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宏達現在生活安定了,有地方住,有事情做,有云公子夫婦和杜雪菲的關愛和照顧,他覺得自己現在活的非常幸福,可是他的心底裡一直惦念著趙叔兩口子。自己過得越好,他也越想趙叔和趙嬸。
這一天他去萬花城裡送貨,濮陽雲川也和他一起去城裡,他是要去給畫畫買需要的顏料。兩個人在車上一路聊天,快進城門時,魯宏達突然跳下了馬車,朝著一對夫婦就衝了過去,激動的揪住那個男人。
“趙叔!”那個男人被人揪住,轉過身來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
“你是?我不認識你啊!”
“哦,對不起,是我認錯人了。”魯宏達悻悻的回到了車上,眼中似有淚光。濮陽雲川本來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宏達,你是有什麼心事吧,不如說出來看看,也許我們能幫到你,當然如果你不方便說,我也不多問,只是勸你凡事看開一些,努力過好每一天,也許哪一天你心中的煩事就自己解開了呢!”
“雲大哥,也不是什麼秘密,我不說,只是不好意思再給你和畫畫姐添煩心事。”
“那倒不必這麼想,咱們如今就算是家人了,有什麼說出來大夥兒一起想辦法,人多辦法也多,總好過你一個人苦惱。”
“雲大哥,我心底一直想,也許我那趙叔和嬸兒兩個人也逃過了那場水患呢,這時候他們在哪裡?也許正在找我呢,我剛才看那個人背影很像我的趙叔,所以就下車叫他,也許是我太過想他們了,才會認錯了人。趙叔嬸是我家的護衛和傭人,他們倆是因為家裡老人去世回老家奔喪才離開府裡。聽說了我父母出事沒有躲起來而是趕回來救下了我,他兩個是有恩於我的人,我早就不把他倆當成僕人,只把他們當成我自己的親人。這一年我們相依為命,吃了那麼多的苦,走了多少路,哪知一場洪水把我們衝散了。這有兩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在人世上。”說著魯宏達已經是溼了眼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濮陽雲川很能理解魯宏達此時的心情,他沒有多說話,只是用大手輕輕撫摸著宏達的後背,讓宏達感覺到自己的身邊還有人在關愛著他。
魯宏達的眼淚湧出了眼眶,把兩個月的思念,委屈,艱難各種情緒都宣洩了出來。
馬車進城了,走在街道上,兩邊的店鋪已經開門迎客。濮陽雲川對魯宏達說:“宏達你去送貨吧,我去買你畫畫姐要的繪畫顏料,之後我們在城門口處等,一塊兒回村去。”
魯宏達今天在雲大哥面前說出了這一陣子自己心中惦念的事,他不知道雲大哥能不能幫到自己,可是他還是十分感謝雲大哥能給自己安慰,他心裡好過多了。兩人分開,濮陽雲川直接去了段軒小店不遠的那家繪畫用品店,這個店不大,經營筆墨紙硯和各種繪畫顏料,濮陽雲川按照畫畫囑咐的認真的挑選著所需要的顏料,這時店門一下子被人撞開,跑進來一個小孩子,他氣喘吁吁地喊著店老闆。
“爹,那個段叔叔店裡又來人鬧事了,今天把段叔都給打了,這些人可真壞!太嚇人了,爹他們不會也上咱們家裡鬧吧?”
“不會的,咱們跟你段叔認識的那個雲畫師又不熟悉,他們不會找咱家麻煩的啊!”
“這樣啊,可是小宇太可憐了,他都給嚇哭了,我以後還能再去找他玩兒嗎?”孩子的一番話讓濮陽雲川知道了自己的事還是讓段軒一家遭殃了。他邊付了顏料錢,邊是隨意的問店老闆。
“你們說的可是對面那個小畫店的老闆嗎?他得罪了什麼人啊?讓人上門來鬧,這還能做生意嗎?誰還敢進他家店裡買畫了!”
“可不是他得罪的人,聽說是之前城外一個畫師老在段家店前給人畫像的,後來不知怎麼又不來了。這夥人可是城裡的大戶濮陽家的護院,聽說是要打聽那個雲畫師的事。可是段老闆又說不出來雲畫師的情況,那些人覺得段老闆騙他們呢!就常常來店裡鬧事,不讓段軒的小店開門兒做生意,放話說了,段軒不說出來雲畫師去哪兒了,他們就老來折騰,這不是都三天了,段老闆本來家境就不太好,這樣下去可讓他一家怎麼過呀!
”濮陽雲川聽了怒火中燒,他真想衝過去痛揍那些濮陽府裡的狗奴才,可他還是忍住了衝動,也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這家店,出了城看到魯宏達已經等在那裡了。
“都送完了,食材買好了嗎?”
“雲大哥,都辦好了,咱們可以回家了。”雲川上了車,兩個人各自想著心事,沒有多說什麼。
魯宏達是看出了雲大哥的心情不悅,買一趟東西不知道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情。可雲大哥不說他也不好問,只好悶頭趕車,很快他們就回到了村裡的糕點作坊,叫來人把車卸了,魯宏達就回自己的院子吃飯去了,他今天還給杜雪菲買了一支絹花,給小子鈺買了兩塊兒糖。
濮陽雲回到家看到畫畫已經做好了飯在等他呢,他把顏料遞給了畫畫,兩個人就開始吃飯,他沒有先和畫畫說段軒的事,他怕影響畫畫的食慾,這妞子那個火爆的脾氣聽了一定會炸的,又怎麼還能好好的吃下這頓飯,還是過一會兒再告訴她吧。濮陽雲川只是把魯宏達的事告訴了畫畫。
“這個魯家也不知道惹上了什麼樣的仇人,這麼狠!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啊。”
“他一家人都是被仇家所殺,這不是一般人,勢力不會小!咱們還是要提醒他多小心一些,對外輕易不要露出真容,也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名實姓,不然還是很危險的。”
現在魯宏達對外的名字叫盧平,濮陽雲川也是給他做了一個簡單的易容,只要他在外不仔細地洗臉,就不會看出他原來的面貌,就他現在的樣子估計是他家的趙叔兩口子見了都不一定能一下子認得出來他是魯家的少爺魯宏達。
下午濮陽雲川把段軒家的糟心事告訴了艾詩畫,她果然是火冒三丈,氣得她在小屋子裡來回走著想辦法,她要解救段軒於水火之中,不能因為他們的事就讓段軒一家受苦受罪,他可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兒的,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時間長點兒非把一家人都拖垮了!
“明天咱們進城!雲川,明天咱們進城去看看!”
“濮陽家還在找咱們,咱們這樣去了,更會給段軒添麻煩,咱們要冷靜,想周全了,看能不能有個萬全之策,既解了段軒的難,也保全咱們的安全。”
正說著聽到有人敲院門兒,魯宏達來找畫畫取明天的採購單子,作坊裡每日進什麼食材都是畫畫提供採買單子,由魯宏達照單採購。濮陽雲川看到了他又想起了他要找趙叔兩口子的事兒。
“等一等宏達,你能說一下你那趙叔的長相嗎,我給畫出來,如果畫的像,你帶在身上遇到南來北往的客商,還可以問一下有沒有見到過的,也許能打聽到點兒訊息呢,魯宏達聽了欣喜萬分。
“可以嗎?那我打聽著可就方便多了,否則每次我問人都要形容好一會兒,還不一定說的清楚。”
於是魯宏達詳細說了趙叔的長相,濮陽雲川邊畫邊改動,一張一張的畫像畫出來給魯宏達看,終於他拿起了一張說:“雲大哥這張就很像了。”
“你再仔細看看,好好想想,再區域性的對照著這些看,比如這幾張的鼻子哪個更像一些。”魯宏達明白了雲大哥的意思,他仔細的對比著。
“看這張的臉,再瘦些就好了,嘴比這個要厚一點兒。”終於魯宏達有些激動地說:“雲大哥就是這個樣子的,這張太像了!”
畫中人是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精明漢子,兩條橫眉並不算多濃密,細長的眼睛,單眼皮,可是眼睛不小眼尾上揚,鼻子高挺鼻頭略下壓不露鼻孔,嘴唇線條清晰稍厚。下頜有鬍鬚連到鬢角。
艾詩畫看著那張畫像,怎麼看都覺得面熟,是在哪裡面見過嗎?她看向濮陽雲川。
“雲川,我怎麼看這個人這麼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一下又想不起來。”濮陽雲川也在琢磨畫中人,他也有此感覺。他倆都覺得眼熟,就說明他們兩個是在一起見到過的這個人,那是在哪裡呢?一道光在腦中閃過。
“對,我想起來了,是那天夜裡的小客棧裡。”兩個人都記起了。他倆在隱身狀態下在離京城不遠的那個客棧裡見到的,那三個半夜來住店的人,其中一人就是這個人的模樣,難道那個人就是魯宏達要找的趙叔嗎?他怎麼去了京城了?那兩個人又是誰?裡面好像沒有女人,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又不生疏,這是怎麼回事呢?
濮陽雲川沒有把事情如實告訴魯宏達,只說是回家的路上,在一間客棧裡見過的三個人,有一個和畫像上的人一很像。可那幾人裡面並沒有女人。
“那是三個男人,而且是在離京城不足一日的地方,如果他是你要找的趙叔,那他就是去了京城了。”
“他們去京城幹什麼?我們就是從京城裡逃出來的,他怎麼又回去了?我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趙嬸兒沒在,難道那洪水她沒有躲過去嗎?”魯宏達鬱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