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捂著胸口,莫名洶湧的怒意在小五這具身體裡。

小五一定在這個時間節點做過什麼,只是她現在沒有記憶。

冷靜片刻後,出了房間門,看了眼茅屋上掛著的老舊鐘,現在很晚了,還是不要打擾別人休息比較好,

看到奶奶正關好門。

楚薇又看了眼桌上破爛的衣服,衣角還有點泥灰,她走過去拿起輕輕拍乾淨。

“奶奶對不起啊,剛剛我可能語氣不太好,你別放在心裡。”

老人走了過來,看著楚薇手裡握著的衣服:“奶奶怎麼會生小五的氣,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奶奶希望你平安無事。”

“那戶人家是有什麼問題嗎?”

“隔壁那戶人是黑市上的,說好聽是嫁女…..反正…小五你就不要去管別人的事…”

老人支支吾吾說半天,話不算隱晦,楚薇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

楚薇還想問些什麼,老人拍著她的手,示意不要再問。

“奶……”

老人走進自己房間,灰暗屋子裡翻找著什麼東西,過了好幾分鐘,老人顫顫巍巍走了出來。

“來小五,奶奶有一個東西要給你。”

那是一個黑色盒子,上面捆綁著一條黑色的線,已經積了許多灰塵,好似存放了許久。

楚薇看到盒子,身體不自覺抖了抖,這反應是來自小五。

“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這是給小五的,裡面存了前幾年賺的錢,奶奶已經聯絡了明縣的工廠老闆,她啊是我的小學同學,我在那裡給你找了一個工作,這個星期六就會來開車接你。”

這個星期六?

今天才星期一。

星期六剛好是第六天,難道奶奶知道什麼?

她從老人手裡接過盒子,剛準備要開啟,被阻止了。

“小五啊,這個盒子你到時候進了縣裡再開啟吧,需要用錢的時候就拿出來。”

楚薇沒有說話,拿在手中的盒子有種窒息感,不是很輕,搖了搖,能聽到硬幣相互碰撞的聲音。

“為什麼要等我到了縣裡,才可以開啟?奶奶不能和我一起走嗎?”

“奶奶走不動了,也不想離開這裡了。”

楚薇困惑:“那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你。”

老人溫柔撫摸著楚薇的臉蛋,看到臉上有菸灰,許是做飯時擦到的,輕輕替她擦乾淨。

“奶奶時間不多了….八年前遇到小五就沒有照顧好,害得你跟著我渾身是傷,奶奶啊,想讓你平安走出這座大山啊…..”

楚薇臉上能感覺到,來自老人溫熱的手掌帶來的愛意。

老人眼裡呈現出的親切無法掩藏。

“我不走,你讓那個工廠老闆不要來接我。”

“聽話小五。”

楚薇再次固執重複:“就這樣吧,盒子裡的錢奶奶就拿回去吧,我有些困了,先回去睡了。”

老人拗不過,看著回房間的楚薇,她沒有再說話。

——

第二天。

楚薇腿上傷擦了些藥好了一些,能勉強正常走路,就是會走得慢一些。

下了床,開啟窗的一刻心情特好,天空中過去鏡顯現。

過去鏡:留心。

“留心?留什麼心?”楚薇望著過去鏡對第二天的提示。

“有掛就是好啊,但我沒有情詩在手上,要不然別說平安了,直接給山開個結界封七天。”

大門敲門聲響了。

老人先去開了門,楚薇聽到聲音開啟房門趕去看了看。

“張奶奶早上好啊,小五出去了嗎?”

“我聽說東山那片新鮮草很茂盛,今天我要牽著牛出去放,小五沒有出去的話可以一起嘛。”

老人笑呵呵點頭,應聲道好:“是小星來了啊,要放的,只不過小五腿受了傷,還是我牽去吧。”

“奶奶我去吧,我腿不礙事。”楚薇關上房門理了理衣服走到老人面前。

“小五你受傷了?”

楚薇抬頭看了男生一眼,長得很清秀,很高,著了身黑色的粗布衣,明亮的眼睛裡透著純真,給人一種看著很善良的感覺。

“你?那位啊?”

小星聽到楚薇說不認識自己,他傻眼了:“你怎麼又忘記我了?我是小星啊?我們之前一起放牛割草還一起上山拾柴呢。”

他越說越急,直接拉住了楚薇的手,眼裡一下就紅了,吸了吸鼻子:“小五你怎麼能忘記我了….”

楚薇:???

“咳咳咳。”楚薇假裝咳了兩聲,抽出小星的手。

這是哪出戏啊,這麼激個動。

是個猛男。

“我記得你小星,我就是腦不太好使,過幾天就好使了。”

小星:“好….好使..??”

老人看著楚薇的腿,擔心問:“小五啊奶奶去吧,你腳還有傷在家休息吧。”

“不用不用,我去我去,背篼在哪裡?我去背來。”

“奶奶去吧,你聽話在家。”

楚薇掃視了一圈,終於看到了背篼,她儘量表現走路正常的姿勢,拿起背篼。

“看,我腿沒什麼大礙吧?我和小星先走了啊,等一會就回來幫奶奶幹其他的活啊。”

“你小心點,走慢一點啊。”

“知道了奶奶。”

看著小五走遠的背影,老人才慢慢的進了屋。

——

東山路上。

小星家裡養了好幾頭牛,今天牽出去放的就有三條。

隨著出去的路,楚薇邊走邊注視周圍環境,走了好久還是山。

視線掃了掃小星,她探:“你看著也沒多大啊,為什麼來山裡,這大山,是我這輩子沒有見過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偏。”

小星對她笑了笑:“小五你怎麼什麼都能忘記呀,因為窮啊,沒錢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們之前關係很好嗎?”

“對啊,你還說要帶我一起去大城市,然後一起努力奮鬥。”

“哦。”楚薇勉強掛起一抹淡笑:“那我有告訴過你,我什麼時候和你一起出去嗎?”

“這個星期五啊。”

楚薇皺了皺眉,腳步放得有些慢,對這個回答感覺敏感:“你,你確定我答應過你這個星期五?”

“是啊,你不想出去看看大城市嗎?”

楚薇問:“那我奶奶呢?”

“你奶奶年紀大了暈車啊,你要帶著她一起嗎?”

“我怎麼可能丟下奶奶不管,你不剛剛說家裡很窮沒錢出去?這麼遠的地方你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