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沖告知娘子和丈人一聲,便獨自早早去跟自家師父請安。

來到一看,只見盧俊義和小師弟正陪著師父說話,連忙上前見禮。

“免了免了,來來來!正好說到你,眼下你有何打算?”周侗老爺子招手讓林沖坐下以後問道。

林沖遲疑了一下,說道:“前些時日在路上便跟娘子商議過,如今恐怕只能隱姓埋名,過些時日尋個地方,開個酒樓之類聊以度日......”

周侗老爺子聞言立時急了火爆脾氣,拍案怒道:“糊塗!大丈夫豈能如此蠅營狗苟於市井之中?”

“師父息怒息怒!你看你,都這麼大年歲了,咋還這副雷霆模樣!”盧俊義連忙笑道。

“你懂什麼?他要是能像你這般殺出一方太平,我自然不生氣!偏偏......你聽他說些什麼屁話!一副氣短模樣!聽得我當然生氣!”老爺子忿忿說完,

轉向旁邊自己的小徒弟喝道:“你可不許學這個不爭氣的!你要是敢!看我不......”

那小徒弟連忙口中哎哎的應了,苦笑的看著自家兩位師兄。

盧俊義再次笑道:

“師父啊!我大師兄也是一時茫然而已,我看他其實並未懈怠打磨武藝,那日我跟他在山神廟前交手時便大為吃驚,他那時候的身手在我遇到過的人裡面能排進前三,如今心境又有所不同,想必身手定然更上層樓!”

說罷轉向林沖問道:“我料想師兄你必然也是不願意就此寂寂無名的對吧?”

林沖苦笑道:“我當然是不甘心的!二三十年苦練至今,怎可能甘願藉藉無為,只是那高俅......”

“哈哈哈哈......師傅你聽到了!我就說師兄他不可能自甘平淡的!”盧俊義大笑著對周侗老爺子說道,

旋即正色對林沖問道:“拋去高俅那廝不提,師兄你真的不甘心平淡此生?”

林沖見問,沉聲答道:“林沖自是壯志男兒!”

“好好好!有師兄這壯志二字就夠了!那高俅不足為慮!一切皆在小弟!且放寬心,先休養一些時日,好好孝順師父,陪陪家眷。萬事有我!”盧俊義笑道。

周侗老爺子聽了,面色稍緩,隨即皺眉問盧俊義道:“那高俅乃當今太尉,你真能......?”

盧俊義聞言,也不藏著,將自己跟梁中書以及蔡京的關係和其中內裡利益糾葛之處說的詳細,又將蔡京跟高俅的矛盾一一分析明白,幾人聽了頓時安心。

師徒幾個在房內聊到高興處,那小師弟提出想見識一下兩位師兄技藝,正好周侗老爺子也有意考較,於是便一起去了演武堂稍作比試。

待兩人持槍各自站定了,只見那小師弟作江湖比武狀,抱拳說道:“久聞豹子頭大名,小弟金翅大鵬岳飛嶽鵬舉,特來挑戰,請賜教!”

林沖聞言無奈苦笑,還未開口卻聽那老爺子怒罵道:

“刀槍無眼!戰陣之上從來都是獅子撲兔,傾盡全力!誰讓你嬉皮笑臉的!給我打起精神!”

當下兩人立時一個激靈,重整顏色,再次見禮,隨即鬥在一起。

約莫百十合上下,只見林沖跳出戰圈,笑道:“師弟後生可畏,前途無量啊!”

那岳飛嶽鵬舉吶吶無言,只得尷尬撓頭。

旁邊老爺子輕哼一聲,說道:

“你師弟只是差些火候經驗,你當年在他這年齡可是遠遠不如!如今你經歷一番磋磨,也算脫胎換骨,身手有些變化很大,進步了!有了一些一往無前的氣勢,更難能可貴之處在於同時多了一些沉穩!今後戒驕戒躁,多多自省自強!”

林沖內裡複雜的沉聲應道:“謹遵師父教誨!林沖一刻不敢或忘!”

隨即那周老爺子又對著岳飛罵道:

“早就告誡你,但有小成,不準沾沾自喜!你看看你!待會兒滾回去扎四個時辰馬步!好好反省!”

聞言,岳飛只得撓撓頭,苦著臉應了。

這邊盧俊義笑道:“師父啊!你這!讓小師弟扎馬步時間太長了!四個時辰不得到天亮了啊!”

“你少嬉皮笑臉的!沒罵你是吧?休要以為自己得了奇遇便可以小覷天下英雄!莫非忘了習武如水,滿則盈,盈則溢,溢則如何?嗯?得意不可忘形!我看你也是皮癢!待會兒你們三個給我一起滾去扎馬步!”

老爺子又對著盧俊義罵道。

得!這下兄弟三人一個沒跑了!那岳飛倒是很開心的樣子,齜牙咧嘴的。

晚上弟兄三人扎馬蹲樁之時說些各自習武心得,彼此都獲益匪淺。

其間岳飛好奇的問盧俊義日間師父所言奇遇是什麼,盧俊義沉思片刻對他和林沖說了一番話,

這一番話沒人知道將來會引起怎樣的變化,但是種子種下去的那一天就註定了將來要發芽的不是嗎?

至於是長成參天大樹還是架海金梁,那就非此時能言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