乎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辰牧野。

“喬婉隨幫我拿下包,我鞋帶開了。”

喬婉隨回頭接過韓寧的書包,再回頭之時,辰牧野的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喬婉隨像個走失的孩子,滿臉驚恐,眼神慌亂得不行,拼命的逆著人群向見到辰牧野的方向瘋跑了過去。

“阿野,阿野。”眼淚不爭氣的逆著風流向了身後。

喬婉隨邊喊便四處瘋狂的尋找。

也許是幻想,一切都是幻境,喬婉隨開始懷疑自己,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剛才所見只是類似還是乾脆就是自己太多思念而幻想出來的。

“他不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會的,那個人不是阿野,阿野他不會來的。”

喬婉隨瞬間全身無力的坐在草地上,抱著書包嚎啕大哭起來。

韓寧,周舟追了上來,不明所以的互相看了一眼,第一次見到喬婉隨傷心欲絕成這個樣子,嚇得腿腳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才好。

孫怡揹著吉他從遠處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一把挽住了喬婉隨的手臂將喬婉隨拉了起來。

“走,回寢室,回寢室隨你發瘋,我們陪你瘋,但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去。”

這一路喬婉隨像是行屍走肉一般,每一腳都踩在了雲朵上,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掏空了一樣。

她沒有在哭,也沒有鬧,回到寢室都沒來得及洗漱便爬上了床一頭栽進被子裡再也不發出任何聲音。

孫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該幹嘛就幹嘛。給喬婉隨足夠的消化空間,不去打擾才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清晨來得越來越晚一些。

大家剛剛起床洗漱的時候喬婉隨已經為大家打好了早餐左手右手各一袋子回來了寢室。

“昨天影響大家心情了,我道歉,今天我請大家吃早餐,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哎呦,咱們大美女不愧是消化機器啊,這就對了嘛,不開心咱們就痛痛快快吃上一頓,睡一覺,只要太陽還能升起事兒就不叫事兒。”

十一假期喬婉隨沒有回北橋,姚金子早早就買好了票,提前一天就跑來了北橋。

兩人像是十幾年未見的老友一見面便抱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孫怡是本地人,提前一天回家,讓出了床鋪給姚金子。

其他兩人也在第二天回了老家,整個宿舍就剩下喬婉隨和姚金子,兩人更像是親密無間的室友,連著幾天把北橋好玩的好吃好逛的都逛了個遍。

“暖暖,前幾天辰牧野他哥結婚了,和那個叫顧萌的女人在南廈舉辦了一場超級盛大的婚禮。”

喬婉隨微微一怔,一想到王卉就會覺得滿身的不值。

姚金子時不時會幫著喬婉隨去看望王卉。已經經過了三輪手術,全身還是沒一處能看的。

姚金子偷偷觀察著喬婉隨的臉色,見喬婉隨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便逐級遞進的說道,“我那天也是出於好奇,就跟著錢羽一起去參加了婚禮。我。。那個我見到了辰牧野,他是他哥的伴郎。”

姚金子緊緊的咬著嘴唇,眼神略微有些緊張,很怕會刺激到喬婉隨,卻因為足夠了解喬婉隨不得不將自己所見分享給喬婉隨。

“他現在怎麼樣?過得還好麼?那些燒傷的地方癒合了麼?”喬婉隨垂著眸,勺子剜了一口大大的燒仙草快速的塞進了嘴裡。

“他穿得高領的襯衫,我倒是沒看出來有什麼不妥。說來也奇怪,他和他哥不是關係最不好的麼,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哥竟然接受他去他們辰氏集團上班,他也一直跟在他哥身旁,看起來兄友弟恭的比之前親份了不少。”

是啊,辰牧野說得很對,從生下來那天就註定著自己衣食無憂的一生。讓一個擁握好幾十億的富二代放棄繼承家產和她這個貧民女子奮鬥上進,簡直是天底下最大最可笑的笑話。

“那就好,畢竟他是因為救我和卉姐受的傷,我不想欠他的,只要他好就行。”

喬婉隨說得很淡然,可她騙得了任何人卻騙不了姚金子,姚金子一眼就看穿了她根本就沒有將辰牧野放下,看破卻不忍心點破,心疼的靠在喬婉隨的肩上盡力的安慰著。

“你知道麼暖暖,我本來想帶一瓶黑墨去潑他滿臉,可惜婚宴安保太嚴了,我帶不進去,不然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王八蛋。

你把你最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他,他卻玩完了就跑,我雖然眼光也不咋地,但是我是萬萬沒想到他辰牧野竟然藏的這麼深,段位這麼高,害得我都重新審視了一遍錢羽,為了他我和錢羽冷戰了好久,最近才和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