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道乾拍自己的腦袋。
怎麼突然就被姓蘇的給帶偏了，他說要殺頭就要殺頭嗎？更何況就算殺，也得有個說法，大夏沒有讓人做糊塗鬼的說法。
想的越多，道乾逐漸冷靜下來，可蘇緒風哭聲越來越大，好似那個躺在地上待宰的豬。
“行了，別哭了，我們應該沒事。”道乾安慰道，“大夏處決犯人，無論如何都會先告訴你的，不會讓你稀裡糊塗的上路。”
“那……”蘇緒風還是很不安。
“行了，他如果想殺，你還能飛出去不成。”道乾語氣淡然，大有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魄力，給蘇緒風整得一愣一愣的。
“只是，外面應該發生什麼，我們還不得而知。”
一個時辰前，張府的小碧整個人幾乎要跳起來。
“是真的？千真萬確？！”小碧語氣透著急切，那丫鬟語氣堅定:“小姐，千真萬確，魏將軍今日丑時三刻率軍離開涪陽，奔赴東和郡。”
“東和郡……查清原因了嗎？”小碧明顯對於魏天聰的離開抱有萬分的懷疑。
“東和郡起義了，規模不小，更重要的是，起義的是士兵，士兵譁變了，郡守被扣押，魏天聰必須去穩定局面。”
“起義？我記得東和郡的郡府郡守還算和善，對手下人也算好，為什麼突然造反了。”小碧不太理解，不過這可真是及時雨，張奕的權力已被初步架空，自己的官員被一批批換下，每天只能以酒澆愁。
“小姐，關於這個，我們的人沒有查到。”
“好了，你做的不錯，回去休息。”小碧心情舒緩，梳了個好看的髮髻，別上銀簪，在鏡前反覆打量自己。
鏡中的自己容光煥發，燁燁生輝，尤其是那銀簪，猶如點睛之筆，將整個人的氣質拔高好幾個檔次，不是窮酸低賤的下人，倒像是個大家閨秀。
“少爺……”
小碧輕撫髻上銀簪，閉上眼，輕輕哼起了歌。
聲音時而平緩時而高昂，她將胸中的愛慕與思念盡數唱出。
歌罷，兩行清流無聲落下。
“少爺，我好想再為你歌一首，可惜，沒機會了，希望，您能和如雪公主白頭偕老。”
小碧回身，推開門，再不回首。
她收拾好東西，坐馬車去了張府，臨行前，她叫來身邊的丫鬟，給了她一個袋子。
“小姐，您一定要去嗎？老爺神通廣大，也許會有其他辦法，再不濟，還有我們，您沒必要以身涉險。”丫鬟還想勸，小碧卻搖頭。
“沒用的，只要少爺倒下，老爺就相當於失去最後的底牌，魏道賢會把我們吃幹抹淨。”
“……小姐，我……我知道了，我會協助您的。”
“謝謝，你跟在我身邊這麼長時間，我最信任的就是你。”
“雲鶴是我們唯一對抗凶神底牌，只要能重創他，少爺就能擺脫被動的局面，魏道賢遠在五王島，自顧不暇，哪怕秋後算賬，也只會記到雲鶴頭上，不會燒到少爺身上。”
“而代價，只是我失去一切，無論怎麼算，都是千值萬值。”
“小姐，少爺不會高興的。”丫鬟看著眼前小姐的眼睛，“為什麼您的眼中沒有猶豫呢？您早就決定了，是嗎？”
“少爺或許會傷心，難過，可比起性命，這些情感又算什麼。”
“您……您可真是用情極深，只是……只是……”丫鬟嘆口氣，“只是那如雪公主不知怎麼迷住少爺的心竅，讓少爺沉迷其中，完全沒發現小姐您的深情。”
小碧笑道:“也好，少爺能做駙馬，總好過娶我這個侍女百倍，況且我什麼也幫不上忙。”
雖然在笑，小碧的手卻止不住顫抖，竭力忍住不讓眼淚流出。
“小姐，我們其他的兄弟已經去往歲郡，聽您的調遣，李雲罡收到了我們的情報，已經把叛徒王潛抓起來，不過……”
“不過？”
“不過李雲罡婦人之仁，竟然下不了殺手，只是將其囚禁起來。”丫鬟嘆氣道。
“是嘛，不出意料，這李雲罡並非大才，行事不夠果斷，猶豫不決，只不過這樣正好，計劃成功後，雲鶴也只會是少爺的籌碼之一。”小碧登上馬車，猶豫一下，把頭上的銀簪取下交給丫鬟。
“小姐，你這是……”
“替我拿著，如果我遭遇不測，它就屬於你了，你也會是唯一理解我的人。”小碧慘然笑笑，“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死在少爺懷裡，可已經不可能了。”
“小姐，少爺會理解你的苦心的。”丫鬟忍不住道。
“不，我更希望他永遠都不理解，如此，我才能消失的坦然，死的安詳。”
“去吧，越遠越好，按照計劃救出道乾，之後你就遠走高飛，再也別回來了，找個好人家嫁了，生個胖小子。”
“小姐。”丫鬟抽泣起來，淚水止不住的流出，“我不會忘記小姐的大恩大德。”
“嗯，我走了。”
小碧最後不捨地眺望遠處，尋找往日熟悉的身影，高挑的身影沒有出現，他不在。
“少爺，我走了，您保重。”
馬車帶起煙塵滾滾，她像離弦的箭，永遠無法回頭，直至落地。
牢裡的道乾沒等多少時間，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帶頭的讓道乾產生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首領？！”道乾驚聲道。
黑衣人點點頭算是預設，然後拿出鑰匙開啟牢門，這時，旁邊的蘇緒風突然翻身大喊:“我！我！還有我！”
李雲罡吃了一驚，右手下意識一揮，蘇緒風額頭中一下，昏了過去。
“他是誰？”
“把他也帶走吧，我還有些疑問問他。”
李雲罡又開啟蘇緒風的牢門，把他拖出來，背在身上:“走，我們的時間很有限。”
道乾已經猜出來了，牢內的異變和李雲罡有關，可是魏天聰去哪裡了，他不可能不知情。
似是看出道乾的疑惑，李雲罡解釋道:“那些凶神離開了，去了東和郡，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東和郡……”
