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你所言。”雨青梅對道乾從來都是信任，他的能力，雲鶴上下有目共睹。
碧流雲走過來，道乾上前和她說幾句話，聲音很小，只有他們才能聽見。
雨青梅見勢正要告辭，道乾又叫住她:“青梅姐，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碧流雲匆匆跑開，雨青梅看向道乾。
“你說，我知無不言。”
“王潛被關在哪裡，我想見他。”
雨青梅眼神飄忽一下，道乾心中一驚:“不會已經放了吧。”
雨青梅搖頭:“沒有，他還要給你，給雲鶴一個交代，在此之前，他哪裡都去不了，只是……他的處境可能不合你意。”
道乾知道，王潛現在肯定還是好吃好喝，李雲罡心腸太軟，簡直是婦人心腸。優待戰俘，能讓他們心生感恩，還說不定能招降，優待叛徒，能做什麼？指望他回心轉意？
別人或許行，王潛這個人兩面三刀，心眼太多，立場太不堅定，今天能跟你笑嘻嘻共事，明天就能為了銀子出賣你。
這種人，是決計不能留的，況且他知道的實在太多。
“沒事，我沒那麼脆弱。”道乾笑道。
雨青梅點點頭，領著道乾，穿過街道，到轉角時，巷子裡突然出現一個人影衝向道乾。
“誰？！”雨青梅反應極快，推開道乾同時一拳打出，那人反應不及，重重捱了一拳，不過他沒倒下，而是逃回了巷子裡。
“什麼人？”道乾正想追上去，雨青梅拉住衣服，攔住了他。
雨青梅握緊拳頭:“巷子裡可能還有人，先走，把這件事告訴雲罡，那人身體很結實，應該是軍隊裡的人。”
道乾一陣後怕，如果雨青梅不在他身邊，自己是不是就被拖進巷子裡了。
“將軍！統領！你們沒事吧。”鄭屠氣喘吁吁，“剛才有人偷襲我，我剛打跑他，就聽到你們這邊的動靜了。”
“王潛？”道乾唸叨著，詢問似的看向雨青梅。
雨青梅搖頭:“不太可能，他已經沒有任何權力了，沒人再會聽他的排程，不過，還是要謹慎一些。”
道乾點點頭:“那就多多勞煩青梅姐了。”
“將軍，要不要叫幾個弟兄跟著您，保護您的安全。”鄭屠問道。
道乾沉聲道:“吩咐幾個人，好好調查一下平日都什麼人和王潛走得近，把他們全部找出來，告訴我。”
“是！”鄭屠答應道，“將軍，護衛……”
“你看著安排便是。”
不過多久，幾人來到一處民居，開啟房門，桌上卷著一團白紙，王潛正坐在太師椅上打盹，聽見動靜，緩緩睜開眼。
“道乾，我去外面等著，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雨青梅沒跟著進來，而是守在了外面。
“道乾。”
“王潛。”
兩人直直盯著對方，許久，王潛移開了視線。
“你的眼中，有種決然，我猜猜，你一定是想殺了我，對吧？”
“這不稀奇，背叛者從來都沒有活路。”道乾從旁邊拉來椅子坐下，“你的人，倒是著急，我腳跟還沒站穩，就有人來刺殺我。”
王潛哈哈大笑，似乎道乾講了什麼大笑話一般:“道乾，道將軍，你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如今我身敗名裂，還會有什麼人願意為我只身犯險，做這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誰知道呢，你在軍中影響力極大，說不定就有幾個願意為你賣命的人。”
王潛陰惻惻的說:“好手段，恐怕所謂刺客只是你自導自演吧，是不是我的人不重要，只要有，你就能堂而皇之把罪名安在我頭上，到時……哼哼，我恐怕就危在旦夕了。”
“和雨青梅結伴而行，故意讓她看到刺客，再出言引導，說雲鶴內部還有我的殘黨，她夠蠢，又足夠信任你，一定會去調查，之後……還用我多說？”
“一箭雙鵰，高明高明，既除掉了心腹大患，又成功避開懷疑。”
道乾嘆氣道:“王參謀，你很聰明，可你為什麼又這麼糊塗？背叛雲鶴，出賣同胞只為一己私慾，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咎由自取。”
王潛冷哼一聲:“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教訓，倒是你，心機如此，恐怕難得善終。”
“罷了，看來你是一心想死了，如此，我不多說，是你自己放棄了機會。”道乾嘆氣，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你剛才什麼意思！”王潛眼皮狂跳，他本以為道乾只是來嘲諷羞辱他的，而剛才的話卻有不同的意味。
“如果只是要殺你，我何必那麼麻煩，不過你確實說對一件事，雲鶴內部確實不能有你的聲音。”道乾鋪開桌上的紙張，“它是判決書還是赦免書，全憑你自己選擇。”
王潛不出聲，道乾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和魏天聰有聯絡，說不定雲鶴內還有他的人，告訴我，他在哪裡。”
“人，的確有，不過他不在雲鶴內部了。”
“在哪？”
“每五天他要回到魏將軍身邊報告情況，從這裡出發，一直到涪陽郡，差不多……五日吧，一來一回，該有十日，我是四日前被抓的，所以他應該還不知道。”
“很好，接下來你會暫時離開這裡，不過這不代表獲得自由，會有人跟著你，至於你的人，希望他們安分一些，不要搞小動作，我不是首領，沒那麼多仁心。”
王潛奇道：“難道不是你自導自演？”
道乾不置可否，說道：“記住我說的話，剩下的別多問”
”老了。”王潛哀嘆一聲，“沒想到最後，我居然被一個小輩利用。”
“你可以拒絕，我絕不逼你。”道乾冷聲道。
王潛道：“我的親信，他們……”
“他們絕無可能留在雲鶴，不過，我也不會趕盡殺絕，如果你戴罪立功，那麼首領想放你，于軍中也算一個交代。”
“至於你的人，我相信首領會妥善處理的。”
“希望你言而有信。”
道乾不言語，走出王潛的屋子。
雨青梅見道乾出來，關切道：“道乾，王潛沒有為難你吧。”
“為難我？”道乾笑了，“青梅姐放心，他沒這個本事了，”
“好，關於刺客，他承認了嗎？”
“和他的手下一定有關，我們先去調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