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界一：熱情似火妖精常在x勵精圖治冷淡皇帝（14）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莊嚴的朝堂上，年輕的帝王頭戴御冠，坐在龍椅之上。

一身金袍冠冕，天顏俊朗，渾身散發著威嚴高貴的氣質。

“老臣有事啟奏。”

啟奏之人是內閣大學士，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張鶴霖。

他跪在臺階下，聲音蒼老卻有力：

“皇帝已即位六年之久，後宮久無子嗣，老臣實在擔憂。願皇帝不要冷落後宮，雨露均霑，選秀之事也該早日提上議程。”

之前總有臣子明裡暗裡地勸他多踏足後宮，開枝散葉，不過在朝廷上啟奏，倒是第一次。

李敘行朗聲道：“朕如今不過二十有四，正值壯年，現在就未雨綢繆，未免有些早吧。”

張鶴霖呵一聲，花白的鬍子抖了抖：“先皇在十四歲，就有了第一個孩子。高宗在皇帝這個年齡，已有了數十位子嗣。”

緩了緩道：“老臣未雨綢繆是有道理的。皇上這個月只踏足了後宮五次，以往每月不過三四次。如此這般，我大周的江山社稷在半年之後將交到何人手上？”

他內心腹誹，你以為他那麼大年齡還想為老不尊管皇帝的房事啊？

二十四是還年輕，可皇帝委實是太冷淡了，他就沒見過這麼不愛侍寢的皇帝。

宮裡宮外在私底下流傳，皇帝啊，那方面不行。但這是大不敬的話，他肯定不能直接講這個原因。

何況皇帝正值壯年就這樣。到了以後，說難聽點，萬一功能倒退，侍寢次數更少了怎麼辦。

他忠心耿耿，一生為了大周肝腦塗地，要是沒有子嗣繼任著江山萬代，他無顏去黃泉之下面對高宗皇帝。

為此，只能豁出個老臉來進言。

“皇帝一日無子，朝廷就一日人心浮動，社稷不穩。”

“老臣手裡有一個名單，半數的大臣都聯名上奏此事，皆是望皇帝多踏足後宮，選秀充盈後宮，早日延綿子嗣，開枝散葉，請陛下三思啊。”

皇帝侍寢誰，何時侍寢誰，每月侍寢次數有專人記錄，也並不會隱瞞，能拿到這些資訊不足為奇。

但這般直接在眾臣面前討論他的房事，李敘行還是面上一黑。

他更惱怒，這些臣子，居然敢聯合起來上奏。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老狐狸的心思，誰家沒個女兒，誰不希望能將女兒家選秀送進後宮，得了運道懷個龍子，成為未來九五之尊的外戚呢。

李敘行目光凜凜，張鶴霖是個難得敢直言進諫的臣子，他知道他是真心勸諫，要給他幾分面子。

不過語氣裡還是流露出幾分不悅：“朕知道了，此事之後找個日程再議。”

“聖上英明。”

張鶴霖做到這個位子自然不簡單，能懂得看上位者的臉色，得到皇帝這樣的態度已經不錯了，便滿意地退下。

＊＊＊

“皇帝，您要去這？”

這摘星閣廢棄已久，是宮中的禁地

“怎麼？”

李敘行本就心情不好，渾身散發著冷意，一個眼神把王公公嚇得抖擻。

“無事，老奴多嘴。”

皇帝是天下的君主，想去就去唄，還能攔著他不成啊，王公公懊惱自己問了幹嘛。

走到摘星閣，這處已經破敗不堪，傢俱上的油漆都脫落了，就知道年代已久，但還是能從一些細節看出曾經的輝煌。

李敘行的眼前漸漸浮現出回憶。

十一歲那年，衛國公開始在朝廷上展露光芒，母妃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自己也被父皇看重。

那年還發生了一件大事，父皇微服私訪，從宮外帶了一個女子。

若是尋常清白人家就算了，那女子卻是一個青樓妓子，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不好給她身份，皇帝便命人建起這座富麗堂皇的摘星閣，金窩藏嬌。

這事能瞞得了朝廷，卻瞞不住後宮。

皇上日日夜夜留宿在這摘星閣，甚至荒廢起了政事，漸漸宮裡宮外都開始傳起了流言蜚語。

李敘行從小接受的是四書五經的正統教育，當然不理解父皇的行為，只覺得父皇是色慾迷心。

或許是天妒紅顏，那女子在一年後竟然患病離世。

父皇肉眼可見得老了下來，額上長了斑斑白髮，眼裡喪失了對任何事物的興趣，那些政務慢慢移交到他的手裡。

十八歲那年，父皇患了病，在病床前，太醫說，是久病成疾，而他也屢屢不配合治療。

這病啊，是心病。

父皇的眼裡沒有想象中痛苦，而是一種他看不懂的情緒，他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隨後看向李敘行，對他交代後事：“等我死後，不要把我葬入皇陵，我要與她合葬。”

除此之外，父皇對朝廷，對臣子，對妃嬪，對兒子，都沒有一句話想說。

在李敘行眼裡，這是很荒謬的，堂堂皇帝不葬在皇陵，反而葬在什麼無名之地。

後來繼位這些年，他不愛踏足後宮，一門心思沉浸於治理國家。

偶爾會想起父皇，卻始終不懂父皇眼中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能把那解釋為沉溺於女色，連江山社稷都置之不顧了。

可某一天在他的生命裡出現了一個阮桃芷。

是一個甜蜜的禮物者還是抹著砒霜的毒藥，他不知道。

總之，李敘行喜歡她的親近，喜歡她的一顰一笑，喜歡她不著調的甜言蜜語，喜歡很多很多…

李敘行下意識地想遠離她，剋制自己的情緒。

是不是內心深處害怕？會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人呢？

＊＊＊

小年：“宿主啊，我找到了這些東西，你看看有沒有用。”

阮桃芷滑動起眼前的電子螢幕。

濃密的睫毛微微翕動，眸子裡流露出幾分探究：“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往事，你是怎麼找到的？”

小年訴苦道：“今日早朝後，不知道為什麼李敘行去了摘星閣。於是我就去查。你不知道這資料可難找了，史官記載裡都找不到，只有寥寥幾筆。看樣子，是故意銷去了。

“還是在李敘行床邊的書架上找到的，掃描下來，怎麼樣？”

小年抬起下巴，一副“求表揚”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她笑了笑，揉了揉小年的腦袋：“這次做得很好，很有用。再接再厲。”

小年得了誇獎，在空中直轉圈圈，轉了幾圈停下來問：“所以，宿主，你看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啦？”

“唉，跟你這個傻系統說了也不懂，先下去做事吧。”

小年無辜地嘟起嘴巴，宿主是壞蛋！

有事就小年寶寶，沒事就傻系統，不理宿主了！

不過它還是相信宿主的。

阮桃芷抬起昳麗的臉龐，望著遠方蔚藍的天空，那正是太和殿的方向。

她的唇邊漾起無限的笑意。

原來，你是在害怕愛上我呀，李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