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福利院接我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送我去做親子鑑定。你在侮辱誰呢?是侮辱我媽的忠誠?還是侮辱你自己呢?”

“阿野,你還小,很多事你沒站在我的立場上你不會懂。”

“你們那些花花腸子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是替我媽可憐,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這麼倒黴要遇見了你,一片痴情錯付,含恨而終。”

“你媽的事我不想再跟你爭論,事情過去了,你的路還很長,你不能總帶著對我的恨過一輩子而耽誤了你自己的人生啊。”

辰鎮亭起身走到辰牧野身旁,辰牧野卻轉身走到對面。

“我要送你出國你不去,你喜歡計算機我不反對,非要開酒吧我也沒意見。可是你是我辰鎮亭的兒子,將來我所有的一切都要交到你手裡的呀。”

“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我對你的那些產業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只要你姓辰一天,這就是你的使命,不感興趣也沒用。”

“你是不是歲數大糊塗了,你總盯著我做什麼。你不是還有個兒子麼?

我那個名牌大學畢業的最優秀不過的大哥,他不是把公司打理的好好的。

將來你就把你的產業全都給他,我自己可以養活我自己,不勞你費心。”

“說的什麼胡話,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呵,”辰牧野苦笑,“管我?早幹嘛來著?”

“當時我剛進你們家門的時候他們都是什麼眼光看我,那些豪門聚會的時候我是怎麼被同輩人排擠,你那好夫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虐待了我這麼多年這些你都有管過麼?”

“那都是誤會,素心她只是還不知道要怎麼接納你,我不是也跟她吵過麼。”

“是啊,是吵過,你們每次吵過之後她都變本加厲暗地裡收拾我。那時候我小,我有多害怕你知道麼?我不是沒找過你,可你每次都說你很忙,讓我別鬧。”

“我那時候確實是忙。”

“你的好兒子明知道我不會游泳還把我推到泳池裡。

我拼命的掙扎呼救,我害怕極了,我以為我就要死了,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都見到了我媽。

可他呢,站在那裡無動於衷。若不是錢叔及時趕到,恐怕你就沒我這個兒子了。”

“辰熙解釋過了,那是一場誤會。”

“誤會,誤會,全是誤會。”辰牧野咆哮。

“行啊,好在老天可憐讓我在這麼多誤會中依然活著長大。

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信,乾脆咱們就離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不是更好。”

“可你是我辰鎮亭的兒子,我不能看著你在這裡墮落。”

“我怎麼墮落了?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我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怎麼在你眼裡就是墮落了?

爸,對我這樣的孩子別要求別太高了,畢竟我是一個小三生的孩子,你太在意我,對你的名聲也不好。”

辰鎮亭被氣得不輕,血壓衝頂,身體一晃,險些摔倒。

辰牧野有點慌了,立刻上前扶住了辰鎮亭的手臂,扶著他慢慢坐在沙發上,又連忙幫他倒了一杯水。

“阿野,回來吧,爸不能沒有你在身邊,只有看著你好,我死後才能有臉去見你媽媽。”

辰牧野別過頭去,強忍著不去看他。

“你愛不愛學習爸都不逼你,將來我會找人手把手教你打理公司,你本來就聰明,學起來不難。

你喜歡開酒吧爸我也不阻止你,只要你遵紀守法,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想開酒吧開幾個都行。

可是你不能一直在外飄著連家都不回。你爺爺年紀也大了,老人家想你想的病了幾回了你都不回去看一下。”

辰牧野低聲自語,“我不知道他生病了,沒人告訴我。”

“那是他不讓說,怕你擔心。”

“明天我會回去看他。”辰牧野說。

“咱們各退一步吧,你只要每週能回來兩天就成,其餘時間我不管你,這樣你看成麼?”

辰牧野見辰鎮亭面色憔悴 ,最終也沒忍心再刺激他,咬著嘴不吭聲就等於預設了。

“對了阿野,我聽你羅叔叔說你和羅岸在學校相處的不是很好,有這事麼?”

“啊!看他不爽不行麼?”

“他說你總欺負他們家司機的女兒,還嚷著讓人家做你女朋友?”

“這是誰說的?是他們家司機說的還是羅岸說的?”

“有區別麼?看來是真有這事嘍?”

“有區別,當然有區別。若是羅岸,他愛說什麼都與我無關。若是他們家司機…那就說明是她回去找她爸告狀的。”

“然後呢?”

辰牧野也不知道然後之後是什麼。

他第一次讓女生坐自己的後座,第一次送女生回家,第一次煮麵給人家吃結果換來的是嫌棄和找家長告狀。

他鬱悶至極,滿眼的憤怒,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喜悅。

“我知道他們家司機,姓喬對吧,他好像跟了羅家好多年了,他家孩子和羅岸也是從小一起長大。”

“那又怎麼樣?我願意怎麼對待同學那是我的事,他算老幾。”

“羅家怎麼想我不知道,但是我們辰家必須門當戶對。羅家司機的女兒怎麼能配得上我兒子。你玩玩就算了,別當真。”

辰牧野愣了半晌沒說話,“我對您的無恥程度還真的又有了新的認識。”

“一個司機的女兒值得你跑去和姓羅的爭麼?以後要接管公司的,大事小情要知道拎得清楚。”

“呵,笑死個人了。”辰牧野一臉嘲笑:“哪來的自信能讓你們覺得你們比別人高人一等?

你當初和我媽也只是玩玩而已?那你可真不小心了。

既然玩玩而已你別搞出個孩子呀,這不弄出我這麼個小冤孽添堵,何苦的呢?”

辰鎮亭起身瞥了一眼辰牧野推門向外走去,“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在乎的,你記住你生是辰家人,死也是我辰鎮亭的兒子。”

“謝天謝地這次沒有大吵起來。”錢羽如釋重負。

辰牧野沒說話,滿腦子都是喬婉隨以及剛剛辰鎮亭說的話。

他哐哐哐連喝了兩瓶酒,一頭扎到沙發上,將整個臉都埋起來。

“怎麼了這是,不是談的好好的麼,沒拍桌子,沒摔碗的,怎麼人都走了你反倒鬱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