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塔特(18)
【快穿】人外反派對我俯首稱臣 引孤鴻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女孩撲在他已經失去生息的身軀之上,即使隔著一層衣物,她依然能夠感受到手下那具屍體的熱量正在緩慢又不可逆轉地流失。這刺激到了她早已混沌一片的思緒,於是她高高舉起雙手,然後奮力地向下扎去。
一下,兩下,三下……血肉橫飛,鮮血淋漓,她白皙乾淨的美麗臉龐不知在何時變得一片泥濘,懵懂地染上本來不屬於她的色彩。
“夠了,提特拉,你在幹什麼!”學生在此時才理解了所發生的一切,不可置信地後退兩步,盯著沉浸在血色中的看起來極為恐怖的女孩,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科林老師會想要將她的朋友殺死,為什麼她的朋友在殺死了科林老師之後仍舊在他身上捅刺以發洩憤怒?
提特拉,這個女孩就是提特拉,烏有將眼睛緊緊地貼在了櫃門中間僅存的那條縫隙之中,科林話中的清純的聖女以及……應當下地獄去的蕩婦,他有預感,接下來應該是一段相當重要的情節。
“不,不,”來自學生的這一聲刺耳的尖叫彷彿是某種設定在提特拉中的程式,當這聲音響起,她攥緊瓷瓶的手才驀地一鬆,使得最後的瓷瓶口也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她手足無措地攥緊自已被飛濺的鮮血所沾染的裙邊,眼中瞬間滾落出大顆大顆的淚珠,就好像之前狠辣果決的那個人並不是她一樣。
顯而易見的,當理智回籠,她也為那個自已而感到深深的懼怕。這部分害怕更多地來源於陌生感而並不是果斷的手段,她明白在那個時候,只有這麼做才能夠保全自已的生命,然而,那個人真的是她嗎,她真的能夠完成這麼果斷的抉擇嗎?
“尤利婭,怎麼辦,尤利婭?我殺了人,對不起,嗚,我沒想過會……”人在無措的情況總會下意識靠攏自已熟悉的,能夠令自已安心的那個人。顯然,提特拉也不例外。
她習慣於依賴總是在自已身邊的,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夠想出辦法的朋友,所以她向前幾步,緊緊地拉住了學生的手,試圖從她的身上汲取到一些溫暖。
等等,尤利婭?他聽過這個名字。烏有的記憶急速回溯,迅速回到了記者向他講述夢境的那個時刻。沒有記錯的話,記者的朋友似乎也叫尤利婭?
是巧合嗎?不,開什麼玩笑,這可不是什麼大眾名字。但是,難以解釋啊。如果學生是尤利婭,記者就是提特拉,在記者口中她們所擁有的那段刻骨銘心的友誼,真的能夠持續到上大學的年齡嗎?
對此有所懷疑是很正常的事,因為即使是處於櫃中的烏有在此時也清楚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比如,尤利婭所壓抑著的即將要迎來噴發的憤怒之情。
在畸形的成長環境和有心人的特意培養之下,提特拉不擅長做很多東西,揣度人心就是其中的一項,但是此時尤利婭的負面情緒已經濃厚到了她能夠用自已小獸般的直覺察覺到的地步了。
不過這也改變不了什麼。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即使提特拉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危險,她也只是將自已的身體湊得離尤利婭更近了一些,然後用溼潤的清亮的瞳仁抬頭,看向比自已稍微高了一些的尤利婭。
她大概做了一些讓尤利婭不高興的事情,但是沒關係,她們是好朋友。尤利婭從來沒有和她大吵過,她也一直包容著尤利婭對她時冷時熱的態度。現在,她遇到了困難,尤利婭會幫助她的。
提特拉如此安慰著自已,但不會說謊的是她的生理反應,由於長時間的寂靜,她感到極度的不安,呼吸越發急促,幾乎難以從空氣中汲取到足夠她繼續活下去的氧氣。
“提特拉,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尤利婭僵硬地舉起了自已的手,然後機械性地把它放到了提特拉的頭上,安撫性地摸了一下。這熟悉的動作一下子就將提特拉的危機感給消磨殆盡,她怦怦狂跳的那顆心臟終於停了下來。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提特拉將科林如何將她誆騙過來的全過程說了一遍,其中著重提到了她們所丟失的那份記錄著科林行徑的資料是如何到了正主手中的過程。
說來也真是戲劇化,偏偏就在那一天,拉傑的盜竊癖不負眾望地又開始作祟,並且在他的盜竊慾望達到了頂峰的時候,尤利婭和提特拉兩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明明那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一千四百四十分鐘,無數無數秒,但就在那一刻,拉傑出了手,明明路上有無數多的人,也有很多看上去遠比她們富裕,也遠比她們不設防的人從拉傑身邊走過,但拉傑偏偏選中了她們作為目標。兜兜轉轉的,這份顯示著罪行的證據又落到了正主手中。
“那是兩個穿著校服的女孩,看上去像是某些教會學校。你知道的,這麼古板的長到地面的裙子,只有教會學校的人才會穿。一個是棕色頭髮,很漂亮,另外一個則是金色頭髮,別的我就不記得了,我發誓,科林,我向真神發誓,我不是故意要針對你,我只是隨便在路上選了兩個冤大頭。”
在科林屠刀的威脅之下,拉傑絞盡腦汁地去想那天下午被他偷竊了的倒黴蛋長什麼樣,試圖將科林的怒火引到另外兩人身上去,以換取自已的一線生機。
“你知道的,那才是整理了這份東西的人,那才是你真正的仇人,我可以幫你找到她們,你不要殺了我。”
拉傑跪在地上對著科林搖尾乞憐,醜態百出,至於他這一番說辭究竟有沒有用處……哼,他最後的結局大家都知道了。
聽到這一切,尤利婭臉上的雲淡風輕的表情幾乎都要支撐不住,她緊緊咬住下唇,絲絲血跡隱隱從中滲出。
怎麼會這樣?太可笑了,她所爭取的一切,所需要的一切,僅僅是因為這一個可笑的理由,因為這一個發生機率不足百分之一的巧合就即將要離她而去了,多荒謬啊,將希望展現在她眼前,隨即又將它無情地剝奪。
這是命中註定的嗎?她註定要飽受折磨,在一片痛苦中度過她漫長的下半生?是因為神真的存在嗎?祂普察眾生,所以祂眷顧了一個虔誠地為祂所奉獻的混蛋信徒,將不幸降臨在了一個僅僅是想改變自已命運的普通女孩身上?哈,太荒謬了!太可笑了!這樣的神才是最應該下地獄去的那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