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海綿寶寶

“你說什麼？”

許子壑沒有聽清，只是隱隱約約聽到什麼，會不會“恨我”兩個字。

“小薇你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有事要告訴我好嗎？”

“你要是再不見了我會死的，會很傷心，會很心痛。”

楚薇抬起頭，擠出若無其事的笑容，搖了搖頭：“我說現在會不會很晚，哥明天不上班嗎？”

許子壑牽起她手，拿過她手裡的雲朵燈，同意溫柔地回了笑：“不會很晚，要是小薇困了，不想逛了哥哥就送你回去。”

“我不困啦，不過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我知道你工作最近工作壓力很大。”

“我上午翻手機的時候，看到了哥上班的公司安排。”

他揉了揉楚薇的頭髮，語氣還是那樣溫柔如水。

“居然還偷看，早知道不告訴你這個小豬了，不過不會很忙，陪你的時間還是很多。”

楚薇看著他輪廓分明的臉龐，炯炯有神的眼裡如同繁星般閃耀，使人心醉。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蛋，有些調皮：“我們走回去吧，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小段路，剛好還可以欣賞風景。”

“好。”他答應了，站起後伸出了手：“乖，哥哥牽著小薇一起走，好嗎？”

路人的眼裡全投來羨慕的眼神，這麼晚了，街上的女孩子卻出奇的多。

楚薇看著這麼多人都看著她，不適應，還很害羞，她臉頰瞬間紅了一道。

“好。”

南城區很熱鬧，各種好玩的東西，唯獨沒有酒吧tkv，回去的最後一條小路，全是人情味。

兩人就要轉角回到停車路邊。

離轉角處五米左右，有一個套圈攤位，圍著的人不算多，老闆的吆喝讓楚薇好奇心上來了。

“套圈嘍！五毛錢五個圈！好玩不虧！”

“款式應有盡有！都是純手工編織！”

—

楚薇停了步，拉著許子壑走過去瞧了瞧：“哥，我看那邊日好多呀，我們去看看嘛。”

兩人來到攤位面前，看到攤主的那一刻楚薇心緊了一陣。

那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奶奶，瘦得如干木頭，縫縫補補的衣服像穿了很久，手上肉眼可見的老繭，還有貼好幾條創可貼，因為是夏天。

她的腳趾上還有傷口在發炎。

攤位是手工用竹編制的玩偶，遠遠看過去都足以見上面的細節，更別說拿到手裡近看是多麼細膩入微。

老奶奶看到了楚薇是新客，帶著慈祥的笑容一瘸一拐朝她走來，很明顯她有腿疾。

“孩子要不要套圈呀，奶奶這裡的圈很便宜，很大一個喲，只要五毛錢。”

套圈也是竹編的，真的很大，很便宜而且有一定重量，不會因為這條路的風大而吹跑偏。

但是……編織的玩偶很小，它好小啊。

楚薇接過老奶奶手裡的竹圈，心口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疼。

她除了許子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感受過別人帶來的心疼。

“奶奶……這麼大的圈，您賣五毛錢，真的……還賺什麼啊…..”

老奶奶：“五毛錢也是錢，是不是…是不是嫌貴，你要是嫌貴的話奶奶可以便宜一點….”

她的言語中透露出的是難過嗎？

楚薇看不明白，但是很心痛。

路人都沒有買老奶奶的圈，透過耳邊議論傳來的聲音。

“害啊，太可憐了啊，她丈夫死了，兒子是個殘疾也死了，家裡啊就她一個人。”

“是啊賣得這麼便宜，編織沒個一兩個月怕不是出不了。”

“你們沒有聽說嗎？一個月前被人花了三塊錢全部套走了，聽說這老太婆拿三塊錢就買了三個饅頭，啃饅頭啃了一個多星期。”

一個星期？

怎麼可能，靠喝水嗎！

許子壑從拿出了身上，僅帶有的幾百塊錢，放在了楚薇的手裡，他點了頭。

眼神交匯瞬間，楚薇看懂了。

“不貴，你這裡三十個圈我全要了。”

老奶奶很開心，顫顫巍巍拿起給了楚薇圈。

她抬頭問許子壑，手指著第二排第三個的海綿寶寶：“哥，我們套那個海綿寶寶怎麼樣送給你好不好？你喜歡什麼人物。”

“都可以，小薇套中什麼我就喜歡什麼喜歡。”

“好，那就套海綿寶寶。”

楚薇揮手甩動圈，三十個圈全部都扔向同一個地方。

老奶奶看出來，連忙阻止下來。

“你這孩子怎麼老丟一個地方，這些其他的都可以圈，不是三十個圈一個。”

說完，她撿起重複套上的圈，撿起來還給楚薇，順帶也撿起了套中的海綿寶寶。

塞到楚薇手裡：“來，這個是你中圈的，你拿著。”

老奶奶又拿了一個袋子。

袋子是黑色的。

就在楚薇接下紙袋子的同時，她將許子壑給自己的幾百塊扔了進去。

為了避免別人看見，許子壑站在她的右側。

放進去後，楚薇表現得很嫌棄這個袋子，給推了回去：“我不要袋子，這個袋子不好看，你留著回家整理整理吧。”

推回去的時候故意捏皺。

老奶奶沒有嫌棄，只有失落，以為這袋子的紙太粗糙，別人看不上。

落寞的背影，讓楚薇看了又是一陣心痛。

“我很喜歡這個海綿寶寶，只是習慣了手拿，奶奶不會生我的氣吧？”

“怎麼會生娃娃的氣。”老奶奶放好袋子轉身笑臉相迎：“不生氣不生氣。”

楚薇從兜裡掏出三十圈原有的價格，將三塊錢遞給我老奶奶。

老奶奶無比高興，樂呵呵收下了三塊錢，小心翼翼揣進一個又一個兜裡。

“哥，給你海綿寶寶。”楚薇給了許子壑。

許子壑看著編織的海綿寶寶，她每一次穿織都映照著心血，所帶來的不僅僅是美觀，更多的是歲月情感的承載。

忍不住讚歎：“真是精緻，栩栩如生。”

“謝謝小薇。”

“我們走吧，該回去了，下一次我們再來。”

楚薇複雜得眼神，看了最後一眼老奶奶，同許子壑離開了。

來到路口停車處，楚薇身邊一陣熱風吹過。

伴隨空氣中的熱風，有一股複雜的味道，說不出是什麼味道。

奇怪得，帶著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