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剛走出房間,看到了阿魯特。

皇太后吉祥。

你也來探望皇上。

是,奴才今個是第一次來。

憑你的口氣,一天要來好幾次啊?

奴才是皇后,總是放心不下。

虧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皇后這兩個字。

奴才,是皇后。

是皇后就要能母儀天下,你做到了嗎?如果你真的做到的話,皇上為什麼獨宿乾清宮?

皇太后聖明,這也不是奴才個人的錯。

這難道是我的錯?

我沒這麼說。

還敢辯,來人,給我張嘴。

皇太后,不能隨便打我,我是從大清門抬進來的。

給我掌嘴。

是。

你是從大清門抬進來的,我不是,居然還敢跟我說這種話,平常有多狂悖可想而知,你還敢哭,這是便宜你,皇上萬一有個好歹,你等著過好日子吧,你給我回宮去,皇上剛剛歇著,不許你進去打攪他。

是,奴才告退。

主子,好點了嗎,我看臉上的腫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臉上的腫能消,痛也能退,但是這,這的疼,這的痛,一輩子消不了,退不下。

可眼下也只有忍,只有認,等皇上萬安以後。

沒錯,我是在忍,是在等,但是我沒法子認啊,現在幾點了,宮門還沒有下石吧?

還沒有,還有一陣子呢。

走,陪我去看皇上。

皇后。

皇額娘吉祥。

你常來這兒?

早晚都來,但求神明保佑皇上早日大安。

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的確是委屈了你,有時候,我想我多少也得負點責任。

皇額娘,千萬別這麼說。

當初雖然是皇上自個挑的你,可也是我在背後一手促成的,從進宮到現在已經兩年了,你沒過幾天好日子,這些我都知道,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心裡的苦,除了皇上,就屬我最清楚啊。

謝謝皇額娘,皇額娘這麼疼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不談報答,有件正經的大事,我正好趁這機會,想問問你。

皇額娘,有什麼要問我?

皇上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你有什麼打算呢?

阿魯特身心俱疲,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恭王府書房裡,曹毓英說,這件事完全沒有先例可言,我朝盛盛相承,還從來沒有發生過皇上沒有子嗣的事情。

文祥接言,就因為這個緣故,所以才特別的棘手。

奕訢說無論如何,咱們總有脈路可尋,如果按祖宗家譜來說,應該立溥字輩的,而且必須是近支。

鍾粹宮裡,慈禧說,溥字輩沒有合適的人選,要立就要立載字輩的,姐姐關於這一點,我希望我們兩個是一條心的。

咱們什麼時候不是一條心來著,要立載子輩,我沒意見,不過得立一個年紀大一點的。

為什麼?

國賴長君,國有明訓,這是書本上說的。

姐姐心目中已經有適當的人選了,這倒還不一定,不過,六爺的長子載澄……

他不成,姐姐難道沒聽說,他有一個外號叫京城第一紈絝,如果立了他,大清的江山,馬上就會被他折騰的乾乾淨淨。載子輩裡還有年幼的,趁著咱們姐妹倆還年輕,還有精神,能夠好好地教養他,將來才有希望成為一個好皇帝。姐姐在想什麼?

我在想辛辛苦苦的操持了十幾年,你也不覺得累,怎麼還放不下。

怎麼能放得下,大清的江山是祖宗留下來的,如果敗在咱們的手上,那才真是千古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