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塔特(10)
【快穿】人外反派對我俯首稱臣 引孤鴻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就在此時,烏有的手上突然傳來了燒灼一般的刺痛感。他將手抬起放到眼前,卻發現原先被他緊緊攥在手中的錶盤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條細小而滑溜的小蛇不知在什麼時候從他的手掌之中脫出,堪堪將自已繞了幾圈,掛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腕骨突出,面板被黑色襯得更為蒼白,幾近透明,隱隱能看到面板之下青色的細小血管。
它在外形上看起來像是烏有特意戴在手上的一隻形態特殊的蛇形鐲,在烏有眼中,它的存在也可能是阿波菲斯為了禁錮而特意打造的鐐銬。
燒灼感仍舊存在,烏有將手臂翻了個面,發現他原先光滑的手臂外側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長出了一小片無序而凌亂的蛇鱗,似乎還泛著一陣流光似的虹色,看起來詭異,卻又為他莫名其妙地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昳麗。
阿波菲斯握上了那塊同他的手臂格格不入的蛇鱗,肌膚相觸,烏有感受到了阿波菲斯身上寒冷的如同冰塊般的體溫,並且清晰地體會到了蛇身上所長的鱗片被細緻撫弄的奇異感覺。阿波菲斯將手指張開,烏有細瘦的手臂便順理成章地被他完全收裹於手掌之中了。
“阿波菲斯。”
烏有忍不住呢喃出了強勢者的名字。在一片灰暗之間,唯有阿波菲斯的藍色豎瞳最為奪目,散出了足以攝人心魄的熒熒藍光。
豎瞳。
屬於蛇類的豎瞳此時距離烏有如此之近,冷肅淡漠的雙眼徹底將阿波菲斯的真實想法隱藏在了迷霧之中,再也無法為人所窺探。這徹底將不曾為烏有所見的阿波菲斯的非人感給徹徹底底地暴露了出來。
朦朧的微光下,油彩再也無法掩蓋他原來所長的那張精美絕倫的臉龐,他輕而易舉地奪取了世上所有的光彩,他是造物主最完美的造物,擁有屬於人類的美麗到了極致的軀體,也擁有屬於異族的殘酷與冷漠。兩者精妙地結合在一起,構築出了阿波菲斯這樣難以用語言去形容的怪物。
阿波菲斯燦金色的頭髮落到了烏有的臉側,輕輕地撓在了烏有天生微微帶著紅的眼尾上。它所帶來的癢意使烏有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眼中也因這個動作而淺淺布上了一層溼潤。
“親愛的,你喜歡嗎?”
像是因為這個細小的動作而倍感愉悅,阿波菲斯笑了起來,由於現在的他和往日的他有所不同,他所露出的笑也給烏有一半熟悉、一半陌生的感覺。暗含的瘋狂,還有多出來的一些什麼鋒銳的東西,侵略攻佔的慾望。
他將烏有的手肘翻過去推到烏有的眼前,順便將烏有寬大的袖子捲起,使他整條手臂都裸露在外。赫然,在一大片光潔的肌膚之上,烏有看到了一條線條極為粗獷卻看起來極為恐怖的蛇形烙印,從肩頭開始,彎纏住整條手臂,一圈圈地環繞起來,像是某種身份的標識——那蛇頭正正好處於手臂當中,所吐出的蛇信旖旎地纏繞在黛青色的血管之上,似乎正在舔舐些什麼。
“那個傢伙太小了,連你的手都圈不住。”阿波菲斯專注地看著暴露在空氣中似乎被蒙上了一層微光的烏有的肌膚,著迷地說,“親愛的,你很適合被纏住。”
“跑不掉的時候的憤怒的表情,驚恐的表情,沉淪的表情,冷漠的表情。無論哪一種,都很可愛,無論哪一種,都能夠讓我興奮得幾乎能聽到死神的號角。”
驀地,一陣溼意傳來,烏有不適地縮了縮手,想要將手從阿波菲斯那裡掙脫出來。但阿波菲斯只是興奮地翹起了嘴角,順便將手握得更緊了一點。礙於阿波菲斯的限制,烏有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波菲斯伸出舌頭,細緻地舔舐著他的手腕。兩段尖銳的弧線在阿波菲斯豔紅的嘴唇之中若隱若現,看上去就像潛藏蟄伏的野獸。
“我之前見過你嗎?”
烏有垂頭看著阿波菲斯,看著他在突然間問出了一個問題。
居高臨下的樣子。這一處的居高臨下僅僅作於表面釋意來使用——他站立在窗戶旁邊,而阿波菲斯則握住他的手腕,半跪在他的腳邊。
這樣經典的動作很容易讓人幻視到一些騎士效忠公主的戲碼,但可惜的是,烏有不是純潔的公主,他因為身處於像這樣受制於人的情況而煩躁,跪在他腳邊的則是渴望將他完全佔有的癲狂的小丑,而不是忠誠的,樂於守護的騎士。
這個問題成功使阿波菲斯停下了當前的動作,懲罰似地將尖牙完全扎進了烏有的皮肉之中後才抬起了頭。他歪著腦袋,唇邊還沾著屬於烏有的殷紅的血跡,將臉完全貼在了烏有柔軟的手掌中之後才直視烏有,緩緩地說:“事實上,親愛的,不,烏有,你拋棄過我,千千萬萬遍。”
“你的名字是浸入我骨血的詛咒,是盤桓在我頭頂的告死鳥,也是宣告我失敗的晚鐘。你欺騙我,利用我,折磨我,你恥於談愛卻熱衷於和我交往,你未將我看在眼中卻從不拒絕我對你的觸碰,我們擁抱,親吻,血肉交融,你卻從不將你的心展開。”
“我的愛使我被你踐踏,但與此同時的,我的恨也一同與愛滋生。我曾經一片矇昧,直到你出現在我的視線中,你教我慾望,教我喜悅,教我痛苦,教我一切的一切屬於人類的情感,即使現在看上去你其實對它們也一竅不通。我的所有的愛與恨,我的瘋狂,我的冷漠,我無數的時光都與你有關。”
“你是囚籠,我想要將你關押,但你早就把我圈禁在了一處無法離開的地獄。更過分的是,你只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他緩緩起身,將富有攻擊力的豎瞳緊緊盯著烏有。
“親愛的。”他俯身湊近烏有的耳邊,說話間的氣息噴吐在耳垂之上,“你應該知道的,我想操你,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就想了。”
還未等烏有做出什麼反應,下一秒,他的身軀已經被重重地摔到了柔軟的床墊之上。巨大的衝擊力使他的腦袋一陣陣地暈眩,剛剛將身體撐起一點便看到了阿波菲斯覆壓而來的身軀。
以及一張乾乾淨淨的、無邊豔麗的臉龐。
“你終於捨得把你臉上那些可笑的油彩給洗乾淨了。”自已片刻的失神讓烏有有些慌亂,下意識挑刺般說出了這句話。
“這不是你喜歡的臉嗎?”阿波菲斯將頭埋在烏有的脖頸上,專心而細緻地舔咬著袒露在他眼前的白皙肌膚,“我不希望讓你感到不滿。”
“或者說,你有殺人犯情結?是這樣嗎,親愛的?你喜歡被恐嚇,被束縛,被威脅,血液和死亡的威脅會讓你更加興奮,還是你青睞於成為一個被完全控制的人偶,任由我來操縱你。”
“和我說說吧,啊,拜託你了,告訴我吧,親愛的。只要你不離開我,怎麼都好。”阿波菲斯喂嘆著。雖然他說出的話謙卑無比,真誠地懇求著烏有留在他身邊,但他的手卻極具控制意味地放在了烏有纖細的腰上。
好瘦,幾乎一隻手就能抓過來。
烏有的眼睛微微睜大,沒想到會從阿波菲斯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他面露嘲諷,嘴上也毫不留情:“我先前以為你是個精神病人,沒想到你還是個色情狂。”
他用手去推阿波菲斯,卻發現自已完全使不上力氣,全身上下都處於軟綿綿的狀態,只能和阿波菲斯一起深深地陷入底下柔軟的被褥之中。
“不,我不是。”阿波菲斯皺了皺眉,轉而疑惑地看向烏有,“親愛的,你不喜歡嗎,可是你的臉明明那麼紅。”
“啊,怎麼可以說謊呢,怎麼可以騙我呢?”阿波菲斯的表情看上去快哭出來了,然而他說出口的話中又明晃晃地透露出來了難以掩飾的惡意,“親愛的,你真應該好好看看自已現在的樣子。”
他一手攬住烏有的肩,一手撈起烏有的雙腿,稍一用力便將輕飄飄的烏有抱了起來。他走了幾步,自已在床邊的鏡子前坐下,將烏有放在了他的腿上。
雖然烏有很瘦,但骨架不算小,身高也並不矮。不過在阿波菲斯的懷中,他看起來仍舊顯得孱弱極了,幾乎整個人都能夠縮在阿波菲斯的懷抱之中。
“你看。”
對著鏡子,他細細地撥開烏有刻意留長的額髮,將臉上所有的碎髮都別到了烏有的耳後,使烏有臉上所有的部分都被一覽無餘地展示在了鏡面之中。
包括洇溼的瞳仁,眼下連成片的病態的潮紅,和有些乾燥粗糙的微張的比平常都要紅豔的唇。
“這麼……”阿波菲斯壞心眼地沒有將最後一個字說出來,只是對著鏡子做了個口型。
在看到那個口型之後,烏有臉上所有的紅似乎都變得更穠麗了幾分,幾乎要和他脖子上散落的斑斑點點一般顯眼。
阿波菲斯咬住他因為寬大上衣滑落而裸露在外的肩頸,在他如蝴蝶振翅般微微顫動的肩胛骨上留下消除不去的齒痕,最後親暱地將面頰貼在了他伶仃凸起的鎖骨旁邊。
烏有紅暈著臉攥緊了放置在一旁的被褥,踹向阿波菲斯胸口的足踝被阿波菲斯緊緊地抓在了手中。
“不要抗拒我。”阿波菲斯垂下眼,慣常露出了一個笑容。
說起來有些可笑也很難解釋,明明烏有自已被困在了阿波菲斯的手中無法掙脫,阿波菲斯正控制著存在於莊園中的所有事物,他卻從阿波菲斯垂下的眼中讀出極為濃重的不安全感,就好像在阿波菲斯懷中的只是一陣風、一捧水,阿波菲斯所做的一切是在水中撈月,鏡中看花,註定無功而返。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在一片混亂和暈眩中,烏有拽住阿波菲斯垂下的金髮,不甘心地問出了這個問題。顯然,他對阿波菲斯任何行為都沒有反抗的境地,再加上阿波菲斯堪比天神的容貌,他實在是不想去計較為什麼阿波菲斯會……想睡他。
在意無法改變的事是一種無意義的行為,他所在意的只是自已到底在哪裡露了馬腳。
“我能聞到你身上的味道,親愛的,只有我能聞到的味道,”阿波菲斯並不吝嗇於回答他的問題,“只要你仍舊在這個世界上,我就能夠找到你,就算是死亡也一樣。死神的陰影永遠無法籠罩在你身上,你超脫於命運女神織就的紡線之外,你會永永遠遠地和我在一起。”
“但是,在這個時候,你真的只想和我說這種話嗎?”阿波菲斯的聲音陡然陰沉下來,面容上盈滿了委屈。
像是在唱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親愛的,你好像完全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你有過別人嗎,應該會有很多人想做你的情人吧。”他將目光投向烏有汗溼一片的額頭,完全被熱氣蒸熟的紅透了的臉龐,明知故問地說。
按往常來說,雖然烏有從未有過什麼情人,但他會選擇就坡下驢,承認阿波菲斯的話去和阿波菲斯唱反調,不過他現在有了另一件亟待思考的事,並不想和阿波菲斯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於是他搖了搖頭,從口中支離破碎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肉眼可見的,阿波菲斯被這兩個字給輕而易舉地哄好了,繼續湊過來親吻烏有微微腫脹的唇。
阿波菲斯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烏有垂下眼,如果在這個世界上,阿波菲斯連死亡都能掌控,那他又在懼怕什麼呢?還會有什麼外力能夠將他們倆分開嗎,反正,只靠他自已跑的話,他是難以離開阿波菲斯的掌控的。更為可怕的是,烏有揣測阿波菲斯的言外之意,還存在著凌駕於這個世界之上的存在。
就像科幻小說裡的那樣。
想到這一點,他的腦袋抽痛起來,似乎有什麼被他遺忘的事物正在試圖重新回到他的視野當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