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濮陽雲川和艾詩畫才回到了村裡,此時家家戶戶炊煙裊裊,空氣中飄著的都是食物的味道。這正是做晚飯的時候,村道上沒有什麼人走動。

兩個人迎著太陽那點餘輝進了自家的小院。山中玩了一天,雖然路上沒怎麼走路,可也覺得有些疲乏,艾詩畫進屋就把自己撂平在了床上。

“我好累啊!雲川兄,拜託你受累,給咱弄點兒熱乎的吃食唄,我又渴又累啊!”濮陽雲川本就沒打算讓畫畫做飯,進屋後他就開始準備晚飯了,一路上他已經想好了晚上要做什麼給畫畫吃。

出門前畫畫已經從空間取出了一些大蝦,那是前幾日去萬花城賣繡品時買回來的。蝦用瓦盆扣著放在院子裡,居然是給凍上了,凍得不算瓷實,濮陽雲川用水泡了一下,除去蝦殼把蝦肉取出來。拍拍剁剁幾下子就成了蝦肉泥,往裡兌了些蔥,鹽等調料,利落的包了三十幾個蝦肉餛飩。不一會兒,一碗冒著熱氣的蝦肉餛飩麵就端到了艾詩畫的眼前。

“快吃吧!趁熱吃了暖和。”艾詩畫感動地看著面前的大個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不餓了!看著我能解餓管飽嗎?”畫畫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有時看著你是有這種功效,看你都忘記了餓,還有幸福感!安全感!心癢難耐感!”她這話說的讓濮陽雲川樂了,感覺自己被甜到了!

“你就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那是說女人!你現在是看我也如西施嗎?越看越好看啦?”

“那是!你現在就是挺好看的呀,咋看咋順眼!”倆人說說笑笑,吃完了一頓晚餐。畫畫主動去刷碗,到了堂屋一看都收拾的很乾淨了,只剩下他們剛用過的幾隻碗沒刷。

“雲川仙兄,你怎麼這麼能幹呢?我覺得自己是掉到福窩裡啦!我爸媽要是知道,我找了你這麼個能幹的男人做老公,也就不會擔心他們的女兒會吃苦受累了,我媽……。”

說了一半兒就沒動靜了,濮陽雲川忙走到堂屋看看是不是又出什麼事了。只見畫畫正在那裡抹眼淚呢。他明白這個小女人是想起她爸爸媽媽啦!對於這種感情濮陽雲川的感受不深,他從小就沒有體會到多少父母給予的愛,他只能記得些奶奶爺爺的疼愛。十好幾年過去了,那些記憶也逐漸變得淡了,模糊了。但他還是能理解畫畫的感受,一個從小在父母疼愛呵護下長大的女孩子,一下子突然的失去了雙親的愛,如今是想再見一面都變成不可能,她怎麼能不難過呢?

濮陽雲川走過去把畫畫輕輕的抱在自己的懷裡,讓她感受自己的存在,他在用無聲的語言告訴艾詩畫。

“還有我在你的身邊,我可以給你全部的愛,可以代替你的父母繼續愛你,直到永遠。”

畫畫雙手環抱著男人的腰,臉貼在他壯實的胸膛上,耳邊聽到男人有力的心跳聲,感受到他的體溫。溫暖的氣息包裹著艾詩畫的身體她的心情也慢慢的變好了。

剛才想到爸爸媽媽真的讓她的心很疼。自己一下子從那個世上不見了,也不知道老艾和老媽如今怎麼樣了,他們可怎麼活下去呢?想到這裡她就越發的理解不了那個提出計劃生育的人,為什麼弄出這麼個提議,如果不是整出了這麼個國策,父母就不會只有他這麼一個孩子,自己出了意外父母也還有可以依靠之人,如今想想老爸老媽歲數大了,都退休的年歲,沒有了自己他們成了失獨的老人,晚年會多痛苦多孤獨啊!眼淚不由得再次的流了出來。

“雲川,咱們以後一定要多生幾個孩子,她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把濮陽雲川都給說懵圈了。

“畫畫,你想啥呢?怎麼又提起生孩子了?你不是說不想生嗎?怕孩子隨了我會醜!”

“不!我改主意了。我要生!還要多生幾個。”

“好吧,都聽你的,咱們就多生!醜的咱也要養,行不?”畫畫笑了,她用力拉低了濮陽雲川的頭吻在了他的唇上,久久不願意放開。

冬日的太陽昇起來本就晚,今天又是大陰天,天更加的陰沉似乎是要下大雪了。

今天艾詩畫本來是要跟車進城去賣繡品的,一下子起晚了,慌慌忙忙的下床,見濮陽雲川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他們吃了飯一起去了作坊和魯宏達快速裝好了車,三個人直奔萬花城而去。

一路畫畫也沒怎麼說話,似乎還沒有從昨日想爸爸媽媽的心境裡走出來呢。在車上濮陽雲川也不好勸慰他,魯宏達可不知道他們的雲大哥和畫畫姐是來自異世的人。

進了城就分頭行動,宏達還是去送貨採購,濮陽雲川則陪著畫畫去了繡坊店,把帶來的繡活兒賣成了銀錢,店老闆付玉山叫住了畫畫。

“雲娘子,你再和你的妹妹說說,還是接下我那個大活兒,那可是一大筆工錢啊!你就真的想埋沒了你妹妹的手藝,你看她繡的又好又快,這零敲碎打的掙這點兒小錢真不如一下子幹個大活兒,弄好了名聲傳出去,那以後就不愁沒有活幹了。”

“好吧,付老闆,我回去再勸勸她。您再給我拿些這種的雲紗料,這幾種顏色的都要,每種六尺。”

“你要這料子做什麼?大冷天的,誰還買這個?我正想收進庫房呢,等天暖和了再拿出來。”

“哦,我有別的用處,還要這種金線銀線。”付老闆見她不想說,也就不多問了,這點眼色他還是有的。濮陽雲川瞭解畫畫買布要幹什麼用?他問付老闆:“您店裡可還有便宜的碎布頭出售?”

“有啊!你要?那你們等著。”說著就叫人提來了兩個大包袱,開啟一看各種材質的面料,薄的,厚的,紗的,絲綢的,五顏六色顏色繁多。

“這是存了好幾年了,一直想處理,也沒有找到個合適的買主,你看這有些布塊兒是很大的,就是顏色染花了些,要說做成小衣服也是可以的,遇到手巧的,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只是麻煩了點兒。零著賣也沒人買,一塊兒賣又找不到合適的買主就這樣越留越多了,你們要是想買,我就便宜都賣給你們。給個一兩銀子你們全都拿走吧!”

艾詩畫仔細翻看了一下,這些布頭兒的確都是新的,很多面料都是很好的,普通的也有,只是很少,她覺得拿一兩買這麼多也值了。

“成!我們要了。”付了錢之後後濮陽雲川一手拎一個大包袱就出了繡坊店。付老闆還熱心的叫小夥計拿了一個手推車,幫他們把布料送去城外的馬車旁,兩個人也不想在城裡瞎亂逛了,只是去了段軒家對門兒的繪畫用品店買了些紙和顏料。

段軒的小店門開著,已經有人進出,看來他已經能正常營業了,從上次知道段軒因他們逃跑的事受到了牽連,他倆就想了個好辦法,易容成了一個過路的商人,給段軒店裡送去了一封信和幾張畫像,那信還沒有到段軒的手上,就被守在他店裡的濮陽府的打手奪了下去。看到是雲公子給段軒的信,就帶回了濮陽府找大管家覆命去了。大管家拆開信看到信中內容。

“段兄,許久不見,甚是想念。走的匆忙未及與兄話別,恐兄掛懷,我夫婦現在很好,兄勿念!我們在朋友的幫助下前些時日已離開京城,與朋友一路南下欲去雲州府,想是短期不會回來,這幾幅畫也一並帶給你,望能對段兄有些許助益。祝兄全家安順。弟雲川。”不久信和畫就到了濮陽蘊川的手上。

從那以後再無人去段軒畫店裡鬧事,段軒總算是可以安心開店了,至於那信裡的內容,至今段軒也不知道信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就能叫濮陽府的人不再來鬧事兒,他也管不了那許多,只要不再來鬧就好。

雲川和畫畫買好東西就出了城。趕著馬車回到村裡。晚上畫畫把杜雪菲叫到了家裡,和她說了自己的想法,原來艾詩畫買了那麼多的布料,布頭是想製作假花的。她看到魯宏達送給杜雪菲的頭花兒受到了啟發,就想要做些假花和綢布的頭飾去城裡賣。快過年了,這些總是好賣的。

天寒地凍萬物凋零,沒有花草綠葉,滿眼之中所見的都是枯枝白雪,顏色對於人們來說是一種美好的記憶。假花顏色鮮亮給人能帶來視覺上的美感,。

製作假花過程並不複雜,也不算難。難的是如何選材,用色出圖樣。

畫畫把幾朵她做好的粉色紗料花兒給雪菲看,杜雪菲一下子就喜歡上了!姑娘哪有不愛美的呢?她把那粉色的花朵帶到了髮髻邊,濃密黑亮的頭髮襯的那粉色花朵綠色葉子更顯豔麗漂亮。

“真好看!這花像真的一樣。畫畫姐,你咋想出來的?你這手藝也太好了!手也真巧!教教我,我也想學!”

“我叫你來就是和你說這個事兒的,另外那個付老闆還是讓我勸你接下那個大單的活兒,說弄好了,還可以出名兒。以後就不愁沒有活兒幹了。”

“畫畫姐,我不想接這活兒,不是怕幹不好,就是怕主家打聽繡孃的事,我哪能出名啊!也不能讓人知道我,不然真怕會出事兒的!這活兒一定是富貴人家的,有錢的人才能出的起這麼多工錢繡著成套的活兒,一般都是為了嫁女兒才會這樣,這些富貴人之間大多有聯絡,我怕說不定這家人就會認得我爹爹。我逃出來這麼久了,爹爹年前肯定會回來過年的,我和子鈺是杜家的子孫,他不可能不聞不問,我怕他會找到我,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又要重回杜府。父親不可能老在家中,他一出門,府裡就是母親說了算,不知道她又會想出什麼主意害我們,所以我不能出名兒,也不想再回那個家裡了。”

“我明白了,下次去我就回了付老闆,咱們不接那個活兒,賺錢的辦法多了,咱不愁掙不到錢,你看咱這假花也能賣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